姬璿卻什麼也沒有賣掉,還被一個跳廣場舞的大媽數落了好長時間:“小夥子,瞧著你年紀輕輕,不缺胳膊斷腿的,怎麼儘乾些坑蒙拐騙的事情?”
瞧著大媽怒其不爭的樣子,姬璿愣愣的回道:“我沒有呀!”。
她什麼時候乾坑蒙拐騙的事了?
大媽更加氣憤了,指著地上立著的牌子道:“上麵寫得什麼?”
“捉鬼降妖啊!”
“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捉鬼降妖?
我活了這麼大年紀,還沒有見過鬼是什麼樣子。現在提倡的是相信科學,不提倡封建迷信,你說你年紀輕輕的乾什麼不好,專乾這個?”
“這個世界上沒鬼嗎?”
姬璿疑惑地歪了歪腦袋,難道這個界麵沒有鬼怪什麼的?
不對呀,昨晚住的橋洞下麵就有隻水鬼,隻是水鬼上不了岸,她又是剛剛來到這裡沒有修為,就懶得管這些小玩意。
“當然沒有啦!哎,你們這些年輕人,好吃懶做不想工作,整天儘想著靠這些邪門歪道混飯吃,真是爛泥糊不上牆,……。”
“昨夜我就看到鬼了,就在那邊的橋洞下麵。”姬璿指了指石橋的方向,認真的給大媽解釋。
“看到鬼,你還能坐在這裡?彆說鬼話了!”
“我沒說鬼話呀,是真的!”姬璿覺得很委屈,她可沒說一句假話,為什麼就是沒人相信呢?
“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勸了還不聽,……。”
大媽見姬璿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搖搖頭一邊說話一邊走了。
其實也無怪乎老大媽這麼說,如今陽間道統衰敗、宗派斷層,天地之間的靈氣稀薄,有本事之人少之又少。
彆得不說,光是這天橋下麵擺攤算命的,十個裡麵九個是騙子,稍微有點道行的是不會在這天橋下擺攤的。
這當然也要算上她這個假神棍了,不過她的符籙可是真管用,就看有沒有人識貨了。
收攤後,姬璿也不知該去什麼地方,昨晚的橋洞不會再去了。
買了兩個饅頭啃著吃了,決定還是到公園的小樹林裡呆上一個晚上,不需要睡覺隻要打坐就行了。
月色森涼,前一晚濃鬱的星辰之力,過了一白天已然消散了。
姬璿盤膝坐在地上,出神的望著天空中那一輪清瘦的月,覺得今日的月有些冷,周邊有一道青色的光暈。
星光閃爍詭異,飄搖不定,如變幻翻覆的人心。
粗壯的花樹下姬璿盤膝而坐,城市逐漸的寂靜,路燈灑下了清輝指引著晚歸的浪子。
輕輕的腳步聲傳來,有人進入了樹林打斷了姬璿的回憶,低低的聲音隨風飄來,“小唯,你聽我說,我媽以死相逼,非要讓我娶那個女人!”
“你妥協了?”
“她可是我媽,我能怎麼辦?萬一出點事情,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心安。”
“那你還找我來乾什麼?”
“小唯,我想說,就是結婚了,我的心還在你這裡,我們可以一直交往下去!”
“你的意思是讓我當小三?”女子憤怒的聲音傳來。
“不是,小唯,你聽我說,我和那女人遲早是要離婚的。答應結婚也是為了我媽,想上她好受一些,你等我兩年,啊,就兩年!”
“兩年?嗬嗬,你可知一個女孩子的青春有幾個兩年?”女子傷心失望憤怒的聲音,隨著夜風傳出了老遠。
“還有,你媽為什麼不同意我們結婚?”
男子吱吱唔唔的聲音傳來:“我,因為你是……農村人,和那女人一比,覺得我們門不當、戶不對,所以,……。”
“門不當戶不對,嗬嗬,為什麼不早說?”
“梁建偉,我和你在一起六年了!六年,比不上你媽的一句話,啊?你還想讓我再等你兩年,……。”女子聲音中有著哽咽,
“小唯,我愛你,一直很愛,我和那女人不過是逢場作戲,我……。”
“不要說了,……。”女子尖銳的聲音傳來,痛苦的哭聲壓抑在喉間。
“我們就此分手,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不要再見!”
“小唯,你就不能體諒我嗎?我……。”
“不,我不能!”
離開的腳步越跑越快,小樹林中又歸於了寂靜。又是一盆狗血,很典型也很常見,亦如前世的她,百年的情緣不過活了個笑話而已,……。
姬璿被打斷了修練,一時之間失去了繼續下去的心情。從包裡取出了一瓶從商店賣來的白酒,用牙齒咬掉了上麵的蓋子,對著瓶口喝了起來。
這個世界的酒一點也不好喝,裡麵雜質很多,不過卻是很烈,幾口酒下肚從腹部湧起了一股灼熱,很快散入了四肢百骸,眼神迷離望向了藏藍的天幕,流雲半遮月,靜謐冷漠。
姬璿微微抬頭凝望天空,嘴角掛起了淡淡的笑,上一世,她愛也愛了,恨也恨了,最終的目的也達到了,沒什麼好說的。
揮蚊子一樣大力揮手,將那些不願再想起的回憶趕開。
姬璿知道,這是神魂不穩造成的後遺症,加之前後兩世的記憶湧入識海,難免會思維混亂。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默念清心咒,平複了一下心緒,開始閉目運功。
不久後,頭頂起了若有若無的白霧,身周也微微發出銀色的光,眉心處似有一彎淺淺的朦朧彎月,這是她“皓月星辰訣”功法獨有的現象。
識海中星辰閃耀,一股股的能量進入其中,彎月亮了幾分,離它最近的幾顆星子也更為璀璨了。
夜深人靜時分,姬璿行功一周天後去了一處地方,了結原主的一些因果。即然成為了花千朵,就要替她解決掉生前的那些因果。
那天之後,臨海城多了幾個缺胳膊斷腿之人,……。
第二天,姬璿依舊來到了天橋下擺攤,昨天的地方已經有人占了,隻好往角落裡走了走,繼續她的擺攤大業。
旁邊攤位的白布上寫著“瞎子摸骨算命”,一個戴著墨鏡,長著山羊胡,頭戴術士帽,穿著長袍的老道坐在後麵。
姬璿瞅了瞅,喲,這骨齡才二十五,而且也不是瞎子,胡子是粘上去的。
因著自己的攤位一直無人問經,閒來無事,姬璿便托著腮,看周邊的小攤小販做生意。原本出自修仙界的姬璿從來沒有做過生意,根據這兩日的觀察,覺得這做賣買也是門學問。
天橋下方是個交通要道,人流量可是不少。
“哎,我說小哥 ,你是不是寫錯了價格?”
瞎眼老道啞著嗓子,好奇的看著姬璿紙片上的標價,透過墨鏡還偷偷的打量了她幾眼。
“你老能瞅見啊?”姬璿一早就發現旁邊這個瞎子是假的。
“啊,哦,剛才聽人說的!”瞎眼老道訕訕的笑了笑。
“沒錯,符籙就這個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