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段延慶、葉二娘、南海鱷神三人並肩而至。
南海鱷神怪聲嚷道:“我們老大見到了請帖,很是歡喜,擱下了彆的事情,忙趕來棋局,他武功天下無敵,比我嶽老二還要厲害。
哪一個不服,這就上來跟他下三招棋。你們要單打獨鬥呢,還是大夥兒齊上?
怎地還不亮兵刃?”
葉二娘嗔聲道:
“老三,彆胡說八道了!下棋是下棋,又不是來打架,亮的什麼兵刃?”
南海鱷神說道:“你才胡說八道,不動武打架,老大趕來乾什麼?”
“非也非也。”之前被打斷技能施法的包不同抓到了機會,對二人說道:
“在下早聞天下有個四大惡人無惡不作,怎麼今天卻來了三大惡人?
是有人棄惡從善,還是有人棄生投死?
或者是你這三人是冒名頂替,欺世盜名”
南海鱷神聽到包不同搭茬,憤恨的說道:“喂,大胖子,你說什麼?!
我們一直都是三大惡人,不過前些年有個厚皮厚臉的雲中鶴非要貼過來,並稱什麼四大惡人?
我嶽老二雖是菩薩心腸,卻是雷霆手段,眼裡揉不得沙子,早就看那雲中鶴福緣不足,擔不住這‘大惡人’的名頭。
果不其然,他已經銷聲匿跡一年了,想來是被雷劈死了,哈哈哈哈。也省的爺爺動手。”
包不同摸著自己的雙下巴說道:“非也非也,我這大胖子看來,是那雲中鶴已下地獄,替你這小胖子探路去了。
說來,我是大胖子,你是小胖子,大管小、大生小,你或是我的兒子呢?”
嶽老三剛要發作,提起了鱷嘴剪,卻看到包不同身旁有一人十分眼熟,詫異說道:“師父?”
段譽對他笑了笑,包不同倒是大為吃驚,心中也暗道:與四大惡人結交,這段小子果然不是好人。
說道:“這就對了,段公子是我舅子,你是他徒弟,我是你爹爹,都是一家人,兒子見了老子和師父還不磕頭?”
段延慶沒管那幾人,目不轉睛的瞧著棋局,凝神思索,過了良久良久,左手鐵杖伸到棋盒中一點,杖頭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了棋局之上。
一旁的玄難撫須讚道:“大理段氏武功獨步天南,真乃名下無虛。”
忽然,又看到了丁春秋隊伍中仿佛有人在向自己招手,定眼一看竟然是自家弟子。
“慧方、虛竹,你們怎麼在這?”
二人看丁春秋沒有理睬他們,就悄悄的走了過來。
慧方說道:“師叔,我與師兄下山本是看看能否尋回那不守清規的慧淨,途中和師兄走散了,又恰巧碰到這幫門中送發英雄帖的虛竹。
我二人聽說擂鼓山有棋局,想來這裡豪傑眾多,便想來這裡看看,一可廣發英雄帖,二來尋看慧淨是否在此處。
路上遇到了這一行人,恰好也是來問路擂鼓山的,我看那老人仙風道骨便告知了我們恰好同路,其說他姓丁,與我少林有舊,讓我們一同上路。
起初弟子還很高興,但路上發現他做派不正,忽然想起那星宿海的惡人恐這人是星宿老人,但既然已上賊船也無可奈何。
沒想到在這兒真能見到師叔,真是大幸大幸。”
玄難對著二人點了點頭,看來自己這兩個後輩與自己想法倒是一樣。
後讓二人就站在自己的身旁,不用害怕。又看向來正在下棋的段延慶
此時,段延慶左手鐵杖停在半空,微微的發顫,始終思索不下下一手的路子,過了良久,說道:“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正也不行,邪也不行,那可難也!”
這個珍瓏變幻百端,暗合六合八卦之理,因人而施,愛財者因貪失誤,易怒者由憤壞事。
而這段延慶出身高貴,卻命裡多劫,思維扭曲,由正入邪,心魔大得很,執念深得很。
剛剛全神貫注,有外魔入侵,竟引得心神蕩漾,難以自已。
丁春秋卻邁步走近,笑眯眯的說道:
“是啊!一個人由正入邪易,改邪歸正卻難咯,你這一生啊,已然是毀了,毀了,毀了啊!
唉,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再想回首,那也是枉然!”
說話之中,看似充滿了憐惜之情,實則不懷好意,聲音飽含魔性,是要引得段延慶走火入魔,除去一個厲害的對頭。
在丁春秋看來,此間穀中,隻有一個段延慶是自己的對手,他丁春秋的毒功獨步天下,最善群戰,其他人並肩膀子一起上,他毒粉一出,也都一起放倒。
隻要除了段延慶,那其他人便是他砧板上的鮮肉,任他宰割了。
段延慶喃喃自語,丁春秋添油加醋,竟然幾句話之間,引得段延慶起了自絕的念頭。
雖然他心底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能聽信,可左手的鐵杖仍是一寸寸的向自己胸口點了下去。
玄難和尚慈悲為懷,有心出言提醒,但釋家的所謂“當頭棒喝”,須得內力與段延慶相當無幾,方有振聾發聵之效用,否則非但無益,反生禍害,他心下焦急,卻是束手無策。
蘇星河格於師父當年立下的規矩,不能相救。
慕容複的家眷有的不識得此人,更有木婉清鐘靈與他有仇,自然不會在意。
段譽更是巴不得這大惡人往生投胎,莫要再造殺孽。
眾人中,隻有南海鱷神一人最是焦急,眼見段延慶的杖頭離他胸口已不過數寸,再延擱片刻,立時便點了自己死穴,當下順手抓起手邊的虛竹,叫道:“老大,接住了這和尚!”說著便向段延慶擲了過去。
丁春秋拍出一掌,道:“去罷!彆來攪局!”
虛竹本是身帶勁風,向前疾飛,但被丁春秋軟軟的一掌,虛竹的身子又飛了回去,直撞向南海鱷神。
虛竹像個物件一般被扔來扔去,雖然被嶽老三接住站定,卻也克服了膽怯,起了救人的心思。
跑到鼎中拿起一顆白子,運起少林內功,儘力跳起,隨意拍在了石壁棋盤之上。
口中說道:“施主莫要自絕!”
段延慶當時便解開了狀態,但心頭巨震,吐出了一口鮮血,已然是身受重傷。
而丁春秋見好事被壞,勃然大怒,扇子兩扇,兩口腥臭氣息,分彆射向虛竹和段延慶。
而此刻,慕容複正好從木屋中向外看去。
正看到一個銀發銀須的老登在大殺四方,想來他必是丁春秋,暗道: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