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木婉清這種控製欲強的人,必須不斷的拉扯,突破其給自己、給他人設置的條條框框。
最好的辦法就是帶她見識更大的世界,在她麵前,樹立金鋼不可奪其誌的偉岸形象。
所以慕容複不可能像慣著鐘靈一般慣著她,畢竟,要想他慕容複拿出一個好態度,你木婉清是什麼態度呢?
半個時辰過後,木婉清說時間到了,想要回客棧休息。
鐘靈意猶未儘,但看木婉清的眼神後,仰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慕容複,又低下了頭。
阿朱看得出來,公子和自己的小妹妹都沒有儘興,於是要送木婉清會客棧,自己再回來。
慕容複和鐘靈便進了一個茶樓聽戲,等阿朱回來。
路上,阿朱和木婉清把慕容複買下的東西,大包小包的都帶回了客棧。
阿朱走後,木婉清要了熱水洗澡,隨後一個人換好新睡衣,躺在繡有纏枝牡丹的絲綢被塌中,她之前生活清苦樸素,也不計較這些,但也自然認得此間的用度都奢侈非常,卻沒有一絲的開心。
阿朱待她不錯,慕容複確實有些討厭,但最讓她不趁意的,是鐘靈自從遇到慕容複以後,便不聽她的話了。
想來這也要算在慕容複的頭上,都怪那個慕容複!
剛剛在夜市,自己也有喜歡的東西,可他卻隻給鐘靈那個小丫頭買。
木婉清翻過身來,又歎了口氣。
唉,他的武功看起來比那個用鐵杖的怪人(段延慶)還高,虛空點指就能廢了雲中鶴那個惡賊。
哪怕我的弩箭都在,也是傷不了他分毫
往日入睡極快的木婉清,此刻全無睡意,滿腦子都是慕容複那張可惡的臉。
半個時辰以後,木婉清還翻來覆去不能入眠,但慕容複一行人已經意滿而歸,鐘靈帶著慕容複又給她買的大包小包,鈴鈴作響的進了她和木婉清的房間。
雖然她因為怕吵醒木婉清,走路已經非常小心了,可東西太多,金玉相啄,她也沒什麼好辦法。
木婉清身具武功,本來就耳聰目明,今夜輾轉不能入睡,就更覺得那聲音煩人了。
終於,鐘靈將大包小包都放到桌上、地上,木婉清覺得該清靜時,鐘靈又開始摘頭上的發簪,頸上的項鏈、臂上的手環
雖然聲音極小,但木婉清心情煩悶,鐘靈的呼吸聲、衣服的摩擦聲、放置首飾的輕微震動,都讓其不勝其煩。
木婉清本想忍忍就過去了,可沒成想,這鐘靈一摘就是大半柱香時間。
木婉清呼吸越發沉重,睜眼起身說道:
“鐘靈,你怎麼還沒收拾好?!
這慕容複給你買了多少東西??”
鐘靈一愣,看到原來木婉清還沒睡,便幾把把頭上的飾品一股腦都摘了下來,叮叮當當響成一團。
剛剛鐘靈是因為看木婉清睡著了,所以特意慢慢去摘,不想弄出一絲聲響,所以才摘得那麼慢,可沒想到這樣卻讓木婉清遭受更長時間的慢性折磨。
收拾好後,鐘靈笑嘻嘻的走了過去,拖鞋脫去外衫,進了木婉清的被窩,身體貼上去,木婉清不得已黑著臉向內挪動。
“木姐姐,早知道你沒睡著,就不那麼早回來啊。
可惜了,你沒見到那個雜耍有多精彩啊,姐夫他”
木婉清聽到鐘靈又在提慕容複,心中不快:
“你彆和我說他了,我不喜歡他。”
鐘靈聽聞,無聲的做了個鬼臉,心道:你這麼凶,你不喜歡人家,人家也不喜歡你啊。
然後鐘靈就儘量不提慕容複,給木婉清講他們後來又去玩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木婉清也是十七八的少女,自然對這些新鮮玩意有興趣,沒過多久,鐘靈越講越精神,二人又起床披上衣服,點上燈,鐘靈又一件一件拿出來給木婉清講解。
“木姐姐,你看這個簪子,上麵有用銀子和寶石做成的蝴蝶,你戴戴看。”
鐘靈說著,拿過一支精致簪子,遞給了木婉清。
木婉清見到後暗道果然精巧美麗,但是卻沒有表情,更不伸手去接,不快的說道:
“這是你姐夫送給你鐘大小姐的禮物,又不是送給我的。”
鐘靈聽聞,愣了一下,隨後又笑了起來:
“你呀你呀,我當時說不要了,但姐夫姐夫他說:
‘你不要也帶回去,或許木姑娘喜歡呢,今天氣她不是不喜歡她,是她對我態度太差咯。
我慕容複向來都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但又怎麼會真的和小孩子置氣呢?’”
木婉清聽聞,抿了抿嘴,說道:“誰要他喜歡說我小孩子,他也不見得多老。”
想起今天看到慕容複的第一麵,對方的麵如玉雕,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若不是對方氣質沉穩,眼神深邃,從皮膚看還真比她還嫩。
木婉清從小練武,又時長騎馬,雖然頭戴鬥笠,麵覆黑紗,但皮膚多少有些風吹雨打的痕跡,特彆是雙手,因常持兵刃,指節粗大不說,虎口處也有了老繭。
她對於慕容複武功這麼高,卻全無練武痕跡自然也心有疑惑,但因慕容複對她的強硬態度,她也不願意問。
但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好奇,往往就是淪陷的開始。
何況木婉清絲毫沒有想到,慕容複為何對她強硬,對阿朱和鐘靈都很溫柔,從不找找自身問題
至於慕容複的身體,自然是明玉功的功勞,其有尤勝於逍遙派武功的駐顏效果。
木婉清剛剛思慮量多,但還是頂不住誘惑,接過了發簪。
其雖然被其母親秦紅棉,當作殺手而非女兒養大,素來不戴首飾,隻佩暗器。
但這隻是被壓製了天性,如今她看這首飾,確實心中確實歡喜,兩姐妹又一一換戴,互相誇讚,笑成一團。
結果自然是兩姐妹第二天晌午才起床。
開始了經典的互相指責環節,但二人感情還是很深的,邊指責邊收拾,當然,木婉清說的多,鐘靈撅嘴多。
但出了房門,兩姐妹就仿佛和好了,一齊急匆匆的下樓。
聽到小二說,慕容複在昨日的雅間等著他們。
看到慕容複麵前的十多個菜與昨日花色全然不同,每份都少了一些,看來慕容複已然用完午飯。
正在聽著小曲,嗑著瓜子,好不快哉。
二人到了門後,慕容複頭也沒回,但朗聲說到:
“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