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疏棠愣住了,大半夜的,她竟然無端生出一絲涼意。
“死、死了是什麼意思?”
看著她的反應,賀忱忽然覺得挺好玩的。
他不動聲色地靠近她,聲線壓低,在隻有小台燈亮光下,更顯低醇磁性。
“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呂疏棠大腦發懵,被突如其來的訊息震地嘴唇泛白,“為什麼……不會吧?”
就算她很恨王力,甚至在每天晚上失眠,睡不著的時候恨不得他去死,可是也沒想過他真的會死啊。
“噗。”
男人突然握拳低笑出聲,“你比想象的更好騙。”
“?”
“王力還在監獄裡,不過他現在跟死了沒什麼區彆。”
呂疏棠微怔,順手抄起枕頭扔過去:“你騙我!”
看見她終於恢複了精神,賀忱起身:“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麼?與其傷害自己,不如將刀子對準敵人。像王力那種畜生,就算他真的死了,也不值得你同情一分,疏棠,你永遠要記住,沒人比你更重要,你要學會注重自己的感受。”
自己的……感受?
他明明是居高臨下的,可在他的話語裡了呂疏棠感受不到一絲爹味,反而是……心疼。
“好好休息,明天要是遇到麻煩了,就來藍海找我。”
他像是有預料似的,呂疏棠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他便徑直離開了臥室。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說的話寬慰她緊張的內心,沒過多久,她竟真的沉沉睡了過去。
待第二天一早醒來後,賀忱已經不見蹤影。
呂疏棠看了眼時間,才八點。
她推開臥室的門,茶幾上擺放著幾個奢侈品的袋子,裡頭竟然全是她尺寸的新衣服。
沒等反應過來,外麵響起敲門聲。
“呂小姐,醒了嗎,賀總給您安排的早餐請問您是要在樓下使用,還是我給您端上來。”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
“好的。”
呂疏棠雖然有些受寵若驚,但還是去換了。
昨天賀忱說了讓她注重自己的感受,而她現在的感受就是不想再穿昨天的衣服。
此時還沒有到營業的時間,但是工作人員們已經開始上班了。
呂疏棠一下樓就敏銳的察覺到四麵八方的目光看向自己。
有好奇,有吃驚,也有嫉妒。
“這女的到底什麼身份,居然睡在賀總的辦公室裡!賀總不是一向不喜歡彆人進他辦公室嗎?”
“女朋友吧,長得好漂亮!”
“你眼睛瞎了吧,什麼女朋友,賀總不可能喜歡她!”劉婉嗤了一聲,眼裡掠過陰翳:“那女的一看就是個狐狸精,哪個正經女人像她那樣,不覺得羞恥嗎?”
其他人麵麵相覷。
呂疏棠沒什麼胃口,簡單了喝口粥,隨口問了句:“賀忱在哪?”
總得打聲招呼再走吧。
沒想到劉婉走過來,頤指氣使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直接叫賀總的名字!”
她雖然知道,賀總對這個女人的態度很特彆,可既然沒有確定關係,那她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
呂疏棠皺著眉,看了對方一眼,“哦,你就是喜歡賀忱的那個小服務員?”
“你胡說什麼,誰……誰喜歡賀總了!”她惱羞成怒,臉上卻浮現出紅暈。
賀總是她不敢肖想的人物,可是她又情不自禁在想,沒準王子愛上灰姑娘的故事也會在她身上發生,因為賀總對她態度是不一樣的,他在路邊出手救了她,還給了她一份工作,平時送餐也是她親自送去他的辦公室,這不足以說明賀總對她也是特殊的嗎?
而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憑什麼!
不!她沒資格將賀總搶走!
“不是你麼?”呂疏棠看向另外一個女生,“難道是你?”
“不……不……”
嘴上說著不是,但隻要呂疏棠指著的任何女生,都是害羞不好意思的。
我丟,那個瞎子魅力這麼大嗎!
呂疏棠淡定的喝了口水:“我原本還想告訴你們他喜歡什麼,讓你們投其所好,既然都不喜歡,那就算咯。”
“等……等等!”
先說話是另一個女生,結果被劉婉瞪了一眼後,不甘心地閉上嘴。
“少來,賀總的喜歡你怎麼知道!肯定你胡編的!”
“是不是胡編的,你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突然,有人說:“賀總來了!”
不遠處,男人西裝革履,淺灰色的西裝襯得他衣冠楚楚,矜貴清冷。
他步態從容地走近,金絲邊的眼鏡下,眉眼愈發清雋。
呂疏棠不知不覺看入了迷,等反應過來時,他眼尾上揚,多了幾分笑意。
“賀總!”
其他人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賀忱淡淡點頭,眼神一直在呂疏棠身上,“吃好了嗎?”
呂疏棠點頭,“你呢,我去給你盛點。”
“好。”
他順手解開西裝扣,坐在了她剛才的位置上。
劉婉也立馬表現:“賀總,我知道您喜歡吃什麼,我去給你拿!”
蘭海的夥食不錯,呂疏棠掃了一圈,不知道該拿些什麼,就拿了點自己愛吃的。
碰見劉婉,她得意朝她一笑,眼珠子掃過她手裡的海鮮粥,冷冷地說了句:“騙子!”
連蘭海的工作人員都知道賀總海鮮過敏,她要真和賀總有關係,怎麼會不知!說明他們兩個根本就不熟!
劉婉拿了碗雲吞麵,還有幾個包子,都是清淡的。
回到餐桌後,劉婉以為勝券在握,特地搶在麵前說:“賀總,我知道您有胃病特地選了清淡熱乎的,肯定符合您的胃口。”
結果男人隻是漠然地掃了一眼,直接問身後的女人:“你拿了什麼?”
“海鮮粥。”呂疏棠遞過去,“我覺得味道還可以,就是蝦少了點。”
“嗯,下次讓他們多放點。”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袖子挽上去,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然用湯匙舀了一口放進嘴裡,點評:“好吃。”
劉婉要阻止的話根本來不及說出來,她驚愕地睜大眼睛。
以為隻是給個麵子喝一口,結果他居然喝了精光。
她不可置信:“賀……賀總,您不是……海鮮過敏嗎?”
賀忱麵無波瀾:“一小碗而已,不礙事。”
一小碗?
上次,劉大廚還隻是為了提鮮用了點海鮮,便被罰了半個月的工資,還被臭罵一頓,可現在他卻喝了滿滿一大碗,卻說:“不礙事。”
劉婉感覺天都塌了,更讓她驚恐的是,女人突然拿著一半橘子遞到賀總麵前,眼裡閃爍著狡黠:“這個也嘗嘗,甜。”
甜個屁,那橘子酸的要死!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