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爺子畢竟年齡大了,露了個麵就回去了。
本就是借著壽宴的名利場,剩下的就得交給他們年輕人了。
從晚宴一開始,賀陽驍就心不在焉,他掃了一圈都沒找到呂疏棠。
人跑哪兒去了?
“賀大少爺今晚怎麼了,一晚上心思都沒在這上麵,找什麼呢?”
“還能是什麼,女人唄!”
“喲,哪家的千金小姐啊,能得到您的青睞!”
好友相繼打趣,要是換做平時賀陽驍還能回懟兩句,但現在,他是真的沒這個心思。
他隨手抓了個傭人:“去查,帶有玫瑰暗印的請柬的來沒來!”
大家夥見他態度認真,也紛紛消停,賀陽驍一向花天酒地,換女人更是跟換衣服一樣,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對那個女人這麼在意過,還玩情調弄玫瑰暗印!
幾分鐘後,傭人回來了,“少、少爺,人已經來了。”
“那人呢!”
除非是他瞎了,否則他怎麼連根頭發絲都沒看見。
“那封請柬是……是那位先生拿的!”
傭人指向前方,是陳見津。
賀陽驍瞬間意識到了,嘴角勾起駭人的弧度,不顧身後的人阻攔,大步向前。
“賀少……”
陳見津剛想打聲招呼,一擊生猛的拳頭便迎了上來。
他右臉遭受猛地一擊,當下踉蹌了幾步。
動靜引得周圍人側目,但一看是賀陽驍,便見慣不怪了。
“阿津!”
柏清雪補完妝後回來,看見這一幕,心疼壞了。
她將陳見津護在身後:“你為什麼要打人!”
賀陽驍居高臨下,眼裡充斥著輕蔑:“打你們還需要理由?”
這也太狂妄了!
“我問你,我給呂疏棠的請柬為什麼會在你手上!”
此話一出,陳見津和柏清雪臉色分彆一變。
陳見津強顏歡笑:“疏棠臨時有事,所以才……”
“滾蛋!你覺得這種話我會信嗎!”
賀陽驍已經沒了耐心,他眼神陰鷙,看得柏清雪心驚。
“最後一次機會,否則我就把你們兩個丟出去!”
不行!
柏清雪怎麼能容忍受到這種對待,她會成為整個蘇城笑話的!
“阿津……”
陳見津呼吸沉了沉,努力維持麵上的體麵和微笑:“賀少要是執意不信,那我給疏棠打電話,讓她親自跟你說,你看如何?”
賀陽驍半信半疑,最後還是鬆開了他,“快打!”
呂疏棠本來就不願意和賀陽驍有牽連,再著,她從小到大都聽他的話,就算最近叛逆了幾分,但若是他好語氣,她定然也是乖順著的,所以對陳見津來說,這事不難。
可是沒想到他在第一關就丟人現眼了——他連呂疏棠的電話都打不通。
“嗬!”
賀陽驍氣笑了,眸底閃爍寒光:“把這兩個冒名頂替的貨色趕出去!”
“等等,她肯定有事沒接到,再等等!”
陳見津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怎麼可能會輕言放棄。
他死死的抓著手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仿佛將一切賭注都壓在這上麵了。
呂疏棠在樓上看見這一幕,覺得很可笑。
她若早知道喜歡的是這樣一個人,早就該及時止損,也不會白白浪費自己十年。
十年啊,一個少女心中能有幾個十年。
手機還在不斷震動,看著陳見津在下麵抓狂即將失控的模樣,她覺得生出一種前所未有大仇得報的爽感。
這可他對自己做的那些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
她真的想看他被賀陽驍轟出去,但是,她更想看見他親口求她。
像那晚她被關在籠子裡,無助的求他放過自己一樣。
最後,在陳見津默默祈求中,電話終於接通了。
那一刻,他心裡生出一種滋味。
如釋重負,像活過來一樣。
腦子裡突然就想起那天,為了清雪的作品,逼她下水,全身赤裸,她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無助……
陳見津閉了閉眼,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賀陽驍直接按了免提,然後逼著陳見津說話。
“……疏棠,對不起。”
遲來的道歉,卻似乎已經太遲了。
他已經親手將她推開,並親口傷害了她!
“對不起?因為什麼?”呂疏棠臉上沒什麼表情,雖然她已經等這句話太長了。
可她知道,他並非真心。
陳見津看見賀陽驍的臉色,臉色轉變,突然冷靜道:“疏棠,我知道,前段時間你受了很多委屈,都是我的錯,以後我慢慢還。但是今天這個請柬,是你主動給我們的對不對?”
呂疏棠從來沒有聽見過他用這個口氣“求”她。
他從來高高在上,將她視為空氣,現在,卻好言好語的輕哄,要是換做過去,她就算做夢也不會想到!
原來權利的滋味,是這麼的有趣啊。
“疏棠?你說句話好不好?”
在眾人屏息以待中,呂疏棠終於淡淡開口了。
“是,今天的壽宴我根本就不想參加。”
陳見津鬆了口氣,看吧,呂疏棠心裡還是有他。
賀陽驍則是差點炸了,他剛打算奪走手機,卻聽見女人冷漠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但是請柬,不是你讓柏清雪搶走的嗎?”
刹那間,周圍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