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疏棠反應過來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舉止有多唐突。
她尷尬的僵了兩秒,看見男人若無其事的反應,又隻能假裝無事發生,這樣到顯得她在意了。
她沒發現,男人喉結幾不可查地滑動了一下。
陳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該不會是賀總的舊情人吧,可轉念一想,賀總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冷淡絕情,否則怎麼可能才短短一個月就直接坐上了蘭海的頭一把交椅。
肯定是這女的上趕子糾纏賀總,否則誰家大晚上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的,這不就是在故意勾引男人嗎!
“賀總我……”
“出去。”
賀忱又重複了一遍,聲線偏冷,甚至帶著一絲命令。
陳婉不知所措,走前,對著呂疏棠無聲的罵了句“狐狸精。”
這波雌競搞得呂疏棠莫名其妙的。
等陳婉走後,她直接說:“這小服務員好像對你有意思。”
沒想到聽見這句話,男人突然沉默下來。
“啊,可能是我誤會了!”呂疏棠連忙找補,她忘記了,賀忱一向正經,就連易明都很少開他玩笑,這麼說沒準他生氣了。
可是沒想到男人卻說:“工作裡不要摻和私人情緒,我明天就讓她離開。”
“等等!”要是真把她炒了,那小姑娘不得恨死她了!
呂疏棠訕笑著說:“人家小姑娘又沒有耽誤工作,再說了,我說的不一定就是對的。”
賀忱認真的看著她,透過鏡片,那雙清冷的眸子裡多了幾分她看不懂的認真,“隻要是你說的,都對。”
呂疏棠被他的眼神盯得心口發燙,慌亂起身,“時間差不多了,走、走吧!”
賀忱攥了攥手心。
沒事,隻要她回來了,剩下的來日方長。
……
賀家今日門庭若市,門前的豪車早已排起長隊,都是少見的車牌號,隨便一個都是權貴的象征。
陳見津在外麵等了十分鐘,終於等到了人,隻是當他看見那張臉是柏清雪時,他臉色一沉,加快腳步走了上去。
“你怎麼來了!”看見她手上的邀請函,他怔住:“疏棠呢?”
“疏棠臨時有事,讓我來替她。”她挽著他的手臂,一臉溫柔:“阿津,難道你不希望我陪你參加嗎?”
陳見津眉眼擰出了小疙瘩。
人沒來是小,但若是遲到那便是壞了賀家的規矩。
他沒再追究,反正賀陽驍今天定然是少不了交際,就算騰出時間要找呂疏棠,他也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應該不會出事。
“你應該提前告訴我。”
他接過請柬,得虧上麵沒寫名字。
“我這還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柏清雪的撒嬌讓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住。
陳見津淡定的將請柬遞過去,順利進入賀家後,他才寵溺地說了聲:“下不為例。”
五分鐘後,黑色的suv駛入半山腰。
賀忱抬手製止了司機的動作,他要親自替她開門。
“準備好了嗎?”
他一隻手抵在車簷,另一隻手拉開車門,在呂疏棠做了第五次深呼吸時,他毫不加掩飾的讚美她。
“放心吧,你今天是最漂亮的。”
這句話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有著致命的殺傷力,尤其是說著話的還是一位帥哥。
呂疏棠滿意地勾了勾唇,踩著五米的高跟鞋,將晚禮服颯氣地甩在身後。
“老娘當然是最美的!”
這才是她,在賀忱眼裡,她就是那朵嬌豔帶刺的紅玫瑰!
賀忱的請柬是曹五爺親自給的,卡麵是獨特的金色,隻是看了一眼,門口兩個保安便立刻九十度鞠躬,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您請!”
周圍人紛紛發出驚呼,能讓賀家人如此對待,肯定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於是多看了他兩眼。
“你……”
呂疏棠將詫異吞進肚子裡。
他現在真是讓她越來越刮目相看了,看來以後得小心說話了。
而身後排隊的隊伍裡,一身珠光寶氣的劉春燕傻眼了。
那男的怎麼這麼像她之前要包養的小技師?
府邸深處,賀家正廳,壽禮已然堆積成山。
賀老爺子端坐於主位那把寬大的金絲楠木太師椅上,宛若神祇。
身邊都是些達官貴人,就連那位不能輕易露臉,隻有在新聞上才能見到的人,在賀老爺子麵前,也像個愣頭青似的討好。
“老爺子,元青花小件兒,無聊的時候您賞玩賞玩……”
小件兒?
那可是元代青花纏枝蓮紋梅瓶,價值連城!
可就是這樣一個東西,賀老爺子居然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也是,金字塔頂端的賀家擁有著數不清的奇珍異寶,一件小小的梅瓶,當真是入不到老爺子的眼。
反倒是顯得有如此的地位男人一點都不用心。
身旁的賀忱忽然無聲地嗤了聲。
呂疏棠問:“你笑什麼?”
“敷衍。”
辛虧周圍沒人,呂疏棠壓低聲音道:“噓彆亂說,誰敢當眾敷衍老爺子。”
“賀家繼承人遲遲沒定下來,圈裡早就眾說紛紜了,老爺子現如今已有八十,你覺得他還有多少時間,若是哪天……”
“彆說了!”
呂疏棠死死地捂住他的嘴,他現在怎麼連這種話都敢說,不怕死嗎!
賀忱愣住。
女人手心溫熱,還帶著梔子花香,等她將手收回去時,他竟然有些舍不得。
呂疏棠語重心長,“你記住,這種事少管,管多了容易惹禍上身!”
到底還是突然得誌,還沒懂得察言觀色,謹言慎行。
她搖了搖頭,看來他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另一邊,陳見津邀功似的打算走向老爺子,包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身後,並將他帶走。
“陳醫生,人查到了?”來到後院,包管家才開口問。
陳見津將資料遞過去:“這位便是小公子!”
眉眼倒是有幾分相似,包管家暫時信任,“這段時間辛苦陳醫生了,此事……”
“你放心,我懂規矩,此事除我以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曉!”
包管家神秘一笑,“陳醫生是聰明人,此事我會如實上報,以後一定會和陳家有更多的合作。”
“那就多謝包管家了。”
“那我先走了,陳醫生請自便。”
看著包管家離開後,陳見津鬆了口氣,他沒想到會這麼順利,不過那可是貨真價實的dna檢測,就算去查,也不會沒有任何問題,隻是人,卻未必。
手機響起,是同行的好友。
“怎麼樣阿津,賀家沒有看出來吧?”
“嗯。”陳見津壓低聲音,“但不要放鬆警惕,想辦法查清楚那管血到底是誰的!”
誰能想到實驗室突生意外,實習生弄錯了編號,導致數萬管血順序混亂,雖然查到賀小公子,但到底是誰卻不曾可知。
時間在即,隻好隨便長個相似的人頂上了。
“放心吧,已經在篩查了,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掛斷電話後,陳見津重新進入了宴會廳。
而包管家卻帶著資料去了另一個房間。
“大少爺,東西拿到了。”
黑暗裡,中年男人冷冷地掃了一眼,然後毫不留情地丟在火盆裡:“爸既然這麼想他這個外孫子,那就抓緊時間給他送份大禮。”
“那陳醫生這邊……”
“先留著吧,還有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