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疏棠今夜打扮的很另類。
是她少有的風格,所以就算她和柏清雪如此近距離,也沒有將她認出來。
黑色緊身背心外罩一件短款鉚釘皮衣,一頭極短的銀灰色碎發,襯得側臉下頜線清晰又冷硬。
她沒有什麼溫度的垂下眼睛,臉蛋雖白,但更多的是冷,整個人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場。
賀陽驍舌尖頂了頂腮幫子,眼底的興味濃得像化不開的墨,剛打算去會會這隻冷豔的小野貓。
卻看見已經有人捷足先登。
肥碩的身軀晃著手裡的啤酒,一屁股坐在了女人身側。
呂疏棠低頭一瞥,就看見他那快把襯衫扣子撐爆的啤酒肚,頓時反胃,她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
“美女,一個人啊?多寂寞,來,哥陪你喝一杯!”
呂疏棠眉頭緊皺,毫不客氣地回了兩個字:“滾開!”
男人臉上的橫肉猛抖。
遠處,賀陽驍將這一切儘收眼底,他冷笑一聲。
“清雪,賀少好像在看你!”
卡座上,唐笑笑激動不已,“清雪!賀少過來了!”
柏清雪嘴上說著“這麼激動乾什麼”,卻竊喜的默默整理發型。
她就知道, 沒有哪個男人敢無視她的美貌!
可就在她準備好,以最矜持的表現打招呼時,男人卻徑直從她麵前路過,仿佛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她!
“賀……”
聲音戛然而止。
柏清雪甜美的笑容一並僵在了臉上。
“賀少什麼意思,也太沒眼光了!”唐笑笑替柏清雪打抱不平,絲毫沒發現女人精致的五官走向扭曲。
“美女,脾氣這麼大,小心沒人娶你!”
油膩男嘿嘿一笑,剛打算出手揩油,卻被一隻力量感十足的手冷冷鉗住。
殺豬般的嚎叫衝破雲霄,對方力道之大,骨頭竟被他捏的咯吱作響。
“滾!”賀陽驍一腳踹了上去。
“你他媽……”
油膩男滾了兩圈,剛打算找回麵子,卻聽見一旁的人冷聲道:“敢動賀少的人?你他媽活膩歪了找死是吧?!””
“賀少”兩個字,像盆冰水兜頭澆下。
對上賀陽驍那雙淬著寒冰的眼眸,油膩男瞬間慫了,他慌亂解釋:“我我我……我不知道……”
“滾!”
賀陽驍不耐煩地甩手,油膩男如蒙大赦,連滾帶爬離開了現場。
空氣像是凝固了一瞬。
賀陽驍冷冷地收回目光,視線重新落在女人身上。
剛才離得遠,燈光又暗,隻覺得女人氣質跟周圍的人格格不入,卻不想原來是舊識!
“原來是你!”
女人的輪廓愈發清晰,那雙靈動的五官,在這段時間經常出入他的夢裡。
他意外的向前一步,眼裡毫不加掩飾的驚喜和灼熱:“呂疏棠,好久不見了。”
呂疏棠?!
柏清雪聽見這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唐笑笑更是不可置信,“怎麼會是她!賀少怎麼可能……”
剩下的話,因為柏清雪冷若寒霜的表情害怕地咽進了肚子裡。
柏清雪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掌心,尖銳的指甲深深陷進皮肉裡,帶來一陣鑽心的刺痛。
這對她來說於羞辱無疑!
她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一幕,內心翻江倒海,她冰冷的聲音掩藏著一絲狠戾。
“不是說她出國了嗎,一回來就到處勾搭男人,這還真是她的作風。”
唐笑笑立馬地符合:“清雪,你說的對,賀少真是沒眼光,居然會看上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你以為姓賀的又是什麼好東西?”
唐笑笑眼底掠過一絲驚慌,驚愕地看向她,她想來會說話,現如今,居然被一個呂疏棠氣到口不擇言了,幸好賀少沒聽見。
“愣著乾什麼,呂大小姐好不容易回趟國,趕緊拍照發群裡啊!”
接到命令,唐笑笑立馬拿出手機拍照。
柏清雪掃了幾張,全刪掉,然後故意抓拍了呂疏棠看起來想要巴結賀陽驍,結果卻被拒絕的畫麵。
她頗為滿意,一鍵抄送到各個大群。
很快,呂疏棠上趕子當賀陽驍舔狗的事在圈裡傳遍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之前舔了陳見津十年,沒得手又開始騷擾賀少了】
【賀少也是他能舔上的?】
【我要是有她這麼厚的臉皮, 我乾什麼都會成功的!】
【不是她是沒男人活不下去嗎!賀家什麼家庭怎麼可能會看上她】
【我倒要看看賀老爺子八十大壽她能不能混進去!】
【她要是能去,我直播倒立吃屎!】
陳見津看見這些言論時,臉色陰沉如冰。
他翻到了始作俑者,是唐笑笑。
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人是清雪的好閨蜜,於是他給柏清雪打了電話。
柏清雪看見陳見津給她打電話,她原本還挺開心的,心想,賀陽驍這個脾氣大,又狂妄的二世祖要不是因為姓賀連入她眼的資格都沒有!除了身世,他根本比不上阿津,阿津溫柔貼心,滿心滿眼都是她!
賀陽驍不過就是一時新鮮, 玩玩而已,她又何必跟這種失敗者計較!
這麼想著,她心情大好,溫柔的回答他:“對,我和笑笑在夜店,阿津你要來嗎?”
“照片是唐笑笑拍的。”男人語氣篤定,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聲音命令道:“讓她趕緊撤回!”
柏清雪一愣:“為什麼?”
他不會是擔心呂疏棠吧?
這個念頭在腦海裡炸開的那一刻,她又迅速否定。
不可能,阿津隻會擔心她,她呂疏棠算個什麼東西!
陳見津深吸一口氣,意識到自己有些著急了,於是他苦口婆心道:“賀家是什麼人,你覺得他會願意和呂疏棠扯上關係嗎?我怕他生氣牽連上你,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家吧。”
這個理由讓柏清雪感到滿意。
她心裡暖暖的,一邊讓唐笑笑抓緊撤回,一邊問:“聽你的阿津,對了,明天就是賀老爺子壽宴了,我們什麼時候過去呀,我好安排化妝師。”
上次北奢造型師那件事,陳見津最後給出的理由是,呂渙州。
“那是渙州安排的,我隻不過是順手幫了忙,你那天給我打電話是因為手機沒電才掛了。”
無論是不是真的,柏清雪都信了這句話。
她心裡不可能承認陳見津對呂疏棠的好,畢竟過去十年,傷害呂疏棠的是他,無視呂疏棠的也是他!他一步一步將呂疏棠逼到絕境,所以,他又怎麼可能會對呂疏棠好呢?
陳見津麵色凝重,“放心吧,我會提前告訴你。”
看來,他必須和呂疏棠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