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陳見津說過的話,像無形的銀針紮進了賀忱的心裡。
他開始第一次渴望權利的滋味。
而就在這時,一個自稱是曹五爺的男人出現在了他麵前。
他開門見山,詢問呂疏棠和他的關係。
賀忱以為他是呂疏棠的長輩,實話實說。
他將關係撇得乾乾淨淨,並將一切責任攔在他身上。
目的就是為了讓呂疏棠置身事外。
其實本來,也沒什麼。
隻是他生出了不該有的貪念。
曹五爺太好奇這個男人了,敢讓小棠兒冒死來黑市解救的,說明在她心裡非常重要!
可是簡單調查了下,發現對方隻是一個普通家庭,隻是略慘。
坐牢的爹,家暴死的媽,瞎了眼的自己和患有心臟病的妹妹。
多重buff疊加,也難怪小棠兒同情心泛濫。
“曹先生,呂小姐……隻是同情我而已,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她麵前。”
至少在他還沒有徹底變強大之前,他沒這個臉。
這小子還真有點意思。
“我給你一個機會,蘭海缺個領班,隻要你能把這個位置坐穩,我曹五爺就是你身後的保障!”
他能看見這小子眼底的抱負,變成一把好刀之前都要磨一磨。
更關鍵的是,他相信小棠兒的眼光。
自那天以後,賀忱便空降蘭海飯店,一間剛嶄露頭角的餐廳,正是需要立規矩的時候。
僅兩天的時間,他便就將手底下的人治的服服帖帖。
很快,蘭海有一個瞎子經理的事情便傳遍了,可他去卻從未露過麵,神秘感十足,有了這個噱頭,人流量逐漸上漲。
賀忱所到之處,都能聽見異口同聲的“賀經理!”。
親自體會到權利的滋味,他才知道,原來隻有努力往上爬才會受人尊重!
彼時,蘭海的包間裡。
劉小麗還在繼續挑釁:“你隻有三秒時間考慮,三……二……”
倒數還沒說完,呂疏棠突然抄起酒杯,直接潑在了她臉上。
周圍一片嘩然。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受你威脅!”呂疏棠的聲音冷的像臘月的寒風,格外瘮人:“一個瞎子而已,我正愁找借口甩掉他,你要是真能幫這個忙,我倒要謝謝你了!”
這段時間,她心裡一直憋著一股火氣。
她舍生忘死將賀忱救出來,結果這個狗男人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沒見過這種白眼狼,於是自那天過後,她沒再聯係過他一次,也不給易明和程夏打電話。
憑什麼?
該打電話的不應該是他嗎!該主動也應該是他!
在陳見津身上遭遇過的一切,她發誓!再也不會重蹈覆轍!
劉小麗愣了一下,張牙舞爪發出爆鳴聲。
“呂疏棠,我要殺了你!!!!”
她身上的裙子是花大價錢買的,好幾萬,才穿一次就被她給毀了。
呂疏棠淡定自若地環著雙臂:“難道不是你自己嘴賤嗎?”
劉小麗雙眼竄著小火苗:“賠錢!否則我跟你沒完!”
呂疏棠剛準備說話說什麼。
王力忽然英雄救美,閃到她麵前,“疏棠姐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
“?”
“小麗姐,一點小事而已,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這衣服多少錢,我來賠!”
四周又響起意味深長的籲聲。
“王力,彆太愛了!”
“呂疏棠,你瞧瞧人家王力,處處護著你,這才是真愛啊!”
“俗話說,與其坐在寶馬車上哭,不如坐在單車後麵笑!女人啊,還是不要太拜金了!”
王力又忙說著:“你們彆這樣說疏棠姐,這裡麵有誤會!”
劉小麗雙目怒瞪:“王力,這種女人有什麼好的,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爛的二手貨!你也不怕得病!”
氣氛劍拔弩張時,呂疏棠忽然發瘋掀桌。
“既然你們不吃,那就都彆吃了!”
嘩啦一聲響,盤子杯子全碎了一地,原本討伐的包間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呂疏棠像機關槍一樣,掃射著在場所有人。
首先是劉小麗。
“讓我賠錢是吧,可以,你先把那些包賠了,你真以為我之前拿到快遞員的口供是嚇唬你呀?本來還想著放你一馬,但是我看你這張嘴不值得我心軟,我限你三天之內把錢轉過來,否則你等著吃官司坐牢吧!”
劉小麗臉色煞白,這才發現她是認真的。
瞬間,她示弱地扒拉著呂疏棠:“你彆這樣……”
“滾!”
呂疏棠犀利地眼神又看向坐在邊上說話最賤的禿頭。
“還有你們,女人追究自己的幸福就是拜金!那你們一個月三四千塊錢還要自己的女朋友吃苦耐勞難道不是道德綁架嗎!好好的姑娘憑什麼陪你成長?是圖你年紀大?還是圖你禿頂還不洗澡?一開口就是指點江山,有這能耐,你在這當什麼牛馬,有本事去當國家主席啊!”
幾個男人臉色不約而同的漲成了豬肝色。
“最後還有你,王力!”
她戰鬥力爆棚,嚇得王力渾身一抖。
“什麼叫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承認我這個人小心眼,但總比你虛偽做作!在外人麵前裝的多麼男人,結果卻變著法的內涵我,還時不時做些逾矩的行為,我們兩個關係很好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呂疏棠眼光高,看不上你這樣的男人!”
呂疏棠從包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辭職信,扔在地上。
“話說到這裡,以後各位在路上看見我就躲遠點,否則彆怪我突然發瘋,讓你們顏麵掃地!”
彼時,服務員聽見動靜,急忙推開門走進來,看見眼前的一切,大吃一驚。
呂疏棠抽出一張銀行卡遞過去,“結賬!”
幾分鐘後,服務員恭恭敬敬遞上銀行卡:“呂小姐,我們經理說了,這頓飯看在您的麵子上,免了。”
經理?
周圍齊刷刷的目光驚訝的看向呂疏棠。
王力原本煞白的臉色,瞬間轉變警惕。
呂疏棠沒往心裡去,許是知曉她身份的,於是她“哦”了一聲,將包帥氣地搭在肩上,揚長而去。
“疏……”
王力猶豫再三,還是追了上去。
另一邊,賀忱坐在經理辦公室裡,他麵前是塊偌大的落地窗,能夠將燈火通明的夜市一覽無餘。
可惜,他欣賞不了。
就算再價值千萬的美景,在他眼裡也不過是一堆毫無美感的馬賽克。
他撫摸著眼皮上留下的傷痕,這麼多年,早就淡了。
若是當初眼睛無礙,或許他就有自信走在呂疏棠麵前,不至於此時此刻,像條不敢露麵的狗一樣。
“賀經理。”
門外響起敲門聲。
“呂小姐已經走了。”
“她有沒有說什麼?”垂在黑暗下的關節微微收緊。
工作人員謹慎道:“沒有,但是呂小姐表情不太好,我第一次進去,裡頭就鬨了很大動靜,把桌子都掀了。”
“對了,我看見呂小姐離開後,有個男同事追出去了。”
男同事?
賀忱眉間緊蹙,“找人跟著……不!跟我安排一輛車,我親自跟上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