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疏棠愣住了。
負責人以為她不願意,扭頭就走:“那算了,二位還是按照規矩來吧。”
“不!”
比起周圍人的賭注來說,要她頭發,已經是優待了。
她隻是…舍不得而已。
這頭發她留了整整十年,就因為陳見津的一句“喜歡長頭發的”,她便精心保養,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喜歡跟長發、短發沒有關係。
隻要是他喜歡的,無論什麼樣他都喜歡。
十分鐘後,原本烏黑亮麗的長發,變成了極短男士頭。
負責人打電話回來後,大驚失色,幾巴掌扇上去:“蠢貨,誰他媽讓你剪這麼短的!”
媽的,幸好有這張臉撐著。
“給她挑頂假發。”
呂疏棠強顏歡笑,比哭還難看。
“人我幫你看著,隻要你能毫發無損的從上麵走出來,今天的事我既往不咎,你朋友也能活著離開,怎麼樣,這筆買賣購劃算吧?”
呂疏棠平靜的點了點頭,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易明,轉身跟著工作人員上了另外一部電梯。
“她要是死了怎麼辦?”有人問。
負責人冷冷道:“那就是她的命!隻要她識時務者為俊傑,以後就是我們惹不起的人。”
“那他呢?”
“找個地方關著,彆死了就行。”
電梯裡,呂疏棠直覺前路凶險,她心想就算救不出賀忱他們,也不能白白把自己搭進去!
於是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打聽著,沒想到對方守口如瓶,一點也不接茬。
她冷靜分析,片刻後,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
“哥哥,我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一會兒要是說錯了話可怎麼辦呀,我好害怕。”
她生的明媚嬌豔,楚楚可憐的樣子更添幾分誘人的風情,尤其是雙眸瀲灩,眼波慵懶一掃,勾魂攝魄,但凡是個正常男人都招架不住。
原本一本正經的男人咳了咳嗓子,說:“隻要你聽話,老板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保證你以後衣食無憂!”
眼底閃過一絲暗芒,呂疏棠乘勝追擊,小心翼翼地扯住男人的衣服:“會不會很危險啊,哥哥。”
進入黑市,就等於命丟了一半。
可看著女人小聲啜泣,輕咬著唇瓣的模樣,男人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去無憂堂,那裡都是年輕的公子哥。”手段沒那麼殘忍。
“那我朋友……”
“進了水雲間的人,必死無疑!”
說完這句話,電梯叮地一聲到了。
呂疏棠不知所措的看了眼男人,臨走前,還表現出依依不舍的表情。
男人心又軟了,趁不注意,快速往她手裡塞了把鑰匙。
電梯門合上後,她瞬間冷下臉,將鑰匙塞進了內衣裡。
跟下麵比,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金碧輝煌的走廊,一眼望不到頭,牆上掛著一幅幅價值連城的油畫,竟然都是真品!隨便一幅都夠普通家庭一輩子的花銷,當真是……極致奢華!
這次的負責人是個女的,大波浪,風情萬種。
“這次可終於送上來了一個頂尖貨!”
女人滿意極了,“送去——”
“他們讓我去水雲間。”呂疏棠打斷道。
女人不快道:“那些公子哥哪兒有大老板們會疼人,算了,若非特意交代,你又怎會知道水雲間三個字,領她過去吧。”
“琳達姐,你怎麼了?”
女人若有所思的盯著呂疏棠的背影,“你有沒有覺得她很眼熟,那張臉好像在哪裡見過……”
陳見津也是第一次來黑市。
這地方規矩多,說錯一句話便容易招來事端。
他需要為陳家考慮。
“阿津,我們要去哪呀?”
柏清雪感覺這個地方怪怪的,每個人的眼神都帶著審視和打量。
陳家在蘇城雖算不上數一數二,但也是豪門世界,怎麼在這些人的眼裡卻像是不起眼的小門戶一樣,連尊敬二字都沒有。
“去雲水間。”
在車上,陳見津特地打聽過。
賀家的小少爺最喜歡在水雲間玩賭,若是能結交他,從他嘴裡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找個人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清雪,一會兒進去小心說話。”
“好。”
大門打開,偌大的廳堂奢華至極。
但映入眼簾的是極具衝擊力的萎靡豔麗場麵。
一個果身,脖子戴著項圈的女人跪在地上,像條狗一樣被牽著,隻掃了一眼,陳見津便立刻捂住了柏清雪的眼睛。
柏清雪全身僵住,但緊接著就被他貼心舉動甜到了。
“阿津沒事,我心裡有準備。”
看著眼前的一切,陳見津心有不忍,拉著柏清雪去了角落。
彼時,全息投影上正播放著現場拍賣。
“好像是……非法拍賣……”
柏清雪話音剛落,陳見津謹慎地捂住了她的嘴。
沒想到這句話正好被坐在一旁的男人聽見,對方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柏清雪害怕道:“阿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陳見津佯裝淡定的安慰她,“沒事,有我在。”
前排。
“這局你要是再輸,可就沒人替你了!”
男人抬起女人的下巴,盯著上麵的巴掌印,不滿道:“打得這麼重,什麼時候才消。”
“賀少,我已經收力了,誰能想到這女人這麼細皮嫩肉。喂,這次你要是再輸,脫光衣服被當成狗的就是你了!”
“行了,一樣的遊戲玩兩次就沒意思了。”賀陽驍餘光掃過桌上價值百萬的酒,隨後拎起來扔過去。
“這局要是再輸,就自己把瓶子塞進去,看看你這幅身體夠不夠緊。”
周圍響起一片哄笑聲。
呂疏棠巋然不動,看上去沒什麼表情,實際上身子已經麻了半邊。
她一進門,便被人戲弄,掙紮之下,假發掉在了地上。
原本活躍的氣氛驟然凝固。
還沒反應,一巴掌結實的落在臉上。
“下麵的人找死,什麼貨色都敢送上來糊弄我們了!”
這一巴掌幾乎打的她短暫性失聰,她差點被拖著扔出門外,就在這時,那個被稱為賀少的男人忽然命令人將她拖到跟前。
他抬起她的下巴,犀利打量。
“嘖嘖……沒眼力的廢物,這可是上乘貨。”
他略帶滿意的說了這句話,這下,周圍人才看清楚她的麵貌,霎時間,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
顯然,她那張臉是救命符。
這是呂疏棠二十年以來,第一次感謝自己這張臉!
她自然而然的坐在他旁邊。
其他人縱然後悔不滿,也不敢膽大包天的搶人。
從他們口中,呂疏棠知道了他的名字。
賀陽驍,賀家的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