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院後,呂疏棠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這段時間,她其實是把賀忱當朋友的。
可是他居然騙她,戲弄她,她無法容忍。
看來要徹底還清這個情,必須得回到公司不可了。
倒數第二天,陳見津忽然來電約她吃飯,呂疏棠毫不猶豫的拒絕,結果當天晚上,他竟然不請自來。
“唐姨給我打電話,說你遇見了麻煩。”
他開門見山,一本正經。
“心外科正好要換幾台器械,足夠了。”
呂疏棠連門都讓他進,“什麼條件。”
“我親自上門,於情於理,你都該給我倒杯茶。”
“沒茶。”
“水也可以。”
“也沒有。”
她全方位阻止,陳見津臉色陰沉。
過去她搬到這個公寓的時候,熱情邀請,結果現在連門都不讓他進,這種待遇的差距換做任何人都不好受。
“疏棠,這是禮貌。”
呂疏棠淡淡反擊:“我之前邀你過來的時候,你百般拒絕,那個時候怎麼沒想過自己不禮貌。”
回旋鏢紮在自己身上,陳見津尷尬地抖了抖嘴角,他深吸一口氣。
“隻要你和那個瞎子徹底劃清界限,我就——”
“行。”
“……?”
這麼爽快?
呂疏棠看了眼時間:“明天九點,你讓人來公司,說到做到。”
說完這句話,她嘭一聲關上門,毫不留情。
這還是第一次,在她這裡吃了個閉門羹,陳見津五味雜陳。
但轉念一想她答應的如此痛快,足以說明她對那個瞎子是逢場作戲,這麼一想,他心裡又暢快了。
林素:【明天見】
看著林素醫生發來的微信,呂疏棠勾了勾唇。
明天肯定是個好日子。
她將手機丟到一旁,前往浴室洗澡,全然沒有發現隱秘的角落裡,藏著一顆攝像頭。
微弱的紅光閃啊閃,像隻猙獰猩紅的眼睛,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儘收眼底。
次日,九點。
呂疏棠準時抵達公司。
劉小麗聽說這事,特地提前出差回來。
那幾巴掌還是沒讓她長記性,一見麵就洗涮呂疏棠。
“我當是誰呢,闖這麼大禍還好意思回來!要我,都沒臉出現在這裡!”
呂疏棠說:“對啊,因為你沒臉。”
劉小麗氣得七竅生煙,在嘴皮子功夫上她是抵不過呂疏棠的。
“公司又不是你家開的,你說回來就回來,憑什麼,這不公平!大家說對不對!”
她試圖引起公憤。
王力主動將合同遞過去,“疏棠姐,這是我這個月剛簽下的單子,你拿去吧。”
劉小麗一把搶過來,丟進垃圾桶裡:“王力,你當舔狗當沒完了是吧!人家稀罕你這個,她是有金主爸爸的!”
呂疏棠冷冷一笑,突然說:“前段時間我拿到了一個快遞員的口供,他說那些包是受人指示,你說,會是誰呢?”
聽見這句話,劉小麗臉色大變。
呂疏棠說:“從現在開始,你要是再敢說一個字,我就直接報警,我倒要看看,這件事若是調查起來,會是誰遭殃。”
劉小麗嚇得雙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什麼口供,調查什麼?”
其他人一頭霧水,王力主動走近,裝老好人道:“疏棠姐,你彆跟小麗姐計較,苟經理一會兒就回來了,你趕緊在這上麵簽字吧,這樣這單就是你的了!”
呂疏棠現在對王力的印象很差勁,她覺得這男人不老實,於是直接拒絕。
“不用。”
“疏棠姐,隻有我是真心實意對你的,不需要任何條件!”
這句話感覺怪怪的。
呂疏棠沒細想,看著時間都已經過了,陳見津卻遲遲沒叫人來,眼底一片寒霜。
醫院。
陳見津接到電話。
“陳少,已經九點了,是不是可以上去了。”
“急什麼。”
陳見津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鏡片,“等我消息。”
他是說過要幫呂疏棠,但這段時間她實在太不乖了,得磨一磨她的脾氣,讓她知道,她的叛逆會造成什麼後果。
護士長:【陳醫生,那個姓賀的病人家屬和護士吵起來了!】
手機發來消息。
陳見津:【醫院沒保安麼,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處理不好】
【可對方畢竟是個殘疾人士】
殘疾人士?
陳見津冷笑一聲,穿上白大褂,戴上眼睛,前往病房。
家屬就賀忱一個人,他攥著盲杖,護著身後的妹妹,氣勢十足,沒人敢上前。
“這個月的住院費我已經交了,你們憑什麼讓我們走?”
陳見津出手攔下要說話的護士長,冠冕堂皇道:“這裡醫院,不要大吵大鬨影響到彆的病人。醫院按照規章流程辦事,你妹妹的身體狀況不適合我們醫院,所以安排她出院,這樣你們也能爭取時間找彆的方法治療,是為了她好。”
賀忱聽出了他的聲音,嘴角掀起一抹冷漠的弧度。
“到底是為了病人好,還是彆有私心,想必隻有陳醫生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