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疏棠愣了愣,大抵是沒想到這樣也能碰見他。
“疏棠姐!”
就在她準備向前走一步時,王力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像一輛橫衝直撞的卡車,肩上的包瞬間甩在地上,裡頭的東西全撒了一地。
此刻,呂疏棠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
“對…對不起!”
王力一邊將東西撿起來,一邊眼神祈求,“疏棠姐,你答應過我的。”
呂疏棠將包冷冷地奪過來,唇角毫無笑意,“我答應你的前提是什麼。”
“可這跟我沒關係啊,明明是你不簽合同”原本想說這句話,到嘴邊了,他卻委屈道:“疏棠姐,咱們這一個多月朝夕相處,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若是沒有他撒謊頂替賀忱那件事,興許這個飯吃就吃了。
但現在,她覺得這人太虛偽。
“王力,彆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扔下這句話,呂疏棠就進了電梯,她進來的一瞬,賀忱收回了手。
“走吧,我今天被炒了,請我吃飯!”
電梯門緩緩合上,王力看見她拉著男人的手說了這句話。
霎時間,怒火湧上心頭。
看著手裡偷藏的鑰匙,王力眼底晃出一抹嫉恨的冷光。
電梯裡。
呂疏棠鬆開了手,若無其事道:“吃什麼?”
男人表情有一秒的凝滯,他垂下眉睫,“…你認真的?”
“不然呢?”呂疏棠已經拿出手機開始搜索餐廳,“西餐吃不吃,要不然吃點簡單的,能喝嗎?”
她沒給男人選擇的機會,偶然刷到一條朋友圈,當下拍板:“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
所謂的好地方,原來是夜店。
聽覺太敏銳的賀忱覺得耳朵快爆炸了,他佇立在門口紋絲不動,最後被呂疏棠連拉帶拽,還嘲諷“裝什麼乖啊,你私底下玩的比這個還野吧!”
“我沒有!”
辯解聲湮沒在嘈雜的音樂裡,四周燈紅酒綠,勁歌熱舞。
呂疏棠輕車熟路地開辟一條道路,領著他上了二樓卡座,這一層安靜許多,賀忱強迫自己適應。
“我沒有。”
落座了,賀忱依舊因為她剛才的話耿耿於懷解釋一句,可呂疏棠顯然已經忘記她說過什麼了。
她說:“什麼?喝酒嗎,這的黑桃a不錯,是特色,兩杯吧,再來個果盤。”
侍應生轉身離開。
她連菜單就沒看一眼,賀忱掩下愕色,“你經常來這裡。”
“你沒來過嗎?”
她含笑看著他,能和富婆開情趣套房的又怎麼會是單純的按摩技師,是她小看他了。
按理說,她不應該跟這種人走得太近。
可是她沒有朋友,過去那些圈子都是因為陳見津硬擠進去的,他們從不待見她,每每說她掃興,跟屁蟲,甩都甩不掉。
陳見津聽著從不會反駁,他享受著她無底線的追隨,因為這往往都會伴隨著旁人對他人格魅力的讚許。
現在好了,放棄他後,他們應該會玩得很開心,呂疏棠想親眼見見,沒了她,陳少爺的大男子主義又該換做誰來守護。
柏清雪麼?
想起柏清雪十分鐘前發的那條朋友圈,呂疏棠覺得她對陳見津的愛真是有過之而不及。
她要在這個夜店幫陳見津辦一個秘密的生日趴,要知道陳見津從來不過生日。
呂疏棠還記得小時候她偷偷存錢給陳見津買了個生日蛋糕,躲在他臥室一天,為了給他一個驚喜,可是換來的卻是他掀翻蛋糕,青臉怒斥。
“滾!滾出去!”
她永遠記得那個晚上,她連滾帶爬,因為過於恐懼從二樓摔了下來。
最後還是呂渙州送她去的醫院,也從呂渙州的口中才得知了陳見津厭惡自己的生日原因。
因為生日宴會上的貪玩,讓他還在繈褓中的妹妹慘遭意外,這是他一輩子都磨滅不去的傷痛和悔恨!
所以現在他最愛的女人給他慶祝生日,這麼一場好戲,呂疏棠怎麼可能會放過。
八點,人終於來了。
從陳見津一進門,在場所有女人的視線都落在他那張風光霽月的臉上。
“生!日!快!樂!”
砰!
砰!
禮花紛至遝來,以柏清雪帶頭的歡呼聲似要掀翻屋頂。
呂疏棠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下的男人,被氣氛所點燃,她情不自禁地開口,聲音輕飄飄的,像一陣風,吹進了賀忱的耳朵裡。
“生日快樂。”
喝水的動作一愣,賀忱指腹摩挲著杯壁,耳朵有些發燙。
“…謝謝。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