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忱神色異樣,低頭咳著嗓子,掩去眼底的潮湧。
“泡的時間太長了。”
“泡?”
易明眯著眼睛盯著他,下一秒,不公平地抱怨:“好啊,我在外麵累得跟條狗一樣,你還有心情泡澡!”
賀忱嗓音啞然,失笑地推著他往前走,並順手將門帶上,“走吧。”
呂疏棠醒來後已經是傍晚了。
她頭暈腦脹,下意識地查看身上的衣服,見完好無損,心裡倏然鬆了口氣。
臉上還殘留著事後的紅暈,她將這一切歸功於那場春夢。
很可惜的是沒有看清楚男人長什麼樣,隻記得他手法很溫柔。
單身二十多年的呂疏棠第一次體會到飄飄欲仙的感覺。
她有些害臊,想著是時候交個男朋友了。
賀忱呢?
反應過來後,她拿出手機,可她沒有賀忱的電話,隻好打給易明。
易明在開車,將手機丟給賀忱,說:“大小姐的。”
“你怎麼有她的號碼?”
“廢話,你以為我這司機白當的,要轉錢呀!”
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賀忱清了清嗓子,接通。
“你們也太不厚道了吧,自己就悄摸走了!”
“看你睡得香,沒叫你。”
是賀忱!
呂疏棠愣了愣,語氣莫名冷靜下來,“……哦。”
哦???
她難道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嗎!
呂疏棠一邊穿鞋一邊往外走,“我應該……沒亂說什麼吧?”
那場夢太真實了,她怕發出不合時宜的怪聲。
賀忱一怔,“你…不記得了?”
這下輪到呂疏棠慌了。
“難道我真發出了什麼聲音?!”天啊,顏麵掃地!
“你聽我解釋,不對,什麼都沒發生,是我睡太死了,你聽錯了!”
從她慌亂的聲音裡足夠判斷出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並且將這一切當成了夢。
賀忱的眼皮耷拉了下來,眼底呈暗,他打斷她,“沒有,什麼都沒發生。”
“真的?”
呂疏棠鬆了口氣,看見苟經理打來電話,說了句“有事”便急匆匆地掛了。
賀忱喉結淺淺滑動,麵上情緒平淡至極,但易明卻一下子察覺到了不對。
“怎麼了,大小姐又說什麼話把你氣著了。”
“我沒生氣。”
“少來,你生沒生氣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易明忽然說:“小忱,以後這種事咱不做了,今天要不是大小姐,你就被人吃乾抹淨了!你彆說,我覺得她沒我想象的那麼討厭,還挺講義氣的!長得也好看,身材也不錯……”
賀忱眉間一擰,默不作聲的刪掉了呂疏棠的微信和電話,然後若無其事地將手機放在一旁,聲音極致冷淡。
“少說話,開車。”
……
周博聞的事鬨得非常大,現在整個業界都在傳他鳳凰男,負心漢,騙妻十年養情人的風光事跡!
蘇大也發了聲明,解聘周博聞在校一切職責崗位。
短短幾個小時,他名聲掃地。
不僅如此,林素更是直接殺到彆墅,救出蔣慧,並以蔣慧家屬方報警立案調查,她認為蔣慧的漸凍症另有原因!
學術界發生如此大的動蕩,這對於馬上就要簽下百萬訂單的億潤醫療來說是重大打擊!
辦公室裡,苟經理將茶水憤怒地潑在呂疏棠身上。
“合同都準備好了你卻遲遲不簽!現在好了,醜聞暴露,姓周的所有資金凍結,他哪還有錢買器械!”
呂疏棠反駁:“就算當時簽了,現在他也一樣得把錢吐出來,這不更麻煩嗎?”
“你還敢狡辯!彆以為我不知道是你一直拖著不簽!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麼名堂,但是搞丟了這麼大的單子你得負責!我們這個公司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從今天起,你被辭退了!”
從辦公室裡出來,呂疏棠感受到了四麵八方灼灼的目光,多數都是不懷好意和看笑話的。
“到嘴的鴨子都飛了,你可真有本事!”
這個時候,劉小麗怎麼可能不睬她一腳。
“哦也不能這麼說,人家可是有金主爸爸護著的,就算丟了工作又怎麼樣,我們可比不起。”
呂疏棠擦著胸前的水漬,聽見這句話,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一聲,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
“你——”
“啪!”
劉小麗張一次嘴,呂疏棠便打一次。
王力上前想要阻止,被她的眼神震懾地僵在原地。
最後十幾個巴掌下來,劉小麗臉腫地像個豬頭。
“以前懶得打你是想著抬頭不見低頭見,以後都不見了,當然得治治你這張賤嘴!”
她揉著酸痛的手腕,連東西都懶得收拾,提起包包就走,並丟下一句。
“劉小麗,以後見著我最好躲遠點,你不是說我有金主爸爸嗎,小心我讓你在這個城市待不下去!”
王力左右為難,最後還是追了出去。
“疏棠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和苟經理好好說說,讓你回來!”
呂疏棠一邊等電梯,一邊輕飄飄道:“無所謂,這個班我本來就不上。”
“那你……”
他有些扭捏,最後還是鼓起勇氣道:“你上次答應我一起吃飯還作數嗎?我知道一家很漂亮的餐廳,要不我們今天就去吧?”
此時,電梯抵達樓層,門緩緩打開,裡頭站著一個男人,身姿挺拔,宛如青鬆。
王力臉色一變。
電梯遲遲沒進人,眼見著要合上,賀忱忽然伸手攔下,嗓音清冽:“不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