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味在空氣當中發酵。
陳見津的諷刺還在繼續。
“你以為用這種廉價的東西就能打動她？窮酸樣！
“疏棠從小錦衣玉食，吃遍了山珍海味，就算解膩，也不可能找你這樣的瞎子！”
他突然攥緊他的衣領，溫潤的形象破滅，聲音發狠：“離她遠點！”
說罷，嫌棄地擦了擦手，並扔下一句威脅。
“一個大男人少玩女人心思，要是再讓我看見你對她糾纏不休，就彆怪我不客氣！”
賀忱聽著腳步聲逐漸消失，喉嚨似劃過刀片，修長削瘦的手藏在袖子攥緊成拳。
他眼皮猛顫，全力克製怒火。
急診科的護士走到跟前，佯裝若無其事道：“把這裡打掃乾淨！”
賀忱艱澀地“嗯”了一聲。
最後他一個人又掃又拖，折騰到晚上十點，等回到病房後，程夏早睡了。
賀忱坐在椅子上，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輕歎。
呂疏棠聽見了，她一直沒睡。
本來想問一句，但是又覺得自己沒必要多管閒事，在幾分鐘的糾結裡，男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邊上。
呂疏棠屏住呼吸。
賀忱隻是溫柔的將她的被子掖好。
“我的奶茶呢？”
剛要轉身，床上的女人忽然開口說話，聲音清明，一看就是沒睡。
“我……”賀忱欲言又止。
“沒去買，還是沒買到？”
虧她還期待了幾個小時。
賀忱沒有解釋，隻是說：“奶茶對你身體不好。”
“你怎麼知道？”呂疏棠覺得他表情怪怪的，她嗅了嗅，聞到了一絲甜味。
“你買了？”
“嗯。”
“那奶茶呢？”
賀忱將情緒隱藏的很好，“不小心打翻了。”
啊，好可惜！
“明天我要喝。”發號施令後，她便重新閉上了眼睛。
空氣沉默了幾秒，她聽見男人微啞的說了聲“好”。
次日，呂疏棠睡到了中午十點鐘。
一睜開眼睛，便看見桌上放著三杯奶茶。
程夏抱著奶茶咕咚咕咚地喝，一臉滿足：“姐姐，你醒了！”
“你哥呢？”
“他去上班了，姐姐，這奶茶是哥哥起一大早去買的！”
程夏嘿嘿了一聲，眼神在那三杯奶茶身上：“奶茶喝多了晚上睡不著，我可以幫你解決這份煩惱！”
呂疏棠挑了一杯，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他買這麼多乾什麼？”
“賠禮道歉。”程夏喝完最後一口奶茶，眼神像小狗一樣。
呂疏棠哭笑不得，“你喝吧，最後一杯。”
“姐姐！你人太好了！”
手機突然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充滿電了。
“是哥哥幫你充的。”程夏默默補充。
是林素醫生。
“呂小姐，我已經回市裡了，你現在在哪兒，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我在醫院。”
說罷，呂疏棠對程夏道：“夏夏，幫我拿個輪椅。”
“你要去哪兒，醫生說了，你現在最好臥床休息。”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不行！”
呂疏棠眯了眯眼睛：“吃人手短，拿人手軟這句話聽過嗎？”
程夏立刻閉嘴了。
呂疏棠不忘帶上奶茶，坐著輪椅來到了醫院的草坪上。
林素見到她這幅模樣，大吃一驚：“你出什麼事了？”
“意外。”呂疏棠掏出手機，結果照片拍糊了，都怪當時陳見津突然出現！
等等！
好像是實況的，長按後，女人的正臉正好閃過一秒。
“居然是她？！”
林素不屑道：“證件上太過了，我一開始還沒認出來。”
她一字一句：“我記得他，當初在慧慧和周博聞的婚禮上出現過！她是周博聞的前妻！”
此時不遠處，陳見津和同科醫生有說有笑的經過。
“林醫生這麼快就從鄉下回來了？”
陳見津順著視線看去，愣住。
疏棠？
緊接著，他看見了她手上的奶茶，瞳孔猛顫。
這個奶茶的包裝和昨天那個瞎子買的一模一樣！
霎時間，原本含笑的眼底布滿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