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賀忱俊臉波瀾不驚,“你剛才沒吃多少,嘗嘗,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呂疏棠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碗麵,“我不餓,彆以為做這些就能彌補你姑父的事,我不吃你這一套!”
“你先嘗嘗。”
呂疏棠覺得他很奇怪,發生了這種事怎麼還能如此淡定自若。
難道是麵裡下了藥?!
咚咚咚——
樓上又發出聲響,呂疏棠嚇得一個激靈,剛打算起身,賀忱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按住了她的肩膀。
“被綁了不老實,累了他就不折騰了。”
他輕描淡寫,轉身上樓,“趁熱吃,我去看看。”
樓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聲音頃刻間消失,等賀忱再下來時,他手上拎著一把車鑰匙。
“不喜歡?”
碗裡的麵紋絲不動,熱氣也早已消失。
呂疏棠不說話,隻是默默地往外挪凳子。
賀忱聽見了聲音,眉間擰成一道褶皺。
……她怕他?
五點鐘,天邊泛起魚肚白,空氣裡彌漫著一絲涼意。
呂疏棠承受著饑餓和恐懼的雙重折磨,眼皮早已狂跳,她隻能掐著手背,直到掐紫。
易明來了,顯然是賀忱給他打的電話。
他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見到桌上有碗麵,眼珠子一下子放大,當即就風卷殘雲地吃了起來。
“這雞蛋煎地真好,就是有點涼了……”
呂疏棠嘴裡瘋狂分泌口水,早知道她就吃了!
“小忱!”
看見賀忱下樓,易明用袖子擦了擦嘴,“這麼早叫我來乾嘛,難道錢拿到手了?!”
賀忱蹙眉:“誰讓你吃了?”
易明不解:“你這麵不是給我做的,難不成是給外麵小黃做的!”
賀忱點點頭,眼神帶過呂疏棠,“嗯,小黃太挑食了。”
呂疏棠:“……”
“開這個車。”賀忱將車鑰匙遞過去,“把衣服搬上去,樓上還有。”
易明“誒”了一聲,任勞任怨,結果行李好幾大包,搬得他氣喘籲籲:“這麼多,你不會不打算回來了吧!”
他淡淡“嗯”了一聲,易明沒聽見,但呂疏棠聽見了,她一臉驚訝。
忽然,易明提著最後一袋子下來,幸災樂禍道:“誰把劉東旭捆樓上了,他尿了,一屋子的尿騷味!”
賀忱麵無表情地轉身:“走吧。”
易明指著呂疏棠:“那她呢?”
此時,呂疏棠的腦子一片混亂,劉東旭被綁了?誰綁的?賀忱?為什麼?
賀忱回頭深深看了一眼,“算了,她還有事情要辦,我們先走吧。”
破舊的麵包車搖搖晃晃的消失在視野裡,呂疏棠跺了跺腳,大抵是沒想到賀忱真的會丟下她。
算了,她很快釋懷,反正他們不是一路人!
她先去找了林素醫生,畢竟這才是她一開始來這裡的目的。
可林素一聽見周博聞的名字,臉色瞬間拉下來,甚至毫不客氣讓她走!
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林醫生,現在能救蔣慧女士的隻有你了!”
果不其然,林素表情一變,呂疏棠敏銳捕捉到了她眼裡閃過的緊張。
“要死要活都是她的事,她當初為了嫁給那個鳳凰男不惜和我絕交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這個後果,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話雖這麼說,但呂疏棠分明能感受到她對這份友誼的惋惜和舍不得。
“林醫生,誰都有年輕時瞎眼愛錯人的時候,我也有!但是現在蔣慧女士的性命危在旦夕,隻有你能幫她。”
“我憑什麼相信你?”
呂疏棠思索片刻,餘光瞥見桌子上的毛筆墨水,雖然都是最廉價的,但是足夠了。
她走過去,執筆,潤筆,用罐子充當硯台,手心撫平粗糙的白紙,素手懸腕三寸,在眾人的疑惑的眼神下,斜劈而下。
墨水頃刻在紙上暈染,她很快便適應了手中的筆,反客為主,讓原本傾斜四濺的墨點為她掌控。
如此嫻熟震撼的作畫天賦,令林素震撼地打翻了手裡的保溫杯。
她情不自禁地走過去,周圍的學生早已發出了驚歎。
“天啊,畫得可真好!”
“老師,我記得你的朋友蔣女士曾經也是學國畫的吧!她畫的有蔣女士好嗎?”
……根本無法比較!
林素驚愕對方的年紀,要知道當初被譽為國畫天後的蔣慧成名時也已經是三十有餘了,可麵前這姑娘頂多二十出頭。
轉眼間,一副栩栩如生的場景赫然顯現在了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