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累了,呂疏棠這一覺睡得格外香。
醒來後發現車子早停了,她心裡一咯噔。
“醒了?”
聽見聲音,她震驚抬頭,對上男人幽幽的目光,他明明看不見,可眼睛裡卻似乎藏著萬千情緒。
“你你你……”
賀忱肩膀酸痛,小幅度地動了動。
呂疏棠看見口水印,臉迅速漲紅,慌亂去擦,結果擦不掉,隻好急聲轉移話題:“你怎麼在這裡!”
“你呢?”
他反問回去,嗓音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
“我當然是有正事!”
“哦。”
氣氛沉默了兩秒,車門外倏然響起“砰砰”的聲響。
“你們兩個打情罵俏,有完沒完!”
“誰跟他打情罵俏了!”
呂疏棠立馬打開車門跳下去。
司機笑的耐人尋味,用方言問:“小忱,還沒搞到手啊?”
鄉下人說話比較粗魯,賀忱早就習慣了,但當著呂疏棠的麵,他覺得不禮貌,於是用普通話嚴肅否認:“大成,我們兩個不是那種關係。”
大成顯然不信,尤其是他手上還提著那個女人嘔吐物,怎麼看怎麼沒有說服力,他擺了擺手:“兩百,給錢!”
呂疏棠剛把錢掏出來,賀忱說:“二十就夠了。”
“喂!”
“就二十。”
賀忱聲音冷冷的,帶著警告的意味:“彆欺負外人。”
大成不爽撇嘴,撂下一句“給我等到起”便走了。
這句話,呂疏棠聽懂了,“他不會找你麻煩吧!”
“他不敢。”
他提著袋子,朝垃圾桶走去。
呂疏棠這才看見,急忙上前,“我、我自己丟!”
話音剛落,賀忱已經將袋子扔進了桶裡。
“……謝謝。”
“不客氣。”
楓坪鎮,美名其曰,種滿了楓樹。
隻可惜現在還沒到花期,看不見紅葉似火,楓葉翻丹的落花景象。
“沒事,等秋季再來唄。”
賀忱眉間微動,“那個時候你還會來?”
呂疏棠眼裡充滿了好奇,到處走走看看,絲毫沒有注意身後男人的神情。
“下次,我自己租個車再來!”
“好,我等你。”
呂疏棠發現了一隻小三花,蹲下身來嘬嘬嘬地逗,回頭:“你說什麼?”
賀忱握拳輕咳,耳根有點紅,“你不是說要去找醫療隊伍嗎,時間不早了。”
“哦!”
呂疏棠回過神,“快走快走!”
……
“林醫生?她去隔壁鎮接生去了,你們明天再來吧!”
“什麼?!”
工作人員忙得焦頭爛額,不耐煩從抽屜裡拿出一盒東西塞到呂疏棠手裡:“領到東西往前走,後麵人還多著呢!科普在前麵!”
呂疏棠低頭一看,差點燙手的甩出去!
“是什麼?”賀忱問。
“沒、沒什麼!”
呂疏棠悶著頭往前走,走到一半,又折返回來拉著賀忱一起。
餘光裡,偌大的字體寫著“性教育科普”五個字,她麵上一燙,心想,原來支援是這麼個支援法。
“隔壁鎮遠嗎?”
賀忱點頭:“走路要三個小時。”
“那坐車呢?算了!”
想起剛才她吐成那個樣子,她有了陰影,“你們鎮上有酒店嗎?”
大不了將就一晚上,等林醫生明天回來。
“酒店?”
“旅館總有吧。”呂疏棠退而求其次。
賀忱認真道:“有,但是……不乾淨。”
呂疏棠對這裡的不乾淨還沒有一個認知,心想大不了不脫衣服,直到她慌慌張張地從樓上跑下來。
“有蟑螂!十幾隻!!!”
老板嚼著檳榔,怪裡怪氣的說:“妹妹,這都係正常的啦!”
她躲在賀忱身後,扯著他的衣服,“走、走走,下一家!”
賀忱不忍打擊她,“這已經是最乾淨的了。”
“……”
呂疏棠石化了。
她氣勢洶洶地走出旅店,“不!我就算睡大街也不會睡在這種地方!”
賀忱蹙眉,像是在思考。
呂疏棠解釋:“我不是嬌氣!是真的無法忍受,你知道我一年要花多少錢保養嗎,我要是睡在那張床上我皮膚一定會發癢!潰爛!我沒開玩笑!”
她已經喪失了理智,怕他不信,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胳膊上,讓他知道差距,卻忘記了男女有彆。
賀忱手指一僵,女人細膩光滑的肌膚像牛奶一樣細膩,白晃晃的,很刺眼。
其實她不用多此一舉,上次按摩,他就已經知道了。
他緊張的咽了咽嗓子,直到她氣憤鬆開,他倏然鬆了口氣。
“還、還有個地方,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哪裡!”
“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