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疏棠秀眉一擰,用儘全力推開他。
“大不了這單我不要了!”
陳見津不惱,隻是遺憾的搖了搖頭。
“看來你還是沒長大,利弊權衡這四個字難道需要我親自教你?”
“不需要!”
她現在就跟隻隨時炸毛的小野貓一樣,看慣了她溫順乖巧的樣子,竟然會覺得有一絲新鮮感。
手機發出震動,是他給柏清雪專門設置的微信提醒,可他沒有第一時間查看,而凝視著呂疏棠的眼神卻是難得一見的寵溺。
“十二點之前,你都有機會。”
他一副縱容的語氣,讓人呂疏棠感到可笑。
他什麼時候才能收起他那副自以為休休有容的君子氣量?
這跟他的本來麵目根本就毫無乾係!
剛要說話,身後倏然傳來聲音。
盲杖點在地磚上發出的清脆聲響,讓人無法忽視。
“你怎麼來了?”呂疏棠驚訝回頭。
“龔老師讓我出來找你。”賀忱淡淡回答。
這話若是呂疏棠仔細探究,能聽出不對勁,他一個走路都困難的出來尋什麼人,分明就是自己擔心她。
“哦,走吧。”
可呂疏棠不疑有他,反而慶幸他來得及時。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完全忽視了陳見津。
他不悅的叫住呂疏棠,並一種極其冒犯的眼神打量在著賀忱。
像刀一樣刮過男人,從頭到腳,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審視。
呂疏棠很不舒服,她從未見過陳見津這個樣子。
於是她抓著賀忱的手快速離開,並冷冷地撂下一句。
“十二點之前我一定把錢給你!”
陳見津盯著她的動作,雙眸深如漩渦。
……
回到包間,呂疏棠長舒一口氣。
“掉坑裡了,上個廁所上這麼久?”
龔言喝了不少酒,臉上浮起紅色,他眯著眼睛打了個酒嗝,發出意味深長的笑:“噢,原來是去偷偷約會了!”
呂疏棠觸電似的鬆開手,“你彆亂講!”
“哪兒是亂講,我……嗝親眼看見的!”他指著鼻孔,顯然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賀忱抿著唇,伸手撫平她剛才攥著的衣袖,摸到一抹餘溫,甚至那處地方都沾染上了她的味道。
還是那股無法忽視的冷冽花香。
呂疏棠回頭看他,“坐吧。”
賀忱嗓音有些發緊:“龔老師既然喝醉了,那就送他回去吧。”
“你沒聽說過酒後吐真言麼?”
呂疏棠看了一眼醉醺醺的龔言,一邊伸手剝蝦,一邊問:“龔老師,周教授是不是不喜歡他夫人啊?”
太直接了。
賀忱坐在一旁,沒動筷。
“臭丫頭,想套我話是吧!”
“您博聞強識,不問你問誰?”
剝了一隻,呂疏棠就沒耐心了,脫下手套扔進垃圾桶裡。
她雖然喜歡吃蝦,但更討厭自己動手。
賀忱根據蝦的香味定位到了位置,不動聲色地將盤子拖過來,戴上手套,極為細心的開始處理。
呂疏棠被他動作吸引,他雖然看不見,但兩隻手乾淨修長,堪稱藝術品。
她手控,更顏控,還有點慕強,否則過去十年不會像被奪舍了一樣巴巴跟在陳見津屁股後麵。
她以為賀忱剝蝦是自己要吃,直到他剝一隻推過來,剝一隻又推過來。
呂疏棠怔了一下。
賀忱提醒,嗓音清冽溫潤:“不喜歡?”
那也不是……
他繼續說,手上動作不停,“那天,是我情緒激動了,你放心,我帶了手套。”
她又沒瞎……
這麼正式又真誠的解釋和道歉,弄得她不自在。
其實她知道真相時就不生氣了,相反,還是自己誤會了彆人,按理說該道歉的是她。
但女孩子臉皮薄,呂疏棠以為他不在意,便不提這茬,沒想到他卻還把這事放在心上。
“還有沒有想吃的,小龍蝦可以麼?”
一盤滿滿的蝦肉出現在了呂疏棠眼前,她咽了咽口水,手指轉動著盤子,語氣傲嬌:“我不要小龍蝦,我要大螃蟹!”
賀忱身體一下子放鬆了,微微頷首:“好。”
桌子忽地被猛震了一下,龔言嘴巴都說乾了,結果沒得到一句反饋。
“你!你們兩個有沒有聽我說話!”
呂疏棠尷尬地回過神來,一邊哄一邊拍掌:“好!龔老師,您講的太好了!能不能再說一遍,我要仔細回味!”
龔言驕傲地仰著脖子:“行吧,那我就再講一遍!”
賀忱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