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你眼裡我是個麻煩?”
醫院門口,呂疏棠看著川流不息的車子,始終無法相信有一天她居然會淪落到被一個瞎子嫌棄!
“……”
賀忱以為默認可以換來清淨,畢竟司機過來還要一會兒,可他忽略了這句話給她帶來的傷害指數。
“我麻煩你什麼了?不就是讓你大晚上的帶個路,拉你來醫院,讓你幫忙問問龔老師……”
聲音越來越小,好像認識沒幾天,她確實麻煩了不少。
“……”
呂疏棠氣鼓鼓,但還是不敢承認自己人格魅力有這麼差!
陳見津就算了,他憑什麼!
“你會後悔的!”
這句話是對他看不見人的嘲諷。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他肯定是覺得自己長得醜,所以才會說這種話,要是等哪天看見了,一定會追悔莫及!
“哦。”
他淡淡地回應,好像是出於禮貌,又或許是想讓她徹底閉嘴。
呂疏棠從小到大沒有遇到這麼難搞的人,就算是陳見津也要裝一裝,可這個男人就像是常年泡在水裡的臭石頭。
硬的同時,又圓滑的過分,仗著自己有眼疾肆意妄為,絲毫沒有刻板印象裡弱勢群體的自卑和討好。
簡直就是朵奇葩!
幾分鐘後,車來了。
“老妹,不介意吧,拉個順風車,先生,是你打的車吧,車牌9768。”
賀忱沉吟片刻,“嗯”了一聲。
呂疏棠冷冷一笑:“我介意!”
司機一愣,看向閉眼的男人,不忍道:“弱勢群體,發發善心。”
“憑什麼?”
說完這句話,呂疏棠明顯感覺到司機看她的眼神不對了。
“……”
她深吸一口氣,極其不情願的“嗯”了一聲。
賀忱聲音低沉冷清,“謝謝。”
“……”
看吧,他還會說謝謝,但是又能麵無表情的拒絕她。
怪人!
“疏棠?”
身後響起高跟鞋的腳步聲,呂疏棠背影一僵。
“你怎麼在這裡?”
柏清雪的語氣裡帶著滿滿的質問,看見她受傷的腳,擰眉,“你怎麼也受傷了?”
也?
柏清雪眼神逼近,“阿津胳膊拉傷是不是跟你有關係,你為什麼還要陰魂不散!他是醫生,手受傷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你不知道嗎,你太過分了!”
呂疏棠從嗓子眼裡發出冷笑,單腳站立,另一隻手撐著車門,然後將她甩開。
“他受傷關我屁事!”
柏清雪怔怔地看著她,“……那可是阿津!”
“所以呢?你要是擔心他就把他鎖家裡,少讓他出來禍害人!”
她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柏清雪到現在都還記得,她蘇醒的那天,呂疏棠紅著眼眶死死地抓著陳見津的衣角,一聲又一聲的喊“見津哥”,可陳見津沒看她一眼。
那個時候她無助、惶恐,生怕陳見津被搶了去,也就是那個時候柏清雪下定決心要將陳見津從她身邊搶回來。
可現在她居然連他受傷都變得毫不在乎,難道說……
看見車裡的男人,柏清雪恍然大悟,“我說呢,原來你喜歡上彆人了!阿津知道嗎?”
她又發現了什麼,眼裡閃過一絲驚愕,“還是個……瞎子?!
“疏棠,你的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就算是愛而不得,也不能隨便找個人湊活啊,他連阿津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你也不怕你爸媽知道,嫌你丟臉。”
“夠了!”
呂疏棠忍無可忍。
“我爸媽怎麼樣跟你沒關係!還有,你憑什麼這麼說他,盲人怎麼了,他眼盲心不盲,總比你好,白長一雙眼睛!”
“我告訴你,他就是比陳見津好一百倍!”
司機八卦地回頭看了一眼。
原本冷靜,置身事外的男人,肩膀一僵,眼底似有複雜的光芒微微一閃,卻因為瞳仁漆黑,看不明顯。
柏清雪嗬嗬一笑:“是嗎,那你有本事帶過來一起見見。”
“見就見!”
撂下這句話,呂疏棠一屁股坐在後座,重重關上車門。
“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