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忱正打算開口,手機的來電播報提示陡然響起,
“下午三點十五分,易明打來電話……”
接通後,他臉色一變,杵著盲杖快速離開。
“誒,你去哪兒!”
呂疏棠手忙腳亂,但因為不熟悉輪椅,反而打開了暗扣。
正好是個下坡,輪椅瞬間不受控製,疾速向後滑去。
“啊——!”
關鍵時刻,陳見津一隻腳抵住輪胎,另外兩隻手控製住推車手刹。
呂疏棠心有餘悸,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完好無損的坐在輪椅,頓時鬆了口氣。
“謝謝”兩個字剛從嘴巴裡說出來,原本感激的神情在看見男人臉的一刹那,瞬間轉變。
“怎麼是你?!”
陳見津為她的態度感到不悅。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摔死了。”
“我情願摔死。
“……”
陳見津嘴角繃緊,看著她綁著繃帶的腳,“你又怎麼了?”
“不用你管。”她說著就轉動輪椅,艱難向前。
陳見津沉了沉氣,伸出手,幫了她一把。
“我不要你推,鬆開!”
“呂疏棠,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哪怕心裡對這個男人已經失望透頂,可隻要他連名帶姓地叫她的名字,呂疏棠依舊無法控製自己的肌肉記憶。
以前最怕他這樣喊自己的名字,因為這代表他生氣了。
“我以為你是來找我道歉的。”
呂疏棠冷笑:“陳醫生,你太自信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那張喊“見津哥”的小嘴跟淬了毒一樣,眼尖嘴利。
“你還有兩天。”
呂疏棠冷哼了一聲,勵誌地坐著輪椅趕緊走,生怕又聽他絮叨。
以前她恨不得全天二十四小時黏著自己,現在竟然多呆一秒都不願意。
陳見津臉色陰鬱,她真的不喜歡自己了?怎麼可能,那可是十年!
“陳醫生,你胳膊怎麼了?”有護士發現異樣。
陳見津動了動胳膊,眉間微擰:“幫我拍個片子吧。”
“對了,你女朋友來了,在辦公室等你。”
“女朋友?”
陳見津反應過來,淡淡道:“我知道了。”
拍完片子後,陳見津回到辦公室。
一進門就聞到了雞湯的香味。
“阿津,你來了!你這幾天在醫院加班,肯定很辛苦,我給你熬了雞湯,你快嘗嘗!”
她說著,就用湯匙盛了一口遞到他嘴邊。
辦公室裡不允許吃任何東西,會有味道,但話到嘴邊,他也隻是眉間微動,輕抿了一口。
柏清雪一臉期待:“怎麼樣,好喝嗎?”
聖福居的百年老雞湯怎麼會不好喝。
她不會做飯,更不可能下廚,以前剛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說“阿津,我這雙手你舍得讓它洗衣做飯嗎”,她那雙手是創造藝術的,所以保養的格外細致,摸起來像玉一樣光滑。
陳見津想起了呂疏棠。
她也是學畫畫的,可洗衣做飯,四大菜係得心應手。
他經常做手術上夜班,有過很嚴重的胃病,是呂疏棠一日三餐不落,變著花樣做好吃的,也將他的嘴養的越來越刁。
“不喝了,你喝吧。”
柏清雪沒察覺到他神色異常,反而發現了他胳膊上貼著藥膏,“你受傷了?!”
陳見津淡淡解釋:“隻是肌肉拉傷,已經拍過片子了,沒有大礙。”
“是意外。”
他又補充了一句。
柏清雪知道,醫生的手和她們畫畫的一樣重要,他向來謹慎,怎麼會出現意外?
可他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再刨根問底,隻是說:“那你一會兒多喝點雞湯,對了,我聽說賀家讓你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