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棠。”
陳見津等了一下午,見到人終於回來了,他笑著走過去,結果卻聞到了刺鼻的臭味,腳下一頓。
味道很濃鬱,像是牲畜的臭味。
呂鬆嶺臉色一變,當場發了脾氣:“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你媽下午就給你打了電話,結果你現在才回來!趕緊給我滾下去,一點禮數都沒有!”
唐荷說:“行了,孩子累一天了,走吧棠棠,媽帶你下去。”
臨走前,陳見津寬宏大量道:“疏棠,我在這裡等你。”
呂疏棠嘴角抽搐,差點原地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唐荷隻說讓她回來吃個飯,沒說陳見津也在!
“放心吧,阿津不是那種人,他不會嫌棄的。”
“…………”
呂疏棠足足洗了一個小時的澡。
她有心拖延,但唐荷不給她這個機會,收拾乾淨後,連忙拉著她去正廳。
原本還在聊天的陳見津聽見腳步聲,緩緩抬起頭,一下子愣住了。
呂疏棠以前的穿衣風格很小眾,簡潔前衛,喜歡獨一無二的東西,所以買的衣服都要自己手動改造。
但往往,是不符合男人審美的。
過去,她不是沒有為陳見津放棄過自己喜歡的,可就算改了發型,得到的也隻是他輕飄飄的一句“不適合你”,可現在,他卻一臉欣賞地說:“這條裙子很適合你。”
淡藍色的裙擺在燈光下閃爍著淡淡光輝,如同月光親吻,溫柔又典雅。
直到走近了,陳見津回過神,握拳輕咳的同時,略顯不自在地喊了聲“疏棠”。
這麼親昵、柔和的語氣,令呂疏棠詫異的同時,又感到惡心。
她永遠無法忘記這幾次他給自己帶來的傷害,為了柏清雪,他可以將她淩虐地體無完膚。
他克己複禮的皮囊下,是一顆冷血無情的心!
飯桌上,向來惜字如金的呂鬆嶺說了一堆話。
茅台一杯又一杯,喝得臉通紅,他誇陳見津年少有為,還說這次的合作全靠他,唐荷在旁邊附和,唯有呂疏棠,一言不發。
氣氛正好,唐荷順勢說:“阿津,你年紀也不小了,要是遇到合適的人就彆耽誤了。”
呂疏棠夾菜動作一頓,小聲喊了聲:“媽……”
陳見津臉上始終保持著溫和有禮,看了呂疏棠一眼。
“唐姨,大家年紀都還小,不著急。”
“阿津,你跟渙州是朋友,知根知底,這麼多年疏棠早就已經是我們呂家的女兒了,俗話說先成家後立業,你要是有這個心思過兩天我就去跟你爸好好聊聊!”
“爸!你喝醉了!”
呂疏棠差點站起來,一桌子人裡,她表情最為嚴肅。
呂鬆嶺紅著臉怒斥:“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沒規矩!”
最後還是唐荷扶著喝半醉的呂鬆嶺離開了正廳,並語重心長說了一段話。
“棠棠,你忘了你以前多喜歡阿津,他說你這雙手適合彈琴,你就沒日沒夜的練,練到手都流血,筷子都握不住;長大,他又說你畫畫好看,你又是拚了命的畫,畫到兩隻手都落下病根,現在機會就擺在麵前,彆使小性子!”
唐荷不說她差點忘了,她為了陳見津付出了所有。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她便鉚足了勁去努力,可換來的卻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忽視和冷漠。
所以,她現在幡然醒悟後,才明白自己過去有多愚蠢!
這麼多年,她簡直是愛錯了人!
“……好,我知道了。”
結束電話後,陳見津遠遠看見呂疏棠抱著一個箱子走近。
月光下,她周身像是渡上了一層光,裙擺搖曳,曼妙動人。
怎麼以前沒發現她這麼有女人味。
“你怎麼還沒走?”
結果一開口就是冷到極致的語氣。
陳見津蹙眉,“我在等你。”
他向前一步,“身體好點了嗎,你放心,上次給你輸液的那個護士我已經把她狠狠教訓過了,以後她——”
“陳見津,你不用這樣。”
“什麼樣?”
呂疏棠將箱子放在地上,“以前我跟在你屁股後麵的時候,你沒對我這麼好過,所以現在也沒必要,會顯得……”
陳見津原本淡然平和的表情因為她的話一點一點皸裂,尤其是最後兩個字,更是將他的眉心擠出了深深的川字。
“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