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見津!”
呂疏棠喊破音,她從小就怕這些東西。
當她睜開眼看見一條黑蛇在自己腳上爬的那一刻,嚇得生理淚水奪框而出。
“我求你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她拍打著箱子,幾近瘋狂。
讓她成裸模就算了,把她關在池子裡也罷,但是能不能……不要折磨她!
“哎呀,你彆亂動呀!”柏清雪不悅地皺起眉。
陳見津僵硬地走到跟前,“清雪,這……”
柏清雪主動介紹:“阿津,我覺得單畫人體太單調了,所有特地找了幾條小蛇,放心吧,沒毒,你看他們相處的多融洽!我決定了,這幅畫應該叫《水中的美杜莎》!”
融洽?
呂疏棠臉都嚇白了。
陳見津於心不忍,剛準備開口,柏清雪便打斷他,“阿津,你能不能讓疏棠彆動了,就堅持一個小時,我很快就畫好了!”
看著她撒嬌懇求的表情,陳見津抿了抿唇,無法拒絕。
“好。”
聽見這個字,呂疏棠絕望地閉上雙眼,無論陳見津說什麼,都麻木的沒有一絲反應。
冰冷的蛇在身體四處爬行,她渾身顫栗,心臟窒息到悶痛。
她無法相信這麼多年,她喜歡上的竟然是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
十年深情,真不如喂了狗!
陳見津見她這個樣子,胸口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可是看著清雪肆意揮灑著畫筆的模樣,他隻能將委屈疏棠。
大不了結束後彌補她。
她這麼愛他,肯定不會計較這麼多。
柏清雪畫了整整五個小時,她精亦求精,又刻意拖延時間,等結束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而呂疏棠早已冰如像的坐在箱子裡,她靈魂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失神的眼睛深陷在眼眶裡,沒有一點色彩。
陳見津心被狠狠攥了下,他忙不迭地將箱子放下來,打開鎖。
“疏棠?”
她沒說話。
陳見津剛脫下外套,柏清雪順手接過披在自己肩膀上,並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去欣賞自己的傑出大作。
“阿津,你覺得怎麼樣?我覺得這幅畫肯定可以一鳴驚人!疏棠真厲害,以後乾脆專職當模特算了。”
陳見津看了一眼,確實畫得很好,將女人無助的困境展現得淋漓儘致。
尤其是呂疏棠那張臉。
無法掙脫紉絲包圍的絕望,眼裡還閃爍著晶瑩的淚花,加上女人曼妙的酮體,簡直就像是充滿誘惑的潘多拉女神,激起了男人心裡的惡念和保護欲。
他點著頭,情不自禁道:“好……很好。”
他看得這麼認真,到底是在看畫,還是看畫裡的女人?柏清雪有點吃味,越過作品走過去。
“這次看清了嗎,在阿津眼裡你一文不值。”
她居高臨下,看著女人蜷縮成一團的樣子,忽然感到可悲,“要怪就怪你愛錯了人,以後你還敢跟我搶東西,就不止是這點代價了。”
一直沒說話的呂疏棠忽然發出了低低的冷笑。
柏清雪以為她瘋了,罵了句精神病轉身走,結果卻不小心踩到了她的小可愛。
原本溫順的蛇瞬間發起攻擊,一口咬在了柏清雪的小腿上。
“啊!”
“清雪!”
陳見津看見她腿上的傷口,二話不說將人抱緊屋裡,全程沒看她一眼。
這一刻,呂疏棠原本麻木的內心徹底萬念俱灰。
她冷笑的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往外跑。
此時,已經是半夜了。
彆墅區很安靜,夜風掠過,梧桐樹上的葉子沙沙作響。
呂疏棠知道自己處境很危險,但她更怕陳見津,怕她為了柏清雪又折磨她,她受夠了!
光腳走了一段距離後,已經分辯不清方向,此時,她饑寒交迫又衣不蔽體,除了祈禱老天爺發善心彆無他法。
就在這時,蜿蜒的石徑前方傳來聲響。
呂疏棠嚇得撿起地上的樹枝,滿眼警惕。
月光下,身影漸漸靠近,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根纏繞著紅色反光膠帶的盲杖。
乾淨清爽的白色襯衫,男人硬朗的輪廓被朦朧夜色一晃,像黑暗裡神秘性感的剪影。
“…是誰?”
賀忱眸子一眯,盲杖點了點地,“說話。”
回答他的是空氣卷起來的樹葉。
下一秒,盲杖被輕易奪走,女人冷漠的質問響在耳畔。
“你怎麼在這裡,你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