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緲不喜歡曬太陽，選了一條僻靜的林蔭小路走，走了幾分鐘，她察覺身後有人，眉梢動了動，不動聲色地繼續往前。
聖德亞的綠化做得不錯，隨處可見高聳入雲的樹木和綠油油的草坪，草坪的儘頭是一條蜿蜒向前的湖，湖水清澈，湖光瀲灩，風景賞心悅目。
商緲站在湖邊，雙手插兜，側身看了那人一眼，語氣不鹹不淡：“跟了我這麼久，你要做什麼？”
裴熠抿了抿蒼白的唇，垂著眼皮，掩飾掉眼裡的心虛，“抱歉。”
“抱歉？”
“因為我的原因，導致你的襪子弄臟了，還害你吃飯不開心，抱歉。”
裴熠不知道要怎麼接近商緲，隻能選個看上去不算拙劣的借口。
無儘的循環裡突然出現一位如光束般的少女，以及少女身側漂浮的好感度進度條，這種隻有小說、漫畫、電視才會出現的情節出現在他的世界裡，讓他費解，也讓他感到一絲希望。
或許，少女不是偶然出現。
或許她能帶他走出循環。
縱使機會渺茫，他也要試一試。
商緲微微一笑，看向裴熠的眼睛，“所以呢？你要幫我洗襪子嗎？”
“什麼？”裴熠怔了一瞬，懷疑自己聽錯了。
商緲沒空說第二遍，扯動嘴角，做了一個要走的動作。
“等等。”
裴熠慌亂上前，“我，我可以。”
說完這幾個字，他耳根有些泛紅。
“可以什麼？”商緲興起惡意，故意逗他。
裴熠推了推鼻梁上已經不成形的眼鏡，用手擋住眼底的慌張，“我，我幫你洗襪子。”
話說得艱難，但還是完整說完了。
商緲看著他紅到滴血的耳尖，轉身坐進湖邊的長椅裡，翹起二郎腿，把弄臟的小腿襪在裴熠眼底晃了晃，神情散漫，“行吧，過來幫我脫掉。”
這曖昧未明的話又惹得裴熠耳朵一陣發燙，臉頰更是如同烈火灼燒般把蒼白的皮膚燙成了紅透的爛番茄色。
裴熠緩慢地點了下頭，壓下心口躁動頻繁的急喘，蹲到商緲腳邊。
寧靜的陽光裡。
緩緩映入男生眼簾的是少女白皙纖細的小腿以及堪堪被裙擺遮住的大腿外側。
冷白的肌膚被陽光照得白晃晃的，他的視線險些被晃暈，隔了幾秒才穩住神思。
他伸手，解開皮鞋的搭扣，脫下鞋子，又伸手，脫下那暈了幾滴油花的白色小腿襪。
裴熠的動作小心翼翼，儘量避免與商緲的肌膚有接觸。
清瘦的指尖，慢慢卷起襪子，一點一點從那白皙的小腿上褪了下來。
這個過程並不複雜，卻足足花了五分鐘。
握著手裡的襪子，裴熠不敢再看商緲的腿，低下頭，眼簾微垂。
“真乖。”商緲誇了一句。
裴熠把襪子整齊折疊好，放進口袋，看一眼商緲還未穿鞋的腳。
商緲的腳很漂亮，輪廓和線條極具美感，嫩白的腳趾如同晶瑩剔透的美玉，在一片金色的碎光裡晃晃悠悠，狀似無意地挑撥著裴熠心底緊繃的弦。
即使商緲沒有說，他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拿起一旁的黑色皮鞋為商緲穿上。
“更乖了。”商緲又誇了一句。
但她沒有動好感度。
在裴熠抬頭看她時，想看看他會不會失落。
裴熠心無旁騖，並沒在意好感度，鏡片下的淺瞳隻在觸及商緲視線時微微動了下，餘下時候都很平靜。
“我下午還要兼職，襪子明天送給你可以嗎？”
商緲知道，特招生的課餘時間都被兼職占據，她今天心情不錯，就不難他了，體貼的笑了笑，“可以。”
裴熠一走，商緲也失了留在這裡的興趣，正要起身離開，身後傳來一道沙啞的，略帶幾分涼薄，卻又不失張力的悅耳聲音。
“同學，你的穿著不合格，風紀委員正在附近執勤，現在走的話容易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