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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夏日的春天雖遲但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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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學經驗麼?想學我教你呀。”賀書瑤豎起寬大的英語課本擋住臉龐,看過來的眼神充滿誘惑,深處寫著勾搭二字。

她把聲音壓的很低,以免打擾到其他人。

“……那麼,代價是什麼?”沉默了片刻,江楓也低聲給予回應。

雖然不清楚賀書瑤的具體家庭背景,但江楓堅定地認為她家一定是做生意的,因為賀書瑤身上有著非常典型的小販思想,錙銖必較,人情往來,喜歡向人索取報酬,也擅長拿東西去和彆人交換她想要的。

譬如眼下這個座位她本不該屬於她,可惜那位原本該坐在這的女生,並沒辦法拒絕一瓶包裝精美的香水,她知道自己隻要讓出座位,賀書瑤就一定會給她些物超所值的東西,這交易可太劃算了。

小小年紀,就把社會上的行賄腐敗之風帶到學校裡來,真是不學好。

江楓曾想這麼義正言辭地教育賀書瑤一番……可惜他也是其中一員,實在沒法置身事外。

這主要是成績問題,兩人在學年第一或者第二位置上反複爭奪,卻也有著各自擅長的科目。

江楓在英語上很少丟分,而賀書瑤則少見地精於數學,好幾次拿下驚人的滿分試卷,讓班主任頗為自豪,在其他老師麵前長臉的很。

文一班上的任何一個同學,數學方麵有疑惑過來問點問題,賀書瑤都可以替代老師,快速給出恰到好處的提示和解答,而且她也不會為難,隻要幫她擦下黑板丟點垃圾,或者去食堂帶一次飯報答就好。

唯獨在對待江楓的時候,她就會一改知心學霸的姐姐模樣,換上一副黃世仁的刻薄嘴臉,乃至對江楓的每一個疑問句都要論大小難度收費。

當然不是說金錢方麵的問題,而是讓江楓以他自己作為籌碼,來支付相應的代價。

每個人都有軟肋,江楓也不例外,他太想進步了,作為一個立誌踏上法考之路的學子,優異的成績是他必須的敲門磚,為此不得不向賀書瑤低頭。

“今天中午不準去文學社,跟我一起去食堂吃飯,我請客。”賀書瑤得意洋洋地哼哼,漂亮眸子裡兩彎清水般的柔光。

“可以。”江楓點點頭。

他沒有猶豫的允諾讓賀書瑤非常受用,她裝模作樣地坐直了,逐漸嚴肅正經。

“你也知道我有倆弟弟,一個十五歲,一個十二歲,可以說都是我帶大的,從小我就是家裡的大哥大。”

江楓心說那確實,彆的女生熱辣活潑一點,最多叫假小子,您那作風隻能說是彪悍,窮山惡水出刁民的那種,能不當老大麼。

“在我看來弟弟和妹妹是一樣的,你可以對他好,但是你不能對他太好,否則他就會蹬鼻子上臉,沒大沒小。要樹立起自己的威嚴,讓他知道敬畏你,打成一片絕對不是什麼好選擇,長幼要有序。”

“比如?”江楓問。

“該出手時就出手,弟弟犯了錯,你就該代替家長好好教訓他,堅決不跟他同流合汙。”賀書瑤挑了挑眉,霸氣側漏。

“我小弟弟才上小學那會兒,不知道從哪學來的臭毛病,喜歡掀人家女生裙子,我媽教訓他他不聽,後來他還敢掀我的裙子。我怎麼可能會慣著他,直接捆住手拎起來,拖鞋瞄準了屁股抽,我每抽一下他就會大罵我一句,把我那個氣的喲。”

“那會兒我剛好學了彈琴,索性我就拿他當節拍打,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他一個星期屁股都挨不了椅子,隻能站著趴著!從那以後他見我就是老鼠見了貓,我說東他不敢往西的,洗了蘋果都知道捧一個過來讓我先吃。”

江楓不禁腦補了一下那樣的畫麵,自己鎖住林瑾語雙手把她摁住,單手揮舞拖鞋抽打她的屁股,每抽一下都要質問,說知道哥哥的厲害了麼?哥哥的話要聽知道麼?現在立刻馬上就給我叫哥哥,要甜的發糯軟的發嗲!

喂,這哪是什麼對待弟弟妹妹的交流大會,這分明是某些小薄本裡的劇情吧?還是帶字母的那種!

“我的繼妹十七歲了。”江楓不得不提醒一下,讓賀書瑤注意區分對象,十七歲的妹妹和七歲的弟弟,顯然不是同一個物種。

“?區彆很大麼?我十九歲了的話,一樣會打我十七歲弟弟的,隻要他惹我不開心。”賀書瑤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尊老愛幼是中華上下五千年的傳統,我比他大,他就該尊老。”

那所謂的愛幼是被你吃了麼?

江楓覺得自己居然想從賀書瑤這裡得到經驗,真是蠢爆了,這姑娘本質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女土匪啊,心狠手也辣的那種,隻是被時代給限製住了。

若是往回倒退個千年,賀書瑤怎麼著也得是亂世英傑一名,馴服人大概隻需要三件東西,長鞭,鐵棍,還有匕首。先抽打之,不服就棒擊之,最後是割喉之,妥妥一代女帝的思路。

想來那位弟弟,在被姐姐鞭笞到懷疑人生的時候,腦子裡也會想的都是既生姐,何生弟,攤上這麼個騎在自己臉上輸出的老姐,大概是上輩子欠了誰的債忘了還。

如果可以,江楓希望能收回自己剛剛中午一起吃飯的承諾,可他是那種言出必行的人。

“我看到你的眼睛裡都是對我的不信任。”賀書瑤仔細瞪了江楓幾秒,神色逐漸嚴肅,“怎麼,覺得我的思路有問題?”

“不能說是有問題,隻能說是……沒有結合項目實施的實際難度和困境,屬於坐在辦公室裡的經驗論空談。”江楓儘可能說的很委婉。

“那是你實力不濟,對方是個漂亮妹妹你就狠不下心。”賀書瑤白了他一眼,“你故意嗆我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麼心善過,要多壞有多壞。”

“你跟她又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你的臉皮比城牆還厚,又不會真正在乎那些,聽過也就忘了。林瑾語,我覺得她是那種受了委屈,就隻會蹲著把頭埋起來哭的女孩。”

“黛玉妹妹是吧,哼,男人都是一路貨!”

賀書瑤的鼻子裡仿佛能噴出兩股陰氣,臉色陰沉愈發不善。

“原來你愛好的是這種美美噠又嬌滴滴的文藝姑娘,難怪一直對我沒興趣。那種漂亮姑娘有什麼好的?遠遠地看她跳舞覺得很美是吧?安安靜靜,一點灰塵都不沾,低垂眼簾睫毛纖長,美好的跟仙子一樣。”

她托著腮,皺著挺秀的鼻梁。

“你多相處陣子你就會知道了,越文藝的越煩人!整天瞎敏感,老娘我這種進可娶退可嫁的富婆哥們兒,才是所有男生的終極夢想,因為我可以在早上醒來的時候直接把一張黑卡甩你臉上,說愛吃什麼自己買去,花不完是看不起我,我要去上班了,你在家當個乖寶寶,摸摸你的頭,再給你一個早安吻。”

“知道這叫什麼嗎?”賀書瑤轉過眼睛斜視江楓,對他非常不滿意。

那種眼神就像在看自己敲了很多年的木魚,你每敲一次他都會響一聲,好像他什麼都知道,等有一天你心血來潮,想把木魚打開看看,你才發現裡麵都是空的,他隻是因為你敲了他就叫一叫,其實裡麵早就沒有了心,一切不過你的自作多情。

很少見的,江楓被賀書瑤給鎮住了,她的儀態睥睨如女王,帶著自己的親衛隊直接兵臨城下,殺氣直衝九霄,連說出來的話都是鐵血的戰書,江楓理解都很費勁,更彆說勉力接住這招。

“不知道……”

那張英挺的爺們臉微微抽動,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確實意識到自己知識區上的盲點,賀書瑤如逼宮的奸雄抓住這致命的破綻,直接拔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姐係角色。”賀書瑤收回視線,把碎發捋到耳後,淡淡地說著。

“全世界的女生都可以分為兩個類型,比你小的就是妹妹,比你大的就是姐姐。男人生來就有對女性的保護欲,所以妹妹派是多數的,可這隻是因為他們的生命中沒機會遇到像我這樣優秀的姐姐。否則他們就會知道,妹妹什麼的,不過是個渣渣。”

她的自信,她的彪悍,她的霸氣和認真,在這一刻完美地融合為一體,賀書瑤從不認為自己會輸給林瑾語。

不過是仗著家庭因素有了同居機會的小碧池罷了,那麼柔情似水的可愛姑娘,一看就知道給她一拳,她肯定會嚶嚶嚶的哭很久。

這種女孩子怎麼配當她賀書瑤的對手啊?換做是她上,對手打過來一拳,她就要打回去十拳,不把對麵打至跪地拖到橋上扔江裡去,算這家夥抗揍。

“知道這周日是什麼日子嗎?”賀書瑤冷冷地說。

江楓心裡默默推算了一下,六月第三個周末。

“是父親節。”他說。

“是老娘的生日!”賀書瑤憤恨地一腳過來,這次沒踢椅子,就是瞄準了江楓褲腿,小白鞋麵毫不留情的一擊,江楓確切地從骨頭的痛裡,感覺到了她真實的感情。

一張請柬放到了桌麵上,滑向江楓,賀書瑤用豎起來的書本當做掩護,偷偷進行悄無人知的接頭。

它的做工相當考究,且極具分量,可以反光的封皮,折疊起來的外圍有一圈繁複的鏤空花穗,開啟的位置上用蝴蝶緞帶打著結實的活扣,莊重如童話中的國書。

拉動緞帶拆開來,立體式的折紙隨即打開彈出,穿著公主裙的女孩拎著裙擺奔跑,握著的氣球上,寫著一行花體英文小字。

18th hay birthday

“你要18歲了?”江楓有點意外,他連十七歲生日都還差一個月,如此說來賀書瑤確實是徹頭徹尾的姐姐。

“嗯,我比多數人上學都晚了一年。”賀書瑤蚊子一樣低聲哼哼,“成人禮生日,很重要,也會有很多人來。”

“哦。”

“哦你個頭啊。”

又是一次恨鐵不成鋼的敲打,不過這次是用手去掐江楓的大腿,捏住兩塊肉,纖長指甲隔著薄薄的夏季七分褲,跟切肉似的旋轉一圈,疼的江楓弓成了蝦米,撞上書桌微微顫動。

“一生一次的成人禮,有種你小子彆來試試。”

這分明是一份邀請,她的口氣聽上去倒像是咬牙切齒的威脅,讓人感覺要是你敢說no,下一秒她就不知道會從哪摸出一把手槍,頂在你的眉心上射擊。

能拒絕麼?真的可以拒絕麼?

她隨手撩撥鬢發把腦袋埋在英語書後麵,大聲讀著老長老長的句子,好像那邀請隻要傳達出去,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可她眼角的餘光其實一直都牢牢鎖在身邊的人身上。

他總是說她風風火火,好似要闖蕩九州的梁山好漢,可他不知道她藏在長發後麵的耳朵簡直要燃燒起來,心臟的每一次跳躍,都比平時要沉重許多。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拿到這封請柬的,看那做工就知道這絕不是普通的成人禮,所以賀書瑤隻能偷偷邀請,在整個班級裡也隻有江楓可以拿到。

這個小小的心願已經由來已久,就像一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偷偷埋進土裡的種子,她緊張兮兮地蜷縮雙腿,百褶裙死死貼壓在椅子上,微微抿著嘴唇。

清晨微末的雨一直下了很久,教學樓下籬笆叢裡的夕顏花分外嬌嫩,這些柔軟的白色小花實在經不起什麼折騰,讓雨淋的抬不起頭,一個比一個蔫吧。

江楓一直沒有給出回答,早自習剩下的時間裡,他一直都在讀書,渺小的希望就像風雨中飄搖的燭火,一點點地就快要熄滅。

直到早自習結束,住校生們長舒一口氣三三兩兩地奔赴食堂,他才把那張一直壓在書下的請柬好好疊起,放進背包的夾層裡。

“會去的。”

他的聲音不大,但格外清晰,寂靜的教室裡,賀書瑤忽然聽見那顆埋藏在土裡的種子發了芽,白色的小花就像迪士尼公主跳舞的背景板,啪地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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