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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聲終於停止,子嬰趁機抄起佩劍,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襲擊。
這時,兩名刺客破窗而入,手中短刀寒光閃閃,徑直朝他撲來。
“呀!”
子嬰反應極快,側身一閃,低吼一聲,同時手中佩劍如閃電般刺向其中一名刺客。那刺客也非泛泛之輩,迅速用短刀擋開了這淩厲的一劍。然而,子嬰緊接著一個反手揮劍,動作乾淨利落,在刺客的手臂上劃開了一道口子。刺客因疼痛眉頭緊皺,但並未退縮,反而攻勢更猛,雙眼露出瘋狂的神色。
院子裡,戰鬥已然進入白熱化。黑龍衛的士卒們與刺客們短兵相接,展開了殊死搏鬥。鮮血在青石板上肆意流淌,將地麵的白沙染成了刺目的紅色。
“啊!”
一名士卒不幸被刺客擊中腹部,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卻強忍劇痛,用長戈狠狠刺向刺客的腿部,與刺客雙雙倒地,同歸於儘。另一名士卒則被數名刺客團團圍住,他毫無懼色,手中長戈揮舞得虎虎生風,每一次揮動都帶著強大的力量,一時間竟讓刺客們難以近身。
子嬰在屋內與兩名刺客激烈周旋,逐漸摸清了兩人的攻擊套路。看準一個破綻,猛地向前一刺,劍尖精準無誤地刺入了一名刺客的咽喉。那刺客瞪大了眼睛,口中鮮血狂噴,倒地身亡。剩下的那名刺客見勢不妙,轉身就想逃離。子嬰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手中佩劍狠狠刺出,直接從背後將其刺穿。
解決了屋內的刺客後,子嬰立刻衝出房門,加入院子裡的戰鬥。他的出現讓黑龍衛士氣大振,士齊聲高喊“保護指揮使”,然後更加奮勇地與刺客廝殺。
然而,刺客似乎無窮無儘,一波剛被擊退,新的一波又洶湧而來。子嬰心中不禁思忖,這些刺客究竟是何人所派?是趙高的敵人,企圖借刀殺人?還是趙高想要借機除掉他?亦或是其他勢力想要阻止他前往南海監軍?
這場激烈的戰鬥持續了近半個時辰,刺客的攻勢才逐漸減弱。黑龍衛也傷亡慘重,許多士卒身負重傷,鮮血浸透了他們的戰甲。子嬰當機立斷,下令士卒們迅速檢查驛站,確保沒有殘餘的刺客。
現場一片狼籍,原本嶄新的牆壁如今濺滿了血跡,青石板地麵上,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有刺客的,也有黑龍衛士卒的,二者相互混雜。那些受傷的士卒們,正強忍著傷痛,在同伴的攙扶下進行簡單的包紮。有的士卒傷口很深,鮮血不斷滲出,同伴們用布條緊緊勒住傷口,試圖止血。
經過仔細搜查,確定刺客都已被擊退或消滅。
子嬰看著滿院的狼藉和受傷的士卒,眉頭緊鎖,滿臉凝重。叫來一名親信士卒,吩咐道:“你去查看一下刺客的屍體,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那士卒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回來向子嬰報告:“大人,這些刺客身上並無任何標識,但從他們的身手和裝備來看,不像是普通的江湖殺手,應該是經過特殊訓練的。”
子嬰輕輕地點了點頭,心中已然有了幾分猜測。
此時,天邊開始漸漸泛起魚肚白,龍川縣尉繆率領屯衛匆忙趕來。他們一到,便立刻展開了對刺客的大肆搜捕行動。
縣尉繆麵色凝重,一邊指揮著屯衛在周圍仔細搜查,一邊讓部分士兵將傷員妥善安置。屯衛們分成數個小隊,迅速散開,有的檢查附近的房屋,有的在街巷中巡邏,整個龍川縣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氛圍之中。
子嬰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於是下令儘快清理驛站,整頓隊伍,準備繼續趕路。
黑龍衛們雖然疲憊不堪,但還是迅速行動起來。小心翼翼地將遺體妥善安置,然後把刺客的屍體搬到驛站外的樹林中掩埋。
在清理驛站的過程中,一名士卒在刺客最初射箭的樹林邊緣發現了一些奇怪的腳印。這些腳印大小各異,深淺不一,看起來雜亂無章,似乎是有人故意為之,想要混淆視聽。子嬰聽聞後,親自前去查看。他蹲在地上,仔細端詳腳印的形狀和走向,試圖從中找出線索。
經過一番分析,子嬰判斷這些刺客在行動之前曾在這裡集結和部署,而且他們很可能有內應,否則不可能如此精準地知曉他的房間位置。
他叫來驛站的驛丞,麵色嚴厲地問道:“昨夜之事,你可有什麼要交代的?”
驛丞嚇得渾身發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著說道:“大人,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這驛站翻新之後,來往的人並不多,小的絕沒有與刺客勾結啊!”
子嬰盯著驛丞看了許久,見他不像是在說謊,便揮了揮手,讓他退下。他知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儘快趕到南海。
隊伍整頓完畢後,子嬰帶著黑龍衛繼續踏上前往長沙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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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了幾日,天氣逐漸變得炎熱起來。道路兩旁的田野裡,莊稼在烈日的炙烤下有些萎靡不振。偶爾能看到幾個農夫在田間勞作,他們看到子嬰一行人的隊伍,眼中露出好奇和敬畏的神情。
這一日,子嬰一行人終於到了博羅縣。縣城雖不大,但熱鬨非凡,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攤位,有售賣生活用品的,有賣各種小吃的,還有賣一些手工藝品的。
人群熙熙攘攘。
子嬰下令隊伍在小鎮邊緣稍作休息,補充一些物資。士卒們便分散開來,有的去購買乾糧和水,有的去檢查馬匹和裝備。子嬰則帶著幾名親信走進一個茶樓,目光警惕地掃視著樓下行人,留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以防再次遭遇襲擊。
突然發現了一個可疑的身影,那是一個身著灰色長袍的男子,頭戴鬥笠,看不清麵容。在人群中穿梭,看似漫不經心,但子嬰卻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朝自己這邊瞟。子嬰不動聲色地起身,同時向親信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從兩側包抄過去。
當子嬰走到離那男子隻有幾步之遙時,男子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突然轉身,朝著一條小巷飛奔而去。
子嬰大喊一聲:“追!”便帶著親信們追了上去。
那男子在小巷中左拐右拐,速度極快,但子嬰等人緊追不舍。
追了一陣,男子突然停了下來,他轉過身,麵對子嬰等人。這時,子嬰才看清,男子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看起來格外猙獰。
男子冷笑一聲,說道:
子嬰皺起眉頭,問道:“你們主人是誰?為何要派人刺殺我?”
男子卻不再回答,從懷中迅速掏出一把匕首,朝著子嬰猛撲過來。子嬰早有準備,側身一閃,輕鬆避開了男子的攻擊,同時伸手去抓男子的手臂。男子身手極為敏捷,一個轉身,又朝子嬰刺來。子嬰的親信們見狀,紛紛衝上前幫忙,與男子展開了激烈的搏鬥。這男子的功夫高強得驚人,以一敵多卻絲毫不落下風。但子嬰等人畢竟人多勢眾,經過一番苦戰,終於將男子製伏。子嬰再次問道:“快說,你們主人是誰?”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突然用力咬了一下牙齒,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顯然是服下了毒藥。
子嬰見狀,知道從他口中再也問不出什麼,心中不禁有些懊惱。
回到隊伍中,子嬰將情況告知了眾人。大家都意識到,敵人一直在暗中監視著他們,隨時可能再次發動襲擊。子嬰決定加快行程,儘快趕到番禺,擺脫敵人的糾纏。
在接下來幾日,子嬰一行人日夜兼程,儘量避開人群密集的地方。
然而,敵人似乎並不想讓他們輕易到達。在一次穿越山穀的途中,子嬰等人遭遇了山體滑坡。巨大的石塊從山上滾落下來,堵住了道路。黑龍衛的士卒們不得不停下腳步,清理道路。就在他們忙於清理石塊的時候,山穀兩側的山坡上又出現了一群弓箭手。
弓箭手們張弓搭箭,朝著子嬰等人射來。子嬰大喊:“找掩護!”
士卒們迅速躲在石塊和馬車後麵,躲避箭雨。子嬰心中暗暗叫苦,這次的敵人顯然是精心策劃了這次襲擊,利用山體滑坡將他們困住,然後再發動攻擊。
子嬰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山穀一側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向山坡。他叫來幾名身手敏捷的士卒,說道:“你們跟我來,從那邊的小路繞上去,乾掉那些弓箭手。”
說完,子嬰帶著士卒們沿著小路迅速向山坡爬去。山坡陡峭難行,荊棘密布,但這會也顧不得這些,經過一番艱難的攀爬,子嬰等人終於繞到了弓箭手的後方。
這些弓箭手正全神貫注地朝山穀下射箭,沒有察覺到背後的危險。子嬰等人如鬼魅般出現,瞬間發動攻擊。一時間,弓箭手們陣腳大亂,紛紛被斬殺。解決了弓箭手後,子嬰等人又迅速回到山穀中,與其他士卒一起清理道路。
經過這次驚險的遭遇,子嬰等人行事愈發小心翼翼。馬不停蹄地繼續趕路,一路風塵仆仆。終於,在距離九月十五隻剩下三天的時候,番禺那模糊的輪廓,如同一幅若隱若現的畫卷,出現在了遠方的地平線上。
…………
一進入番禺地界,子嬰便敏銳地察覺到氛圍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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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兵卒在穿梭巡邏,各個主要道路都臨時設置了關口。關口處擺放著的拒馬圍欄上,幾乎插滿了越人的首級,血腥之氣彌漫在空氣中。
放眼望去,一片連著一片的營盤密密麻麻地將這個不大的縣城外圍完全占據,整個番禺縣已然變成了一座大兵營。子嬰仔細打量這些營盤,發現裡麵的帳篷各式各樣,明顯是七拚八湊收集而來。
走近了再觀察,更讓他訝異的是,在這大營中行走的人,大多都未身穿秦軍戰袍。他們身上的衣服雜亂無章,樣式各異,甚至有許多人穿著原六國破破爛爛的衣服,補丁連著補丁,布料的顏色也因長時間的磨損和汙垢變得灰暗不堪。
當一行人來到最後一道負責關口時,一名屯長仔細檢查了子嬰的腰牌,然而,即便確認了身份,屯長還是把子嬰和他所屬的親兵攔了下來。
屯長一臉恭敬卻不容置疑道:“郡尉有命,無論是誰,進入此地都不能再騎馬。”
子嬰眉頭微皺,心有不悅,但還是依言下馬,將馬匹交給了旁邊的士卒。
在營盤中行走,子嬰看到了許多不同尋常的景象。這裡居然有不少頭發胡須都已雪白的老翁,他們身體佝僂,行動遲緩,卻也在營地中做著一些力所能及的雜役。還有些一看就不足十三歲的瘦弱孩子,眼神中帶著驚恐和迷茫,卻也在忙碌著搬運一些物品。這些老少出現在軍營中,讓子嬰意識到這裡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越往內走,警戒越發嚴密。
中軍營盤全部是大秦軍旅,裝備精良,氣勢不凡。一名巡營的五百主前來臨時引路,子嬰等人在他的帶領下,連續經過了五道營內的關卡哨所,每一道關卡都有重兵把守,檢查嚴格,氣氛緊張得如同繃緊的弓弦。
終於,幾人來到了主帳的外麵。子嬰抬眼望去,隻見主帳外站著五十名披掛甲具、手持闊劍的銳士。
待得到批準後,子嬰孤身一人進入大帳。撩開帳簾,先是低了一下頭,待走進帳內後重新抬起頭來。
內帳中傳來一道聲音:“來人可是公子嬰?”那聲音低沉有力,在營帳中回蕩。
子嬰立刻提高聲音回應道:“正是。”話語剛落,便再次聽到裡麵的人吩咐甲士讓開。隨著甲士們整齊地向兩側移動,讓出了一條通道,子嬰這才得以進入內帳。
進入內帳後,子嬰鬆了一口氣,這裡總算沒有甲士林立的壓迫感了。
營帳內略顯空曠,正中央擺放著一案,案後坐著一名男子。那男子身穿短褐,頭發並未盤起,而是隨意地束在腦後,手中正捧著書卷,此人正是南海郡郡尉趙佗。
子嬰上前一步,拱手行禮,恭敬地說道:“子嬰奉丞相之命前來,不知丞相大人可在?”
趙佗聽聞,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放下手中的書筒,直視著子嬰,問道:“丞相命你前來何事?”
目光銳利,似乎在審視著子嬰,想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營帳中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在兩人之間蔓延。
子嬰心中一凜,回道:“我亦不知,隻是奉命前來。”
“本將並沒有見到丞相大人,也未收到任何書信!”
趙佗微微眯起眼睛,沉默了片刻,先是溫言讓子嬰就坐,而後安排人煮茶這才問道:“你遠道而來,先好好休息吧,一有丞相的消息,我會立刻派人通知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