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維強掩心裡的慌亂,正想著該怎麼反駁黃雨萱的時候,黃雨萱又嗤笑一聲:
“拜托,不要…,不然我會覺得很好笑的……,”
十七歲的李子維有些難堪,漲紅了臉道:“我會喜歡你啊?!我告訴你,就說明天世界末日,地球上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我都不會喜歡上你的。”
搞混了臉的黃雨萱又將李子維當成男朋友了,怒道:“王詮勝,你有膽再給我說一次!”
“
“發什麼飆啊?!你還真打啊!很痛耶!”
黃雨萱惱羞成怒道:“誰叫你用王詮勝的臉跟我講這種話!我警告你喔,不準用這張臉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哦~,”
李子維“恍然”道:“原來你剛剛講的那些什麼做夢啊,什麼王詮勝…,扯這麼多,原來就是要讓自己有台階下…,”
“什麼台階啦?”黃雨萱被他的自以為是氣笑了。
“告白失敗的台階啊…,”李子維撇了撇嘴。
看著李子維這想當然的樣子,黃雨萱控製不住自己,抬腿狠狠地朝他的小腿肚用力踢了下去!瞪了李子維一眼,轉身就走。
李子維倒吸一口涼氣,捂著小腿蹦了起來,看著黃雨萱離開的背影,喊道:“陳韻如!沒想到你心機這麼重,還這麼費心,扯這麼多,寫小說啊你!!”
黃雨萱轉過身雙手握拳,用力在胸前十字交叉,配上她那副瞪大了眼的不爽模樣,李子維不用猜也知道這是某種罵人的不雅臟話:頂你個肺!
………
回家後,李子維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有些鬱悶。
今天的陳韻如有些莫名其妙,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也不知道是摔壞哪根筋了,還一直叫自己王詮勝,真的是少女漫畫看太多了。
還敢踢自己,……她到底是從哪兒學來這些的啊?
黃雨萱?是誰啊??
………
回到家,洗漱過後,黃雨萱也為今天莫名其妙的行為有一些懊惱,還是把他當成自己男朋友了,可…,夢裡麵的王詮勝也太真實了吧?真實到這一切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將抱枕捶了一頓,躺在床上的黃雨萱將戴好耳機,拿起筆記本翻了起來,隨身聽裡還是那首自己最喜歡的音樂。
可黃雨萱還是有些疑惑,為什麼明明看的是自己寫的日記,卻有一種這些心情很陌生,很遙遠的感覺,總是覺得自己都好像不認識自己了。
聽著音樂,想著心事的黃雨萱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夢裡,自己好像又夢見了李子維……,不,應該是王詮勝。
………………
鬨鐘還在響,是弟弟房間裡傳出來的,黃雨萱氣呼呼地走到陳思源房間將鬨鈴按掉,想將陳思源拍醒,可看著陳思源那張沉睡中的臉,黃雨萱猶豫了一下,轉身走到客廳裡。
客廳裡,不知道幾點下班的母親正躺在硬木沙發上酣睡。黃雨萱看著母親的睡容怔怔出神,好一會才回過神,沒忍心打擾母親睡覺,出門去買早餐了。
等她買完早餐回來才發現,躺沙發上的母親還在沉睡中,而陳思源正坐在餐桌上吃著早餐。
“你什麼時候起床的?”看著餐桌上的三明治跟一盤沁心煎蛋,黃雨萱狐疑道:“這是你自己弄的早餐?”
“廢話,”陳思源抬頭看了黃雨萱一眼:“要不然你會做嗎?家裡又沒有田螺姑娘。”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
黃雨萱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早餐,一下就覺得不香了,再看著印象裡好吃懶做的弟弟,有些蒙圈。
“這不是有手就行嗎?”陳思源喝了一口牛奶道:“想吃就吃,幫你做了一份。還有,你不要一個人亂跑,我今天得去上課,沒空守著你。”
黃雨萱看著臭屁的陳思源想一巴掌拍過去,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坐下來道:“對了,能說一下那天是怎麼回事嗎?”
“你好好養傷,”陳思源表情有些不自在:“等你傷好了再說吧,醫生交待過了,你這幾天不能費神。”
“你不是給我買了生日禮物嗎?……”黃雨萱將買的早餐放在一旁,隨手拿起一個三明治撕下一角塞進嘴裡…,意外的,這三明治好像格外好吃,肉片鮮嫩多汁,蔬菜清爽,整體口感非常平衡,吐司烤得也恰到好處,一口下肚,黃雨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著陳思源:“這真是你做的???”
“咳咳~,生日禮物在救你時摔碎了。”陳思源點頭道:“我現在沒錢,想要生日禮物等明年吧。”
陳思源將杯子裡的牛奶一飲而儘,起身拿上書包:“我得走了,廚房裡我熬了一碗醒酒茶,一會媽媽醒了讓她喝了,解解酒。”
“誒~,行,你快去吧。”
黃雨萱欲言又止,終是點了點頭,沒再發問。
她總感覺陳思源好像隱瞞了什麼。
“陳思遠上課去了嗎?”
就在黃雨萱安靜吃著早餐的時候,母親醒了。
“嗯,他剛剛走。…來,你坐。”黃雨萱忙起身將母親攙扶在椅子上,轉身走到廚房將醒酒茶端了出來:“這個給你,喝了就不會宿醉了。”
“哦~,”陳母敲了敲昏漲的腦袋,看了黃雨萱一眼,抿了一口。
“噗~~,”
醒酒茶一入嘴,陳母受不了這個味道的刺激,一口全噴了出來:“這是什麼?這也太苦了吧?!!”
“醒酒茶,陳思源熬的。”黃雨萱看著母親道:“不是我要說你,你常常這樣子不卸妝就睡覺,臉會爛掉你知道嗎?還有,你又不是
“什麼閃酒啊?”陳母不解道。
黃雨萱道:“就是你可以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在酒裡摻水啊,或者說是要乾杯的時候,你就突然把話題帶開,大家的焦點就不會在酒上麵。”
黃雨萱越說越來勁,得意道:“還有一招很惡心,但是很有效。你可以把酒吐回到杯子裡麵去,然後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把它倒掉,這些都是我應酬的時候學到的。”
“哈哈哈~,你應酬學……,”陳母失笑起來,可隨後忽然覺得不對,把臉一板:“你什麼時候跑去跟人家應酬啊?”
“呃~~,就是……”黃雨萱語塞,難不成說在夢裡,自己上班之後學到的?母親會相信這個鬼扯嗎?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講出這些話,”黃雨萱疑惑道。
陳母一拍桌子:“陳韻如!你一個高中生,怎麼知道這些啊?!!在外麵給我交壞朋友嗎?”
“沒,沒有,沒有啦!”黃雨萱頓時結巴起來:“……,我,我看電影學的,我看電影學的啦!…那個,你試試看就對了,我一會補眠,下午要去上學了。”
說完,黃雨萱急匆匆地將手裡三明治塞進嘴裡,轉身朝樓上跑去。
…………
還沒到放學時間,趁課間休息,莫俊傑已經背著書包,趁著沒人注意,準備翹課去看一下陳韻如,剛跑到存放機車的地方就看卻驚訝地發現李子維早就在這裡等他了。
“誒~,翹課不叫我啊!”李子維主動開口道。
莫俊傑瞟了他一眼,也不搭話,轉身就走。
“去哪?不用猜,也知道要去找陳韻如。”李子維攔住莫俊傑道。
看著沉默不語的莫俊傑,李子維道:“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也承認你昨天說的話沒有錯,陳韻如之所以會受傷,我也有責任,是我不應該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把她一個人丟在那。我的錯,我道歉。”
莫俊傑轉過頭凝視著李子維,在猶豫著要不要原諒這家夥。
“好啦,有事跟你講,”李子維拍了拍莫俊傑肩膀:“我昨天想了一晚上,那天襲擊陳韻如的凶手,還沒有被找到。…我擔心,如果他發現陳韻如醒過來,他會為了封口再次找上陳韻如。”
莫俊傑憂心忡忡地點頭道:“你跟我想的一樣,所以現在不能讓陳韻如一個人落單。……你不要跟著我。”
“既然我們兩個人的想法是一樣的,那我就更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找陳韻如了。”李子維拉住莫俊傑道。
“為什麼?”
“放心啦,我不會跟你搶著保護陳韻如的。”李子維看著好兄弟,笑道:“我是要去保護你的。”
“保護我?”
“廢話,像你這種弱雞,如果真的遇到凶手的話,我看不是隻有陳韻如會受傷吧?”李子維嘲笑道:“連你也會被打得頭破血流,所以,我得保護你。”
“你要保護我?”莫俊傑笑了起來,心裡有些暖洋洋的,這一笑意味著兩人已經冰釋前嫌:“你才弱雞呢,你到時候不要拖我後腿,我才不會保護你呢。”
說完,跨上摩托車,發動了引擎。
“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這麼不講義氣!”李子維笑罵一聲,也追了上去:“莫俊傑,等我一下啦!”
…………
陳家門口。
“所以,你們來找我乾嘛?”
黃雨萱打開門便看見兩個不速之客,急忙將兩人扯到牆角,瞪著兩人,她不想讓母親誤會她早戀。
“你頭發怎麼回事?”李子維沒理會黃雨萱的問題,反而有些驚訝地看著她的發型。
“我夾起來不行啊!”黃雨萱沒好氣道:“你們跑到我家乾嘛啦?”
兩人對視了一眼,李子維找了個借口:“戶外教學。”
“對,”莫俊傑點頭道:“我們剛好在附近,所以過來看一下你。”
“戶外教學?”
但顯然,這個借口無法令黃雨萱相信:“翹課就翹課,還順路來看我?”
黃雨萱這個若無其事的反應有些出乎兩人的意料,要知道,之前的陳韻如不要說翹課,就連遲到都很難過。
“你沒生氣哦?”李子維驚訝道。
黃雨萱瞥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生氣?所以,你們跑到我家裡到底要來乾嘛?”
遲疑了片刻,李子維還是將兩人心裡的擔憂說了出來:“就,莫俊傑怕上次襲擊你的凶手,在襲擊你一次,所以我們決定,保護你!”
“對,保護你!”莫俊傑點點頭,認真道。
“嗬嗬~~,”看著兩個男孩,黃雨萱忍不住笑了起來:“謝謝,你們兩個也太可愛了吧!保護我?你們打算怎麼保護我啊?二十四小時貼身保鏢?”
“還笑嘞!”李子維感受自尊心受到打擊,囧道:“要不然你覺得怎麼樣比較好嘛?”
“咳咳~,”
黃雨萱收起笑容咳嗽一聲道:“我覺得現在比較實際的是,先讓我想起來當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等我想起這段記憶,說不定我就會順便想起凶手的臉,到時候要抓他還不容易嗎?”
說著,心念一轉,黃雨萱決定立刻采取行動,三人重新回到當時陳韻如被發現受傷昏迷的現場,那是一條產業開發道路,一旁還有一棟蓋到一半被廢棄的工業大樓,此處距離陳韻如最後記得的那個十字路口還有一段路,可她卻對這裡一點印象都沒有。
李子維問道:“你對這裡還有印象嗎??”
“沒有,一點印象都沒有。”黃雨萱摸了摸腦袋,搖搖頭。
“你以前來過這裡嗎?”莫俊傑道。
“這裡距離你說那個十字路口,還有一段距離。”李子維道:“如果你之前沒有來過這裡,那你是怎麼過來的?會不會是有人帶你過來的?也許就是凶手帶你過來的。”
“你乾嘛說出你自己的揣測?你要陳韻如怎麼回答?”看著冥思苦想的黃雨萱,莫俊傑道。
李子維不爽道:“不然你來問好了。”
莫俊傑想了想,問道:“你想一下,你身邊認識的人,有哪一些是你會毫不懷疑的,就放心跟他走的?”
“你說的這些跟還不是跟我說的那個一樣?”
“哪裡一樣?明明我說的比較好。”
“哪裡好了…,”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黃雨萱製止了兩人的爭吵:“王詮勝,莫俊傑,你們夠了沒?”
“你又叫我王詮勝!”李子維無語道:“不好意思啊,我可不是你夢中那個溫柔體貼,十全十美的男朋友,你醒一醒好不好?”
“啊??”莫俊傑訝異地看著兩人,什麼夢中的男朋友?
“你很過分耶!”看著不明所以的莫俊傑,黃雨萱怒道:“我相信你才跟你講王詮勝的事情。你這是什麼嘲笑的口氣啊?你是覺得我是掰的是不是?”
李子維道歉:“不是啦,我不是故意要笑你的……”
“等一下,你們在說什麼啊?”莫俊傑忍不住問道:“誰是王詮勝?”
兩人對視一眼,黃雨萱解釋道:
“就…,我跟李子維說了我在昏迷中夢到的故事啦,”
“夢?什麼夢啊,什麼時候說的?李子維你偷偷去找陳韻如喔?!”
莫俊傑心裡有些酸楚,自己喜歡的女孩跟自己兄弟好像有什麼秘密?
“沒有啦,”看著莫俊傑的目光,李子維有些心虛,支支吾吾道:“就,昨天晚上因為你跟我講的那些話,我就覺得有點內疚啊,所以就帶了宵夜去找陳韻如,就隨便聊起來了,至於是什麼夢…,你問陳韻如好了……”
“算了啦,現在時間不早了,反正韻如也沒想起什麼…,”莫俊傑強笑後,決定主動出擊,朝黃雨萱道:“我們就先回去吧,陳韻如,我載你。車上你再慢慢跟我講夢境的事情,說不定這些夢境,都還可能成為線索,走吧。”
“喔…,”黃雨萱看了眼李子維,無所謂道:“好吧。”
李子維看著黃雨萱坐上莫俊傑的車子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失落,總感覺心裡空蕩蕩的。
………
載著黃雨萱回到陳家,黃雨萱下車後將安全帽遞回給莫俊傑,大大方方道:
“謝謝!”
莫俊傑看著落落大方的‘陳韻如’,忽然覺得很陌生。
以前的陳韻如總是低垂著頭,根本不會這樣直視彆人的雙眼……
黃雨萱注意到他疑惑的眼神,忍不住問道:“怎麼了?乾嗎這樣看著我?”
“沒事啦!不用客氣。”莫俊傑回過神笑了笑。
這大概是自己的錯覺吧?
“你是不是跟李子維一樣,覺得我說的那些話都是亂編的?”黃雨萱看著莫俊傑問道。
在回家的路上,她把那個有王詮勝的夢,也告訴了莫俊傑,莫俊傑隻是安靜地聽著,沒有多說什麼。
莫俊傑搖了搖頭,說道:“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啊。在你的夢裡,真的有一個這樣的人,你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你。而且,……沒事啦。”
莫俊傑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你就說啊!”黃雨萱笑道。
“也許比起李子維,”遲疑片刻後,莫俊傑道:“我更希望你喜歡的隻是你夢裡那個王詮勝。”
“為什麼?”黃雨萱不明白什麼意思。
莫俊傑想了想,摘下頭盔,走到黃雨萱麵前認真道:
“如果這樣,我才能說服我自己,你之所以在意李子維,隻是因為他像你夢裡的那個男生,其實你一點都不喜歡他,這樣我也能夠有勇氣告訴你,……
我喜歡你!”
“你!……,你…,”黃雨萱愣了一會,不敢置信道:“你喜歡我?”
“嗯!”莫俊傑點頭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早在我們
我很想成為那個能懂你的人,那個能在乎你心裡在想什麼的人,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後來我經常路過你打工的地方,可是我始終提不起勇氣進去,直到那次被李子維發現,他硬拉著我進去,我才真的開始認識你。當我知道你受傷陷入昏迷的時候,我發現我除了擔心你希望你好起來之外,在我心裡更多的是……,後悔。”
“什麼意思?”
黃雨萱收有些複雜的心情,不解道:“後悔?”
莫俊傑直視著黃雨萱,柔聲道:“我後悔那天因為害怕麵對你喜歡上李子維的事,我逃走了,我不想被你拒絕。可是比起被拒絕,我更不想留下遺憾陳韻如,我喜歡你!”
黃雨萱避開了莫俊傑的目光,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她的確早已隱約察覺到莫俊傑對自己的態度,隻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告白,讓她毫無心理準備。
她的心早已經被一個人填滿,沒有任何縫隙,而且…,莫俊傑才十七歲!誒…,自己好像也才十七歲啊。
“謝謝你跟我說這麼多,”黃雨萱在想該怎麼說才能不傷害這個男孩:“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可是現在的我……,”
“你不需要給我任何答案。”莫俊傑心沉了下去,打斷了她的話:“我說出這些,隻是希望你知道,並且永遠記得一件事情:就是,…陳韻如,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這樣就好了,其他的,等以後再說。”
黃雨萱看著眼前這個男孩笑了笑,點點頭道:
“嗯!!”
…………
回到家後,從來不寫日記的黃雨萱難得寫起了日記:
…今天,莫俊傑將他喜歡我的事告訴了我。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他說的那個故事對我而言,有種像聽彆人故事的感覺,我總覺得在他的那個故事裡,真正讓他心動,並想要拯救的那個女孩,不是我,我為什麼會這樣想?我不知道,……
“你在乾嘛?些寫日記吼?”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嚇黃雨萱一跳,迅速將日記本合上,轉頭一看,一張藏狐臉正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你管我在乾嘛!”黃雨萱惱怒道:“你不會敲門嗎?”
“是你想事太入迷了吧?在那裡傻笑什麼?我喊了你好幾聲了都沒有反應。”陳思源聳了聳肩:“正經人哪有寫日記的,…你談戀愛了?”
“談你的頭啦!”黃雨萱忍不住起身想教訓一下這個目無尊卑的弟弟,什麼叫正經人不寫日記?
“媽叫你下去吃飯。”
陳思源迅速將門關上,讓撲過來的黃雨萱差點沒撞在門板上,心裡怒火更甚:“陳思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