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很安靜,許莓聽了個大概。
她知道,周晉安今晚肯定又會充當大英雄,去英雄救美了。
畢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隻要許嫣然有事,不管周晉安在哪裡,在做什麼,都能讓他放下手頭的事情去找她。
“停車。”周晉安開了口。
司機連忙把車靠邊停下。
許莓秀眉微擰,周晉安讓司機停車,該不會是要把自己丟在半路吧!
果然,她聽到男人開了口,“下車,自己回去!這麼能作,給我下去好好反思反思!”
許莓氣笑了。
她不介意周晉安去找許嫣然,但至少先把她送回家吧。
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渣,直接把她丟在半路!
許莓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拉開車門下車。
隻是關門時用了點力,把車門關得呯響,車身都振得抖了抖。
司機看著許莓頭也不回地往前走,遲疑道:“周總,這裡地段較偏,人煙稀少,很難打得到車。少夫人獨自回家不會出事吧?”
周晉安冷笑,“要不你下去陪她?”
司機頓時不敢再替許莓說話,連忙問道:“現在去哪裡?”
“南山會所。”
周晉安報了地名,看著車旁的女人纖瘦的身影越來越遠,煩躁的扯開了頸間的襯衣扣子。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這個妻子的脾氣這麼倔?
就不會吱個聲,討個饒?
隻要她向他討饒,他立馬就讓司機掉頭去帶她!
周晉安低頭不時看一眼手機,可手機卻安靜如斯。
外麵突然刮起了大風,似要下雨。
司機看一眼後視鏡,想提醒周晉安要下雨了,卻又怕再挨罵。
好在周晉安終於冷著臉開了口,“讓人過來接她回去。”
他是不會主動回去的。
有些人那麼倔,那就讓她淋個雨清醒清醒!
空寂的馬路上,風吹亂了許莓的長發,吹得兩側的樹葉嘩嘩作響。
許莓在心裡把周晉安罵了個透。
眼看著一滴兩滴的雨點落下,她連忙掏出手機在打車軟件上叫車。
可周家彆墅位置較偏,這個路段根本打不到車。
而最近的公交站台也沒有末班車了。
冷風帶著雨絲肆虐,吹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心裡再次把周晉安罵了一通。
她翻看著手機通訊錄,準備給陸梟打個電話,看他有沒有空來接一接她。
可陸梟的電話卻無人接聽。
許莓無奈,隻能邊繼續叫車,邊抱著雙臂往前走。
不多時,身後不遠處有車子徐徐駛來。
車燈大亮,淅瀝的雨絲在燈光中飛舞。
許莓連忙往邊上挪了挪,就見車子緩緩在自己身旁停下。
車後門打開,有人下了車,朝她走來。
夜色如墨,雨絲如織。
許莓的視線有些模糊,卻清晰地看清了來人的臉。
是秦司宴!
他沒有打傘,隻是將西裝外套撐開舉高,隨後罩在了他們倆的頭頂。
屬於男人的清幽氣息瞬間將她籠罩。
驀然回首,這一刻似曾相似。
曾經,她也在某個雨天忘記了帶傘。
秦司宴把大衣脫下當作雨衣,將她的整個身子籠罩。
大雨打濕了他的肩頭,俊俏的大男孩卻毫不在意。
他們在雨中奔跑。
老天在哭,他們卻笑得肆意張揚。
“上車。”
男人低沉的嗓音將許莓的思緒拉回。
她纖長的眼睫微顫,先進了車後座。
秦司宴跟著坐上了車,讓司機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隨後將一塊毛毯遞給許莓。
“擦擦吧。”
“謝謝。”
許莓接過毛毯道了謝,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路過。”
秦司宴凝著她被風吹得發白的小臉,薄唇輕啟。
“你呢,吃飽了有點撐,所以在雨中散步?還挺有閒情逸致啊!”
許莓:“……”
誰會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散步啊?
一聽就知道某人是在打趣她吃飽了撐的。
許莓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也沒搭理他,繼續擦拭著微濕的秀發。
秦司宴眼裡閃過細碎的笑意,視線掃過她的胸前,墨眸微暗。
雖然他的車子及時出現,但許莓還是淋到雨了。
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雪紡上衣。
此時,胸前的美好風光若隱若現。
秦司宴移開了視線,開口道:“去看兒子了?”
許莓擦拭發絲的動作微頓,也沒多加解釋,隻嗯了一聲。
“離婚協議談妥了?”秦司宴又問。
許莓垂眸,心裡並不想和他多交流這件事。
“這是我的私事,不方便透露。”
秦司宴英挺的眉峰微揚,“幾年不見,跟我見外了?”
許莓不說話,以前跟他在一起時,她確實對他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因為那時的她,全身心信賴著他。
而現在……
剛好手機有信息進來,是陸梟發來的信息。
他說剛才他在應酬,沒聽到電話,問她有什麼事?
許莓怕他擔心,就沒多言,隻回了個沒事。
陸梟跟她說,下周就要開機了,問她離婚手續辦好了嗎?
許莓偷瞄了一眼秦司宴,見對方打開了平板正在辦公。
於是她微微側身,把剛剛回周家老宅吃飯,發生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
很快,陸梟發來一段語音。
許莓本想告訴他,現在不方便接聽語音信息,讓他打字。
可沒想到一不小心碰到了信息。
車廂內瞬間響起了陸梟的聲音。
“有周老夫人替你撐腰,那你怎麼想的?還離嗎……”
許莓一哂,連忙手忙腳亂地關掉語音。
身旁的秦司宴英挺的眉心微微蹙起,慢慢抬頭側目。
“不方便和我透露私事,原來是找到下家了?”
下家,這兩個字挺有歧義的。
許莓抬手將垂落在耳畔的碎發夾到耳後,說道:“糾正一下,陸梟是我好友,請不要往我們倆身上潑臟水。”
秦司宴墨眸微凝,“那我是你的誰?”
她的誰?
曾經的那些快樂的青春時光在她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許莓默了默:“一個曾經的朋友。”
秦司宴挑眉,“曾經的……男朋友?”
男朋友嗎!
許莓心頭微跳,其實挺想把話說開的,但又怕說開後氣氛更尷尬。
年少歲月裡,隻有她一個人把那些曖昧熱烈的相處時光當了真。
如今再次相遇,她不想讓秦司宴再次得意自己的魅力,她也是他若乾迷妹中的一員。
於是她淡聲開口,“更正一下,是曾經的男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