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莓說完,就端著茶壺自顧自施施然離開。
周璿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思議。
以前她也不是沒有嘲諷過這個便宜大嫂。
對方從來都是悶葫蘆一樣,隨便她怎麼嘲諷都忍氣吞聲的。
沒想到今天竟然這麼伶牙俐齒!
看來是被刺激得不輕啊!
樓上書房。
周家父子倆在談公事。
周晉安先跟周父彙報了一下這段時間自己的工作情況。
周父道:“接下來你的工作重心要放在北郊度假村那個項目上。現在的市場都不太景氣,咱們周氏之所以還能穩住蘇城建築行業龍頭老大的位置,全靠祖輩們打下的基礎。”
“但你應該清楚,我們集團已經外強中乾,必須注入新鮮血液。所以我們必須要抱上京都秦家這條大腿。”
周晉安自然是明白的。
上次他去參加商務晚宴,也是聽說秦司宴會出席那個晚宴,這才帶著許嫣然一起前往,想要和秦司宴好好結交一番。
可沒想到被許莓給破壞了!
一想到自己妻子這段時間的反常,他的臉色就沉了幾分。
“阿晉,你和許莓怎麼回事?今天你奶奶看起來很生氣麼?”
周父剛到老宅,還不清楚自己的兒子兒媳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沒多大的事。女人嘛,就是矯情。”
周晉安敷衍了一句。
還在把許莓要和他離婚的事,歸結於許莓在鬨脾氣。
“阿晉,我知道你並不喜歡許莓這個妻子,我隻有一句話。”
周父道:“你在外麵再怎麼玩,切記要把自己的內宅搞定。尤其是這個節骨眼上,彆鬨出什麼醜聞,給我們拿下合作案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周晉安點點頭,“我知道了。”
樓下,許莓一邊陪周老夫人喝茶,一邊跟她嘮嗑。
周時桉怕聽訓,所以一吃完飯就讓周夫人帶他出去遛彎消食了。
而周璿剛剛進了廚房,羞辱許莓不成卻反被嘲諷,此時出了廚房也離開了。
所以客廳裡隻有許莓和周老夫人兩人。
周老夫人看著許莓溫靜的眉眼,說道:“聽時桉說,你這幾天都沒住在家裡?”
許莓垂眸,輕聲嗯了一聲。
周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莓莓,你是個好孩子。奶奶知道這些年我們周家委屈你了,你是該鬨一鬨的。”
“人都犯賤。你若不鬨,大家就覺得你的付出是理所當然的。你放心,你儘管鬨,奶奶給你兜底。周家少夫人這個位置隻會屬於你!”
聽到這話,許莓哭笑不得,心裡又是一陣感動。
可她真的不是一時興起鬨一鬨啊。
“奶奶,我沒有在鬨。其實我是真的想……”
“哎喲……”
周老夫人老眸一閃,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處。
許莓一驚,到嘴的話咽了下去,“奶奶,你怎麼了?是不是心口疼!”
“嗯,老毛病又犯了。”周老夫人皺著老眉,一副難受的樣子。
“我扶你回房休息吧。”許莓連忙道。
“好。”
這時,周晉安從樓上下來了。
見狀,他大步上前一臉關切,“奶奶,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還不是被你氣出病來了!”
周老夫人瞪他一眼,“我告訴你,周家的孫媳婦我隻認莓莓。你要是再敢欺負她,就彆認我這個奶奶了。”
周晉安賠著笑臉,“不敢,我扶你進房休息吧。”
他和許莓一起扶老太太進房休息。
許莓看著老人家蒼老的側臉,隻能把未說完的話咽下,不敢再刺激她。
周老夫人進了房門,說道:“時桉馬上要上幼兒園了吧。在開學前他就住在這裡吧,我親自教養他。阿晉,你帶你媳婦先回去吧。”
“是。”
周晉安應下,不敢有異議。
周老夫人又瞪了他一眼,“記住我的話,對你媳婦好一點,不然我拐杖伺候!”
“知道了。”周晉安道。
“莓莓,你也記住了,奶奶是你的靠山,你儘管鬨。”
許莓:“……”
她有些汗顏。
所有人都以為她在鬨。
老夫人也是。
她到底要怎麼告訴老夫人,自己真的不是在鬨脾氣?
回去的路上,許莓沉默不語。
周晉安讓司機從置物櫃裡拿出了一個拎袋。
“客戶送的包包,給你。”
許莓一愣,這是五年來她第一次收到出差的丈夫給她帶回來的禮物。
這樣的待遇,每次她都隻能在許嫣然那裡看到。
如果是以前,她或許還會心存幻想。
隻要自己再加把勁,就能讓丈夫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小家上麵。
可現在……
“你滿意了?非要把事情鬨到奶奶跟前才肯罷休!”周晉安語氣硬邦邦的。
許莓把拎袋還給他,淡聲開口。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再說一遍,我沒有鬨,我要和你離婚。”
周晉安倏然轉頭,臉色驀地一沉。
他出身豪門,從來都高高在上,享受慣了彆人的伏低做小。
結婚五年,這也是他頭一次向自己的妻子服軟示好。
可沒想到對方竟然不領情!
“許莓,彆給臉不要臉。奶奶讓你儘管鬨,你還真聽進去了?想要做好周太太,就給我適可而止!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許莓一臉平靜,“我不需要你忍耐,我也沒想做周太太。既然你喜歡許嫣然,那我成全你們倆好了。”
周晉安臉上的陰雲密布。
“許莓,我特意送你禮物哄你還不夠?你到底想怎樣!還成全我和許嫣然,你在威脅我嗎?你明知道奶奶身體不好,經不起打擊!”
“我沒有威脅你什麼。”
許莓默了默,“這樣好了,我們先把離婚手續辦了,暫時不告訴奶奶。等時機成熟,我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她老人家。”
她語氣平靜,就像在說明天的天氣如何。
周晉安額頭青筋突突直跳,俊臉上布滿慍怒。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是周璿打來的。
他壓了壓怒火,接通了電話,“怎麼了?”
“哥,你到哪兒了?快去救救嫣然姐吧!”
“她怎麼了?”周晉安眉心微皺。
“我剛剛給她打電話,她說正在陪人吃飯,已經被人灌了很多酒了。”
周晉安的眉心擰得更緊了,“誰敢灌她酒?”
“你還說呢!要不是大嫂故意毀嫣然姐的前程,她能為了進入娛樂圈而和那些老色鬼周旋嗎?”
周璿語氣埋怨,“哎呀,先不說了,嫣然姐現在在南山會所,你快去救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