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莓從彆墅出來後,就搬去了自己名下的大平層。
大平層位於市區的景麗苑,是精裝修,三室兩廳的格局,拎包入住。
她找人打掃了一番,又簡單布置了一下,忙到晚上十一點多,就洗洗睡下了。
一夜好眠。
翌日,許莓在鬨鐘聲醒來。
看著頭頂陌生的天花板還有些蒙圈。
等稍稍醒神,她取過手機將鬨鈴關閉。
以前在周家,她每天都這麼早起床,親自替父子倆準備早餐。
尤其是兒子的吃食,她怕傭人不細心,弄得不乾淨,從不假手於人。
兒子體弱,從小比較挑食,她就天天翻著花樣給他弄吃的。
看著他從小小一隻慢慢長大,她的心就似被填滿。
往事曆曆在目,許莓閉上眼,苦笑了一下。
以後,她再也不需要這麼辛勞了!
又在床上躺了會兒,她才起床洗漱。
這時,周時桉的電話打了進來。
許莓接通了電話。
“喂?”
“媽媽,中午我要吃蒸蛋、蛤蜊釀蝦滑、藍莓山藥……你回來給我做。”
周時桉報了一堆自己愛吃的菜譜。
嗓音的稚嫩透著一絲理直氣壯。
許莓默了一瞬,提醒他。
“時桉,媽媽和爸爸要離婚了,以後可能不太方便去你那邊。你可以叫張奶奶或者你的新媽媽下廚做給你吃。”
“我不要!小姨的手是用來跳舞彈琴的,怎麼可以做家務!”
許莓心口一窒。
合著在兒子眼裡,許嫣然是身嬌體貴的大小姐,而她就是個免費保姆的存在?
“聽著,時桉,我是你媽媽,不是你的保姆。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以後不會再圍繞著你打轉!”
周時桉皺了皺小眉頭:“那我聘請你回來給我做飯好了。奶奶說了,你從小生活在鄉下,除了會做家務也沒什麼特長,你離開了爸爸怎麼賺錢養活自己呢?”
許莓閉了閉眼,努力壓下心頭的鬱氣。
恍然想起以前兒子牙牙學語時期,也曾滿心滿眼都是她。
可架不住周邊人對他一點一點的灌輸,她這個村姑是如何地上不了台麵。
以至於兒子對自己越來越輕視,越來越不耐煩。
原本乖巧懂事的他,也在周許兩家的寵愛下越來越囂張任性。
“媽媽的事情媽媽自己會解決,就不用你操心了。還有事嗎?沒事我先掛了。”
周時桉不高興的撅起了嘴,又聽到許莓說:“對了,你提醒爸爸,彆忘了九點鐘我在民證局等他。”
周晉安推門進來時,就見周時桉正氣呼呼地把電話手表丟到床上。
“怎麼了?”
“我討厭媽媽!她不肯回來給我做飯吃。”周時桉道。
周晉安麵色沉了沉,“她還在賭氣。”
“媽媽還要我提醒你,彆忘了九點鐘去民證局。”
周時桉仰起小臉,有些糾結。
“爸爸,媽媽真要和你離婚了嗎?那我以後是不是就吃不到她做的飯了?”
雖然他很想要小姨做他的新媽媽,但他也想要媽媽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呢!
“放心,她不會離婚的,他舍不得丟下你的。”
周晉安摸摸他的小腦袋,一臉篤定。
周時桉眼前一亮,傲嬌地哼了一聲。
臭媽媽,他就等著她回來求著做飯給他吃!
另一邊。
許莓收拾妥當,等時間差不多了,就驅車前往民證局。
景麗苑靠近市區,路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許莓做了五年全職主婦,平時很少親自開車出門,以至於如今開起車來有些手生。
就在拐彎時,有個小身影突然跑了出來。
她驚出一身冷汗,忙不迭踩下刹車。
可小身影還是在她車前摔倒了。
許莓連忙下車察看情況,見摔倒在地的小女孩大概四五歲的樣子。
皮膚白皙粉嫩,留著妹妹頭。
粉琢玉雕的樣子很是精致。
“小朋友,你沒事吧?”
許莓連忙把她扶起來。
小女孩穿著白色的蓬蓬裙,腿上的連褲襪已經破了,露出破了皮的膝蓋。
她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盯著受傷的腿,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疼,我好疼!”
“不哭不哭,阿姨這就帶你去醫院。”
許莓顧不上其他,問清楚小女孩沒有家長陪同後,先抱她上了車帶去了醫院。
與此同時,周晉安在九點鐘開車到了民證局門口。
他沒下車,掏出手機撥打許莓的電話。
“我到了,你人呢?”
“我現在有點事走不開,你能不能……”
就知道會這樣!
有事走不開?
找的借口還能再爛一點!
周晉安冷嗤一聲,“許莓,鬨脾氣也要有個度。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閒嗎?”
沒等許莓把話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隨後驅車去了公司。
電話那端,許莓站在診療室的長廊上,聽著電流裡的嘟嘟聲,堪堪把話咽了下去。
她知道,周晉安恐怕以為她在欲擒故縱。
還真是百口莫辯。
“家長進來一下。”診療室裡的醫生在叫她。
許莓連忙收起手機走了進去。
小女孩乖乖坐在椅子上,受傷的膝蓋已經處理好。
“醫生,已經好了嗎?”
“嗯,問題不大。這兩天傷口不要碰到水,注意合理飲食,以清淡為主。”醫生叮囑了兩句。
“好的,謝謝醫生。”
許莓道了謝,朝小女孩彎眼一笑,先抱起她出了診療室,來到大廳的休息區。
見對方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許莓抬手摸摸她的小腦袋。
“潼潼,以後沒有家長陪同,不能一個在街上亂跑哦。”
小女孩名叫秦雨潼。
剛剛在來醫院的路上,她已經跟孩子的家長聯係過了。
對方正在趕來的路上。
好在她手生,開車速度比較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秦雨潼忽閃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睛,奶聲奶氣地問了一句,“姨姨,你結婚了嗎?”
許莓略感意外,笑道:“結了,怎麼了?”
秦雨潼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小嘴一抿沒有吭聲。
這時有人在叫她:“雨潼小姐!”
許莓側眸,見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
“李嬸。”秦雨潼奶聲奶氣叫了一聲。
“哎哎,你這孩子,要嚇死李嬸啊?怎麼能趁李嬸去買東西,自己一個人從家裡跑出去呢?”
李嬸一把將她抱起,一臉的心有餘悸。
她看向許莓,說道:“許小姐是吧,謝謝你帶潼潼來醫院,給你添麻煩了。”
“不客氣。”
許莓笑笑,跟她講了一下醫囑後,就和秦雨潼揮手道彆。
她剛走,有輛黑色賓利在路邊停下,從車子裡下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
熨燙妥帖的深色西服包裹著他頎長挺拔的身影。
氣質斐然,光華內斂。
秦雨潼叫了一聲:“舅舅。”
秦司宴闊步走來,從李嬸手裡接過她,俊臉嚴肅中透著一絲關切。
“有沒有事?”
秦雨潼搖搖頭,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舅舅馬上要開口批評自己亂跑了。
小奶音連忙響起:“舅舅,我看到你放在錢夾裡的照片上的阿姨了!”
秦司宴到嘴的話頓住,狹長的墨眸微微一凝。
聽到小家夥又道:“剛剛就是她送我來的醫院。可惜阿姨已經結婚了,舅舅你要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