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江碼頭,一片繁忙景象。工人們正將一箱箱貨物搬上船,汗水浸透了粗布衣衫,但每個人臉上都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自從陳河清和秦達一起創立工人互助會以來,碼頭工人的日子總算好過了一些。大家團結一心,不僅工作環境得到了改善,就連工錢也比以前高了不少。
陳河清站在碼頭的高處,俯視著這片逐漸變得有序的繁忙景象。他的心中充滿了希望,但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這樣的改變,注定會觸動某些人的利益。
“河清,過來歇會兒。”秦達端著兩碗熱茶走過來,遞了一碗給他。
“秦大哥,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陳河清接過茶碗,目光仍停留在碼頭的工人們身上。
秦達愣了一下:“不對勁?你是說地方上的那些大人物嗎?哼,他們什麼時候對咱們順眼過?”
陳河清搖了搖頭:“這次不同。我們做的事情,已經觸碰到他們的利益,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善了。”
秦達聞言沉默了片刻,隨即咧嘴一笑:“怕什麼?咱們兄弟們團結一心,就是這些大人物再怎麼不爽,也奈何不了我們。”
陳河清的眉頭卻始終沒有舒展開:“我們不能輕敵。他們要對付我們,肯定不會隻用正麵手段。”
秦達點了點頭,正想說些什麼,突然一個跑腿的少年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秦大哥,河清哥,有人來了!”
“誰?”秦達站起身,語氣多了幾分謹慎。
“是一隊兵!他們就在碼頭外,說要見你們!”
秦達眉頭一皺:“果然是衝著咱們來的。走,過去看看!”
碼頭外,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正站在入口處,為首的是一個身穿軍裝的年輕軍官。他靠在一輛馬車旁,神情懶散,但眼中卻透著一股陰冷的意味。
“誰是秦達,誰是陳河清?”軍官的目光掃過周圍的工人,語氣囂張。
“我是秦達。”秦達大步走上前,冷冷地回應。
“陳河清不在這裡。”他一邊說,一邊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身旁的陳河清,卻故意沒有透露他的身份。
軍官嗤笑一聲:“彆裝了。你們的事,周司令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交出陳河清,或者……你們這碼頭,以後就彆想好好乾下去了!”
周圍的工人們聽到這番話,全都憤怒地瞪著這幫士兵,但礙於對方手裡的槍,沒有人敢貿然行動。
秦達冷笑:“我們不過是些搬貨的碼頭工人,你們這些當兵的也要跟我們過不去?”
軍官目光一沉:“彆廢話,周司令的命令擺在這裡,你們識相點,彆逼我動手!”
秦達剛要反駁,卻被陳河清一把拉住。他上前一步,平靜地看著軍官:“你回去告訴周定遠,我陳河清不怕他。他想要我的命,儘管來取!”
軍官愣了一下,隨即冷笑:“好,夠硬氣!希望你們的骨頭也能一直這麼硬。我們走!”
士兵們很快離開了碼頭,但陳河清的心情卻沒有輕鬆下來。他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平靜。
當晚,秦達召集了碼頭工人互助會的骨乾成員,商量對策。
“周定遠的人這次親自登門,顯然是盯上咱們了。咱們該怎麼辦?”有人忿忿不平地問。
“還能怎麼辦?他們想打就打,我們碼頭兄弟還怕了不成?”另一個人激動地拍著桌子說道。
陳河清搖了搖頭:“兄弟們,打架是下策。我們團結在一起,不是為了爭鬥,而是為了讓大家過上更好的日子。如果被逼得魚死網破,最後倒黴的還是我們自己。”
“那你說該怎麼辦?”一個年輕人不服氣地問。
“周定遠要的是壓製我們。如果我們現在正麵反擊,隻會讓他找到借口徹底控製碼頭。我們必須讓他知道,我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但也不能輕易激化矛盾。”
秦達點了點頭:“河清說得對。咱們現在最需要的是時間,讓工人們更團結,同時也讓地方上那些中立的勢力看到我們的價值。隻要能贏得他們的支持,周定遠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他已經派人來威脅了,萬一再來呢?”有人擔憂地問。
陳河清沉思片刻,說道:“我會暗中安排人去收集周定遠的情報,看看他還有哪些動作。同時,我們要繼續擴大互助會的影響力,讓更多人加入我們。人心齊了,任何外力都無法輕易擊垮我們。”
接下來的幾天,碼頭上表麵恢複了平靜,但實際上暗流湧動。陳河清和秦達加緊組織工人,同時密切關注周定遠的動向。
一個晚上,秦達的手下從城裡帶回了一個消息:“周定遠似乎正在調動軍隊,不僅是針對我們,還有可能對附近幾個碼頭同時下手。”
陳河清聞言,眼神一凝:“他想徹底控製賀江的水運。”
秦達皺起眉頭:“咱們碼頭剛剛穩定下來,現在還不是正麵對抗的時候。”
“我明白。”陳河清點點頭,“所以我們不能等著他動手,得提前做好準備。”
“你是說……?”秦達試探地問。
陳河清沉聲說道:“既然他盯上了碼頭的利益,我們就讓他知道,控製碼頭並沒有他想得那麼容易。”
翌日清晨,碼頭在一片平靜中迎來了新的一天。然而,這份寧靜背後,卻醞釀著無聲的危機。
陳河清和秦達站在倉庫的高處,看著工人們忙碌的身影。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早有定計。
“咱們已經聯係好了附近的碼頭兄弟,隻要周定遠的人一有動作,他們會立刻通知我們。”秦達低聲說道。
陳河清點了點頭:“這還不夠。我們得讓地方上那些中立的勢力意識到,周定遠的野心對他們也是威脅。”
“你是說……?”秦達疑惑地問。
“他想控製水運網絡,必然會打破現有的利益平衡。這對商人和其他地方勢力來說,不是好消息。”陳河清目光深沉,“如果我們能讓這些人站在我們這邊,周定遠的動作會受到更多的牽製。”
秦達若有所思地點頭:“看來這事得分兩步走。一邊防禦,一邊拉攏盟友。”
“沒錯。”陳河清說道,“而且我們要提前布局,讓碼頭兄弟們知道,我們是有退路的。萬一局勢失控,也不能讓他們的努力白費。”
午後,碼頭上迎來了一批陌生的商人。他們衣著光鮮,帶著幾名護衛,一下船就直奔陳河清和秦達的方向而來。
“請問哪位是陳先生?”為首的中年人拱手問道,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陳河清上前一步,淡然回應:“我是。閣下是哪位?”
那人微微一笑:“在下周三省,乃是周司令座下的一個辦事人。此次前來,隻是受命帶個口信。”
“什麼口信?”陳河清冷冷問道。
周三省笑容不改,語氣卻多了幾分威脅:“周司令素來賞識有才能的人。他知道陳先生在碼頭上組織有方,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他希望陳先生能為他效力。”
陳河清聞言,目光微冷:“那如果我拒絕呢?”
周三省收斂了笑意,語氣陡然一沉:“陳先生,這不是請,是命。周司令做事,從不喜歡聽到‘不’字。”
周圍的碼頭工人聞言,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麵色憤怒地望向這群不速之客。秦達也皺起了眉頭,正欲開口,卻被陳河清用眼神製止。
“周三省先生,請回去告訴周司令,我陳河清在碼頭上不過是個普通人,不想也不敢卷入他的事情。”陳河清不卑不亢地說道。
周三省眯了眯眼,冷笑道:“陳先生果然聰明,但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既然不願意順從,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他說完,轉身便離去,語氣中隱隱透著威脅。
待周三省離開後,秦達忍不住說道:“河清,你乾嘛跟他們繞彎子?直接讓兄弟們揍他一頓多痛快!”
“衝動是下策。”陳河清搖頭,“周定遠的人明目張膽地來碼頭,隻是試探。真要動手,他們會有更多借口控製碼頭。”
“那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嗎?”秦達不甘心地問。
“當然不是。”陳河清沉聲道,“他們要找借口,我們就不給他們機會。接下來幾天,加強碼頭的巡邏,安排可靠的人盯緊每一個角落。如果他們再來,直接驅逐,不要動手。”
當晚,陳河清在碼頭附近的一處隱蔽倉庫中,召集了互助會的骨乾成員。幾盞昏暗的油燈下,十幾個人圍坐在一起,神情凝重。
“周定遠的人已經開始動作,接下來可能會有更多的試探。”陳河清開門見山,“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應對。”
“陳哥,你有什麼計劃?”一個年輕的工人問道。
“第一,守住碼頭。工人們平日多注意巡邏,任何陌生人出現,都要彙報。第二,擴大我們的影響力。讓更多碼頭兄弟知道,互助會不僅是為了他們的生計,更是他們的保護傘。”
“那要是周定遠的人來硬的呢?”另一人擔憂地問。
“我們不主動惹事,但也不能示弱。”陳河清冷冷說道,“必要的時候,組織撤退,把重要的人和資源先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秦達聞言,忍不住問道:“河清,咱們的兄弟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碼頭,要是丟了怎麼辦?”
陳河清目光堅定:“碼頭丟了可以再奪回來,但人要是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眾人聽罷,紛紛點頭稱是。
翌日清晨,秦達收到消息,周定遠的士兵已經在碼頭外徘徊。他立即通知陳河清,兩人迅速部署人手,加強巡邏,同時安排人暗中觀察。
正午時分,周定遠派出的一小隊士兵果然再次現身碼頭。他們一邊大搖大擺地走動,一邊用挑釁的目光掃視著工人們。陳河清站在高處,冷眼看著這群人,卻按兵不動。
士兵們轉了一圈,似乎沒有發現“目標”,便悻悻離去。然而陳河清卻知道,這隻是更大危機的前奏。
“秦大哥,今晚安排人加強戒備,我有預感,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陳河清沉聲說道。
“明白!”秦達重重點頭,“他們想找麻煩,咱們兄弟奉陪到底!”
夜幕降臨,碼頭上籠罩著一層緊張的氣氛。工人們手持棍棒,分散在各個角落,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而在碼頭倉庫的深處,陳河清正伏案製定下一步的計劃。他知道,這一場對抗,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