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次交鋒中,陳河清漸漸摸清了周定遠手下船隊的行動規律。尤其是周定遠派來的封鎖隊伍,由於並不熟悉封川的水路,行動笨拙且過於依賴武力。陳河清意識到,這是一次將主動權徹底奪回的機會。
碼頭邊,一場秘密的行動會議正在進行。陳河清站在一張簡易的水路圖前,指著幾條主要航道說道:“大家看,這些是周定遠手下正在封鎖的路線,但他們的人手有限,不可能全覆蓋。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最近幾天,他們將在西南的三江口設下重點封鎖,想截我們的貨。”
“那咱們怎麼辦?”阿貴皺眉問,“總不能硬碰硬吧,他們有槍,咱們的兄弟可是拚不過的。”
陳河清點點頭:“當然不硬碰硬。我們要用智慧對付他們,讓他們自己亂起來。”
他在地圖上畫了幾條曲折的路線:“從明天起,我需要大家分成三組。第一組負責空船,沿著周定遠的封鎖路線故意靠近他們的人,製造出咱們的主力船隊就在附近的假象。第二組負責主力運輸隊,走這條偏僻的河道,不惜繞遠,也不能讓貨物落入敵手。第三組……”他頓了一下,露出一絲笑意,“負責埋伏。我要讓周定遠的人知道,水路是咱們的天下!”
第二天,陳河清的計劃如期展開。一隊空船緩緩駛向三江口,裝作運輸隊的樣子,大搖大擺地闖入了周定遠的封鎖範圍。船上的水手故意將船篷遮得嚴嚴實實,甚至還裝了一些假貨箱,以迷惑敵人。
負責封鎖的軍隊看到這些船隻,立刻興奮起來,認為終於抓到了陳河清的“主力”。他們紛紛駕船靠近,甚至將槍口對準船隻,逼迫船員靠岸。
然而,當他們掀開船篷時,卻發現這些貨箱裡裝的全是石頭和稻草。為首的軍官大怒:“陳河清竟敢戲弄我們!馬上查清楚他的主力在哪!”
與此同時,真正的主力運輸船已經從另一條隱秘的河道悄然通過。這條河道地形複雜,水流湍急,但陳河清對這裡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們避開了所有封鎖點,將重要貨物順利送達目的地。
不久之後,這次行動的結果傳到了周定遠耳中。他氣得拍案而起:“廢物!一群廢物!幾十條船居然讓他玩得團團轉!”
負責封鎖的軍官低著頭,不敢吭聲,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少帥,那小子的確狡猾。不過,咱們還可以加強封鎖,讓他無路可走。”
周定遠冷笑一聲:“封鎖?你們連條破船都抓不住,還談什麼封鎖?現在看來,我得親自出手了。”
他站起身,走到地圖前,指著一片水域說道:“給我調集所有船隻,三天後,我要讓陳河清的船隊徹底消失!”
就在周定遠密謀時,陳河清也在為下一步行動做準備。他清楚,周定遠絕不會善罷甘休,而自己需要打一場漂亮的反擊戰,才能真正扭轉局勢。
深夜的碼頭,陳河清召集了幾位信任的船長。他在沙地上畫出一張簡易地圖,說道:“根據我們的偵查,周定遠的人手已經開始集結,他們想要在三天後對我們發動總攻。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先發製人。”
一位船長擔憂道:“河哥,我們雖然有些兄弟,但要對付軍閥的勢力,恐怕還是凶多吉少啊。”
陳河清微微一笑:“沒錯,正麵交鋒我們肯定贏不了。但彆忘了,這裡是水路,他們是陸上的老虎,到了水上就是紙老虎。隻要我們利用地形,抓住機會,未必沒有勝算。”
他在地圖上劃了幾條複雜的水路,說道:“這是周定遠的船隊必經之路,我們就在這裡埋伏。具體怎麼做,我已經安排好了,大家隻需要聽命行事。”
三天後,周定遠的船隊如期出發。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徹底摧毀陳河清的運輸體係。然而,當他們進入陳河清布下的水域時,卻發現這裡的水流異常湍急,水道狹窄,船隻難以快速行進。
就在他們小心翼翼地穿行時,突然,周圍的水麵上冒出了無數小船。這些小船上沒有武器,但卻裝滿了草束和油料。船員們點燃草束,將這些“火船”推向敵軍船隻。
“著火了!快滅火!”周定遠的船隊一片混亂。就在他們忙於撲滅大火時,陳河清的主力船隊從側翼殺出。他們用事先準備好的繩索和網具,將敵軍的幾艘船牢牢纏住,使其無法動彈。
在這場水上對決中,陳河清利用地形和策略,不僅成功擊退了周定遠的船隊,還繳獲了幾艘敵船。這一勝利徹底打破了周定遠對水路的封鎖,也讓陳河清在封川的名聲更上一層樓。
這次失敗讓周定遠的臉麵丟儘,但他很快冷靜下來。他明白,陳河清絕非普通的對手,必須改變策略才能徹底擊垮他。
他召集親信,說道:“這一次,是我小看了陳河清。不過,勝負尚未分明。接下來,我要動用梁家,直接從內部瓦解他的力量。”
親信疑惑道:“少帥,您是指……?”
周定遠冷笑一聲:“梁雨萍不是一直在幫著陳河清嗎?很好,我就讓她親眼看著他失敗!沒有了梁家的支持,他還能翻得了天?”
故事至此,周定遠的計劃再次拉開序幕,而陳河清也意識到,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
梁振國的書房中,昏黃的燈光映著厚厚的賬冊,他的神色愈發凝重。最近的商會記錄顯示,周定遠不僅頻繁提出對封川水路的乾預要求,還在多個場合暗示自己未來的地位會超越梁家。
梁雨萍推開門,看到父親疲憊的神情,輕聲問道:“父親,您是不是也感覺到周定遠的意圖已經超出了聯姻?”
梁振國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女兒。他本想隱瞞一些事,但事已至此,也隻能歎了口氣,說道:“雨萍,你是聰明的孩子。沒錯,周定遠想通過我們梁家掌控封川,而婚約隻是他布局的一部分。他已經向我施壓,要我們割讓港口的經營權,甚至還要插手船運生意。”
梁雨萍聽後,內心泛起一陣寒意。她早已對周定遠不滿,但沒想到他竟如此貪婪。“父親,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堅持這樁婚事?他明明不值得信任!”
梁振國苦笑一聲:“你以為我不想取消婚約嗎?但我們梁家依賴封川的商路,而周定遠手握軍權。他若真鐵了心對付我們,梁家的基業恐怕就難以保全。”
梁雨萍咬緊嘴唇,內心矛盾萬分。她知道父親所言非虛,但她更清楚,繼續這場婚約隻會讓梁家陷入更大的困境。
“父親,我能不能試著和周定遠談談?至少……至少讓他知道,這樣的做法隻會讓雙方兩敗俱傷。”梁雨萍的語氣帶著一絲懇求。
梁振國沉默片刻,點了點頭:“也好。你去試試,但一定要小心。周定遠並非表麵上那樣溫文爾雅。”
與此同時,周定遠的手下開始將目標轉向陳河清。他們先是通過一些地方流氓,製造了幾起船隻被盜的案件,緊接著又利用商會的關係,暗中抬高碼頭的使用費用,試圖從經濟上壓垮陳河清的運輸業務。
這一連串的動作雖然隱秘,但仍被陳河清察覺。他在碼頭巡視時發現,自己的一艘貨船被扣留,而理由竟是“未繳清保護費”。碼頭負責人是一個新來的中年男子,看似膽小怕事,但言語間卻透露著一絲挑釁。
“陳老板,不是我為難你,這是規矩。最近周少帥的手下定了新的規矩,這條碼頭從今以後得交雙倍費用,否則就不能用。”男子邊說邊笑,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陳河清冷笑道:“雙倍費用?是誰給的膽子?你知道這碼頭是誰的地盤嗎?”
男子臉色一變,但隨即恢複鎮定:“陳老板,話不能這麼說。如今封川水路的規矩誰說了算,您心裡比我清楚。我們隻是辦事的,希望您彆為難我們。”
陳河清盯著對方,眼中寒意湧動。他知道,這絕非普通的敲詐,而是周定遠直接插手的信號。
回到家中,陳河清召集了自己的幾位心腹夥伴。他指著碼頭賬目說道:“現在的局勢大家也都看到了,周定遠不僅想封鎖我們的水路,還想通過碼頭的控製來掐住我們的喉嚨。這事兒,不能再忍了!”
阿貴拍案而起:“河哥,我早看那姓周的不順眼了!咱們乾脆直接找他對質,讓他彆太欺人太甚!”
陳河清擺擺手:“對質沒用,周定遠背後有軍權,我們隻能智取。他要控製碼頭,那我們就換地方。他要抬高費用,那我們就拉其他船隊一起抗議。隻要能打破他的壟斷,他的計劃就全盤落空。”
“可是,其他船隊未必敢和咱們聯手。他們也怕周定遠的報複。”阿貴擔憂地說。
陳河清微微一笑:“怕是正常的,但隻要有利益,他們就不會袖手旁觀。我們要做的,是找到關鍵人物。”
說著,他拿出一封信,遞給眾人看。信上是封川一家重要船隊的負責人吳老六簽字的合作意向書。
阿貴驚訝道:“河哥,你早就開始布局了?”
陳河清點點頭:“沒錯,吳老六手上的船隊雖小,但他的人脈廣。如果他肯出頭,就能帶動其他小船隊跟我們合作。接下來,我們要讓周定遠的勢力從水路上徹底退出!”
數日後,一場暗中的鬥爭悄然展開。陳河清聯合了封川幾支中小型船隊,共同向周定遠控製的碼頭發起挑戰。他們宣布,不再支付任何“保護費”,並通過熟悉的水路開辟新的運輸線路。
周定遠得知後大怒,立刻派出手下的武裝船隻,試圖強行攔截。雙方在河道上一度劍拔弩張,局勢緊張。
陳河清早有準備,他安排了幾艘快速小船,假意向周定遠的人挑釁,將他們引入一條複雜的支流。而他的主力船隊則趁機順利通過主航道,將貨物安全送達。
麵對連續失敗,周定遠的手下已然士氣低迷。而陳河清的聲望卻因此大漲,不僅吸引了更多船隊加入,還進一步鞏固了他在封川水路上的地位。
就在這場鬥爭愈演愈烈之時,梁雨萍終於鼓起勇氣,去找周定遠談判。她穿著一身素雅的旗袍,站在周府的大門前,麵容冷靜卻帶著幾分堅決。
周定遠見到她,露出笑意:“雨萍,今天怎麼想起來看我了?是不是終於想明白,這場婚事對你和梁家都有好處?”
梁雨萍直視著他的眼睛,冷聲道:“周少帥,我今天來,是想問問你,你到底想從梁家拿到什麼?如果你隻是想要權利和利益,那你完全可以明說,何必通過婚約?”
周定遠的笑容漸漸消失,語氣低沉下來:“雨萍,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誠意?”
梁雨萍毫不退縮:“如果你的誠意建立在控製梁家的基礎上,那這場婚事,我絕不答應。”
兩人對峙良久,氣氛緊張得令人窒息。最終,周定遠冷笑一聲:“雨萍,你終究還是不了解這個世界。沒有了我,你以為梁家能撐多久?”
梁雨萍轉身離去,留下了一個決絕的背影。而這一幕,正好被躲在遠處的陳河清看在眼裡。他的內心掀起了波瀾,也意識到,周定遠的野心遠比他想象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