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白冉丁差點沒厥過去，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找我要銀子？還要一千兩？你瘋了吧！”
侍女把腰一叉，剛才還嬌媚的笑容立刻切換成了橫眉怒眼。
“我們姐妹辛辛苦苦伺候你半天，又是唱歌又是跳舞，你還在我身上摸啊摸的，難道不該給錢嗎！？”
白冉丁氣結，“你身為將軍府的舞女，伺候客人理所應當，憑什麼要我給錢？”
侍女挑眉，“誰說我們是將軍府的舞女？聽好了，本姑娘可是芝蘭坊的頭牌，寒月！”
其他幾個舞女也適時附和道：“我們寒月姑娘出場費一直都是八百兩起步。再加上酒水糕點，還有絲竹和歌舞，看在將軍府的麵子上才隻收你一千兩，已經是便宜價格了！”
“就是，還自稱白府的老爺呢，出來玩居然想賴賬，臉都不要了。”
“我告訴你，想白嫖，門都沒有！”
“我嫖個屁！”白冉丁氣急敗壞，指著寒月完整的衣衫怒斥，“我就是摸了摸她的手，什麼事都沒做。你們居然要訛我一千兩銀子，真當我是冤大頭呢！？”
寒月聞言長袖一甩，巴掌似的扇在白冉丁的臉上。
“是我讓你什麼都不做的嗎？明明是你自己不行！也不看看你這副德行，喝個酒都手抖，還想做彆的。我都怕你時間太短，自己羞愧而死！”
“你！你！”白冉丁本來就一把年紀了，被一個妓子當麵羞辱，踉蹌後退兩步差點摔倒。
小廝慌張地將人扶住，“老爺！老爺您沒事吧？我們家老爺有心疾，快叫大夫！”
寒月等人卻死死堵著門不肯退讓。
寒月叉腰，“白老爺生前是個體麵人，死了也不能太磕磣。今天要是不給錢，我明日就帶著姐妹們去白府靈堂上替你哭喪！好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白老爺是因為與妓子幽會時不中用，自己把自己給氣死了。”
話音落下，白冉丁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寒月見狀便不再耽擱，直接上手搶走了白冉丁腰間的荷包。
“臭老登，彆以為裝死就能賴賬。今天就是扒光了你的衣服，這吃花酒的錢也得給。姐妹們，上！”
一聲令下，七八個舞女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搶奪著白冉丁身上的財物。就連隨行的小廝也沒能逃掉，硬生生被剝光了衣服。最後如同個小媳婦似得躲在牆角，一邊哭一邊死死拽著褲子不鬆手。
“各位姐姐饒命！好歹給我留條底褲吧……”
窗外，蘇紫帶著冬兒看得正起勁。
“噗嗤！”冬兒忍不住笑出聲，“這個寒月姑娘真能下狠手啊，把白老爺臉上都抓出血印了。”
蘇紫得意咧嘴，“不愧是我選中的人。”
沒一會兒，屋內的舞女們就一哄而散。
冬兒接引著她們從後門離開，寒月則是來到蘇紫跟前，提著裙擺跪了下去。
“夫人，奴家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把事辦好了。”
蘇紫頷首，從衣袖中掏出她的賣身契。
“拿去吧，以後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你的好日子都在後頭呢。”
寒月顫抖著雙手接過，重重磕了個響頭，並且將搜刮來的荷包交到了蘇紫手中。
“多謝夫人贖身之恩，奴家就此彆過。”
寒月小小年紀就被人販子拐到了花樓，這些年來努力存錢為自己贖身，奈何資質平庸，一直沒能如願。
蘇紫派人提前從老鴇那贖回了寒月的賣身契，承諾對方隻要為自己乾完這一票就放她自由。
看著寒月堅定又歡快的背影，蘇紫同樣轉身離開。
……
隔壁院落中，蘇重山已經熱得暈了過去。
蘇紫命人撤走炭盆，拽著蘇重山的衣領就是幾巴掌。
啪啪啪！
“爹！爹！你快醒醒啊！”
蘇重山被抽得迷迷糊糊睜開眼，“紫，紫丫頭……”
蘇紫隻當沒看到，一壺涼茶潑到對方臉上。
“爹！爹，你快醒醒！婆母剛才下令，要打斷後娘和弟弟的腿腳，把他們扔去亂葬崗自生自滅……”
蘇重山被涼水激得打了個哆嗦，又聽到自己妻兒要被人殺害，情緒過於激動又暈了過去。
蘇紫不耐煩地咋舌，用力掐住他的人中。
“爹！你可不能死啊！蘇家的家產還沒分配呢。你要是死了，林秀兒重新嫁人。到時候讓彆的男人花你的錢，睡你的女人，打你兒子。你死也死不瞑目啊！”
嘶——！
蘇重山猛地抽氣睜開眼，“你說什麼？林秀兒要嫁給彆人？”
蘇紫把人拽起來，順著他的話說道。
“將軍府就隻有穆顯吉一個成年男人，林秀兒又是個半老徐娘，正是坐地吸土的年紀。兩人長期住一起，難保不會發生些什麼。爹您來得正好，趕緊去讓我婆母放人！”
主院。
秦花田剛午睡起來，外衫還沒穿好呢，房門砰得一下被人踹開。
“要死啊！誰這麼大膽？”
她氣衝衝地從裡間走出來，直接對上衣衫不整，蓬頭垢麵的蘇重山。
蘇重山因為趕路的緣故氣喘籲籲，頭發散亂，咪咪露在外麵，一雙招子泛著紅光，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
“啊——！”
秦花田愣怔了片刻，跳著腳尖叫。
“來人啊！有登徒子！”
她一邊說一邊往回跑，抓起桌上的茶杯茶壺一股腦砸向蘇重山。
“滾出去！滾啊！”
蘇重山一時不察挨了兩下，額頭上瞬間鼓起大包。
“閉嘴！看清楚了，我是蘇重山，不是什麼登徒子！”
他一邊抬起胳膊護住臉，一邊氣急敗壞走向秦花田，從她手中奪下花瓶。
“我問你，我夫人和兒子在哪兒！？把他們放了，否則……”
話還沒說完，秦花田狠狠一腳踹在蘇重山的命根子上。
“嗷——！”
蘇重山悶哼一聲，捂著重點部位緩緩倒地。
這時蘇紫才姍姍來遲，一邊驚呼一邊解釋。
“啊！婆母，您搞錯了，他不是登徒子，是我爹啊。我後娘和弟弟失蹤數日，爹爹來找您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