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汗毛倒豎,“什麼叫替林秀兒留下?”
蘇紫不回答,反而微笑著拍了拍手。
兩名下人應聲而來,將宋敏摁住開始搜身。
“你,你想乾什麼?誒,荷包,荷包不能拿走!這不是贖金,是我自己的私房錢!”
一想到交出贖金就要替對方留下當牛馬,宋敏急著否認銀票的來曆。
蘇紫掃了一眼荷包裡的銀票,笑得意味深長。
“大伯娘私房錢都有二三百兩,看來大伯最近賭運不錯。回頭我給父親說一聲,讓他從這個月起不用再給你們送錢了。”
蘇家長子蘇千濤在鄉下的時候是個賣貨郎,挑著擔子走街串巷勉強能養家糊口。
自從居家投奔在京城當官的弟弟蘇重山之後,他就被這裡的繁華迷了眼,非但不再勤勞賺錢,還染上了吃喝嫖賭的臭毛病。
要不是蘇重山這些年來接濟,蘇家二房早就被追債的趕去住橋洞了。
“彆!彆!”
眼看蘇紫一句話就要斷了家裡的來源,宋敏不得不說實話。
“這錢是你奶奶給的,但我之前也不知道來了就要替林秀兒留下來啊!”
“紫丫頭,冤有頭債有主,林秀兒以前苛待你們姐妹,你找她報仇是應該的。但我沒招惹你啊,你不能抓我!隻要你放我回去,這些銀子我都給你。”
“不用你給,這些銀子也能是我的。”蘇紫上前揪住宋敏的衣服用力一撕,硬生生把半截衣袖扯了下來。
“你乾什麼!?”宋敏尖叫質問,然後看到蘇紫熟練地找到她在袖子裡縫的暗兜,從裡麵搜出另外兩張一百兩的銀票。
蘇老太太按照書信中的要求,總共給了五百兩的贖金。
宋敏接過荷包的瞬間就起了貪心,趁著坐馬車來將軍府的路上,悄悄抽了兩張塞到暗兜中。
蘇紫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宋敏向來手腳不乾淨。
以前宋敏偷蘇老太太的首飾,轉頭嫁禍到她和姐姐蘇紅身上,害得她們被打得遍體鱗傷。
結果有一次蘇紫無意間看到宋敏抓了蘇一鳴的糖果花生塞到暗兜裡帶回家給自己兒子,才知道對方的作案手法。
沒收了私藏的銀票,蘇紫舉起荷包質問宋敏。
“將軍府要求的贖金是五百兩,大伯娘怎麼隻帶了三百兩?”
宋敏一聽這話就急了,“明明就是五百兩!荷包裡三百兩,衣袖裡二百兩。”
話音剛落,蘇紫反手一巴掌,緊接著一腳把人踹翻。
宋敏慘叫著倒地,“紫丫頭,你瘋了!”
蘇紫居高臨下俯視對方,“暗兜裡的二百兩,是我和姐姐這些年來替你偷東西頂罪的報酬。”
宋敏心臟咯噔一跳,很快又梗著脖子怒斥:“我偷什麼東西了?你有證據嗎?”
蘇紫嗤笑,“奶奶的金首飾,林秀兒的新衣服,蘇煙的水粉胭脂,甚至蘇一鳴的點心吃食,哪樣你沒偷過?貴重物品你不敢留在家裡,隻能拿去典當行換成錢,隻要有心,不難找回來。”
“也不知道奶奶和父親他們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麼反應?”
“彆!彆!彆告訴他們!”宋敏徹底急了,“紫丫頭,我們好歹是親戚,你小時候被林秀兒罰跪沒飯吃,我還悄悄給你塞過饅頭呢。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啊!”
蘇紫恍然“哦”了一聲,“你不說我都忘了,那半個發黴的饅頭,上麵還粘著狗毛,是你從大黃碗裡撿來的吧。你放心,我這人最懂報恩,從今天起,我們家來福的狗飯分你一半。”
宋敏臉色漲得通紅,作揖哀求道:“紫丫頭,好侄女兒,大伯娘也是可憐人。你也知道你大伯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家裡的銀子都被他賭光了。你爹每個月給的那些錢,隻夠吃個飯,連給你堂弟買串糖葫蘆的錢都沒有。我是實在沒法子……”
她一邊說一邊打量蘇紫的神情,跪行上前抓住蘇紫裙擺。
“你要是覺得銀子不夠,我可以回去繼續幫你要。八百兩!一千兩!隻要彆把這件事說出去,我撒潑打滾也把銀子給你要來。”
蘇紫抖開宋敏,將她的手掌踩在腳下。
“你以為欠我和姐姐的,隻有錢這麼簡單嗎?要不是你使壞,我姐姐也不會被白家那個老不死的東西搶回去當小妾!”
宋敏手指被踩得變了形,慘叫過後氣急敗壞罵道。
“小妾怎麼了?白家是皇商,蘇紅能被白老爺看中是她的福氣!難道她一個鄉下丫頭難不成還想當正妻?要不是我牽線,她現在還在蘇家當牛做馬呢!”
白家是皇商不假,但蘇紅嫁的白老爺已經年過六旬,孫女的年紀都比蘇紅大。
而且這老不死的跟穆顯吉臭味相投,兩人都以虐待女人為樂。
穆顯吉患有嗜血症,白老爺純粹是變態。他無法接受自己日漸年老體弱的現實,就通過虐待比自己弱小的女人找自信。
當初姐姐蘇紅奉後娘林秀兒的命令,去給二房家送東西,在路上被白老爺一眼相中。
對方以為她是蘇家二房的姑娘,直接找上門要人。
宋敏抓住機會向白老爺索要了二百兩的好處費,攛掇林秀兒和蘇重山答應了這門婚事。
蘇紅不願嫁給老頭子當小妾,林秀兒直接一碗迷藥送她上了花轎。
姐姐嫁人後,蘇紫也曾想儘辦法打聽她在白家的情況,奈何高門大戶如同一隻攔路虎,徹底隔絕了她和姐姐的聯係。
直到蘇紫被穆顯吉虐殺前一刻,才知道姐姐蘇紅早就香消玉殞,被白老爺剝皮做成了燈籠。
想到因為宋敏的貪念斷送了姐姐的性命,蘇紫解下腰間皮鞭。
“還有力氣頂嘴,看來是迫不及待想替林秀兒留下受罪了。”
啪啪啪——!
皮鞭瘋狂落下,宋敏扭動著身子掙紮,奈何手掌被蘇紫死死踩住,怎麼都逃脫不了。
求饒和謾罵聲混雜在一起,最終都被皮鞭的聲音徹底掩蓋。
等蘇紫收手時,宋敏已經癱軟在地上不能動彈了。血水汗水糊了一臉,褲襠處還溢出一灘尿漬。
蘇紫嫌棄道:“關去柴房,讓來福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