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聞聲回頭,待看清來人之時,趕忙起身相迎,來的人,是白家村德高望重的長者,前任老村長白永福。
夜風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那微笑有些勉強,像是努力從心底拉扯出來的,輕聲說道:“永福叔,您來了”。
白永福叔微微皺了皺眉頭,目光中帶著一絲關切與洞察,那目光仿佛能看穿,夜風內心的層層迷霧,說道:“小風,我看你又在想心事了”。
夜風默默地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嗯,剛剛是想起了一些過往的事情”。
白永福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的頭,搖得很慢,像是在訴說著,無儘的惋惜,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這孩子啊,自從四年前,回到村子裡,就變得沉默寡言了。
隻是在這老宅裡,開了個小酒館,靠著它勉強維持生計,在平日裡,哪裡都不願意去。
你看看你,現在都快趕上我這個,年近八十的老頭子了,暮氣沉沉的”。
白永福頓了頓,又接著說:“小風,你還年輕,應該像其他年輕人一樣,多出去走走看看,去外麵的世界闖一闖。
而且,龍鳳胎也需要一個媽媽,你不能總是一個人,扛著所有的事情,也彆老是把自己困在,過去的回憶裡,想那些心事。
你紫薇姐,這些年都沒有找對象,有多人追求她,你不知道嗎?
她在省城裡的工作非常好,為什麼回這偏遠的麗水鄉,你心裡沒數嗎?
彆辜負她,你在天堂裡的父親看著呢”。
夜風靜靜地聽著,眼睛一直注視著永福叔。
看見白永福那飽經風霜的麵容,每一道皺紋裡,似乎都藏著,歲月的故事,而這些故事,也是夜風成長曆程中的一部分見證。
夜風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恭敬地回答道:“永福叔,我知道了,小子受教了”。
夜風對待白永福,一直懷著深深的敬意,因為,曾經非常的照顧他,並且他是自己的義父白永坤的親弟弟。
夜風本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在繈褓之時,被白家村的老村長,也就是他後來的師傅,兼義父白永坤,在大山裡偶然撿到的。
老村長白永坤,將他帶回村子裡,為他取名夜風,並含辛茹苦地將他養大。
那時候白永坤的妻子已經去世了,為了自己的女兒白紫薇,他沒有再娶,怕自己的女兒受後媽的氣,就這樣白紫薇來了一個玩伴葉風,他就一起養著兩個孩子。
白紫薇比江中遠大四歲,是姐姐,可謂是對這個弟弟夜風,也是相當的照顧,兩個人一起長大的。
白永坤為什麼給他取名字叫夜風呢?因為,撿到他的時候,他脖子上掛的玉佩,寫著一個名字叫夜風,所以,就起這個名字。
現在,這塊玉佩還在他的脖子上掛著。
夜風小時候居住的這個四合院,也是老村長去世後留下來的,是留給他的珍貴遺產。
並且過戶到他的名下,都沒有留給自己的女兒白紫薇。
老村長不僅給予了他一個家,還傳授給他一身精湛的武術,以及內勁功法。
夜風在白家村,度過了十七年的時光。
在這裡,他學會了,如何與村民相處,懂得了什麼是質樸的情感?與堅韌的生活態度。
十七周歲那年,夜風毅然決定地投身軍旅,在部隊的十年間,他經曆了無數次艱苦的訓練,參與了各種危險的任務。
他曾在荒無人煙的邊境地區巡邏,頂著烈日和風沙,堅守著祖國的邊疆;他也曾在搶險救災的一線奮戰,不顧個人安危,拯救受災的群眾。
那些驚心動魄的瞬間,那些與戰友們,生死與共的情誼,都成為了他生命中,最寶貴的財富。
然而,這些經曆,他從未輕易向外人訴說,隻是默默地,將它們深埋在心底,成為自己獨自品味的記憶。
經曆過大是大非的夜風,如今,已經是三十一歲了,再次回到這片熟悉的土地上,讓他感慨不已。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庭院的地麵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白永福在那把椅子上安坐了片刻,周圍靜謐得,隻有偶爾的風聲拂過樹葉的沙沙聲,他與夜風嘮著家常,時不時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香茗,嫋嫋的茶香,在這寧靜的空氣中緩緩飄散。
不多時,白永福緩緩的撐著膝蓋,站了起身來,臉上帶著一絲苦笑說道:“小風啊,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才坐了這麼一會兒就覺得有些乏累了,我這就先回去了。
過些日子我再來找你好好聊聊”。
夜風趕忙起身,臉上掛著誠懇的笑容回應道:“永福叔,下次您來,咱們爺倆可得好好喝點”。
白永福擺了擺手,笑著說:“我這歲數大嘍,這酒量是不行了,不過小酌幾杯,還是可以的”。
說罷,他便邁著略顯遲緩,卻依舊沉穩的步伐緩緩離去,身影漸漸融入到,那光影交錯的小徑之中。
夜風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緊緊追隨著老人家,那漸行漸遠的佝僂背影,思緒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拉扯著,不由自主地又一次深深陷入了,往昔的回憶漩渦之中。
此時,一隻孤鳥從頭頂飛過,發出一聲悠長的啼叫,似是在訴說著歲月的悠長與寂寥。
同一時間,在華夏國,滬海市繁華喧囂之處,一棟高聳入雲的現代化寫字樓內,一位身著筆挺黑色製服的女子,正端坐在整潔的辦公桌前。
她那精致的短發乾練而利落,幾縷發絲垂落在白皙的臉頰邊,更添幾分英氣。
此時,她的目光牢牢鎖定在,桌上的兩張相片上,眉頭微微皺起。
她眼神中佯裝著惱怒:“這兩個小混蛋,怕是早把我這個乾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整整兩周都沒給我打電話了。
哼,等過段時間我去龍首山找你們,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不可”。
她心裡卻也清楚,孩子們或許隻是忙於學業與玩耍,可被忽視的小小失落感,還是在心底蔓延。
語畢,她的視線轉移到另一張照片上,那是夜風,跟他已逝的摯愛,周靜雅的合影。
一看到夜風的照片,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撇了撇,話語中滿是嗔怪:“還有那個死呆子,給他打三回電話,能有一回接通,就不錯了。
就守著那個破酒館,也不知道能掙幾個錢?勸你來滬海市,怎麼說都不聽,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在她的內心深處,其實有些擔憂夜風,自周靜雅離世後,他就像變了個人,把自己封閉在麗水鄉那個地方。
作為女人,她理解他的痛苦,卻又無奈於他的固執,既想拉他一把,讓他重新融入正常生活,又害怕觸動他心底,最深處的傷痛,隻能在這糾結與矛盾中,看著他越走越遠。
這位美女正是周靜雅的同窗好友,兼閨蜜慕容青霜。
在這偌大的滬海市,她憑借著自己,卓越的專業素養,和堅韌不拔的毅力,成功開設了一間頗具規模的律師事務所。
多年來,她在法庭上縱橫捭闔,憑借著,犀利的言辭、縝密的思維、以及對法律條文的精準把握,打贏了許多個備受矚目的官司。
使得“慕容律師”的名聲,在滬海市法律界,如雷貫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