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般陣勢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個呼吸。
漫天劍影破碎。
趙釋身體僵硬在原地,額頭有冷汗滑落。
一柄黑漆漆的長刀已經架在他脖子上。
萬幸,陳業用的是刀背,否則以準靈器的鋒銳程度,留條疤再所難免。
周青滿意地點點頭,“有凝練七八次骨血的水平了!看來你的純陽之體品級不低。”
常豹眼中帶著羨慕,隨即苦笑搖頭,“希望半年後你小子能測試出靈根,否則,嗬嗬!”
陳業明白他的意思。
但凡純陽之體,不論靈根品質多麼低劣,都會被仙門重點培養。
可若是沒有靈根,那就是另一番境遇了。
被擄進魔門,采補致死,幾乎不存在意外情況。
當初在藏書閣看到這段介紹時,他也是蛋疼了好久。
雖然他不是什麼純陽之體,但在係統加持下,他的情況可能比純陽之體還要招人稀罕。
問題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靈根。
去參加登仙大會吧!有被魔門擄走的風險,可若是不去,他又不甘心。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趙釋很是心塞,原以為和自己半斤八兩的好兄弟,竟然悄無聲息間發育成了大佬。
說好的一起在小旗官中墊底呢?呸!
“怎麼樣?去不去?”周青戲謔地盯著陳業,詢問道。
“其實鞋子不鞋子的無所謂,主要是不忍心看那麼多的老色咳咳!無辜老百姓落入妖女魔爪。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陳業拍著胸脯,大義凜然道。
周青嘴角一抽,“那我收起來了?”
“彆啊!見義勇為也是需要回報的嘛,這樣才會有更多人效仿不是。”
陳業一把將長靴扒拉到自己懷裡,旁若無人地換了起來。
套上戰靴的一瞬間,整個人如墜雲端,輕飄飄的,說不出的舒服。
“歪理倒是一套又一套。”周青冷哼一聲,“這次的任務可沒這麼簡單。”
陳業頓時警覺起來,盯著他。
“動靜不能鬨得太大,而且,我要活的。”
“噢~我懂,我懂!男人嘛!有點癖好很正常。”陳業一副理解的表情。
周青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瞪了他一眼,訓斥道:“彆胡思亂想。”
“放心吧!我保證不碰那妖女。”陳業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不過話說回來,那妖女到底什麼實力?太強的話,我可搞不定。”
周青懶得跟他解釋太多,“也就凝練一兩次骨血的水平。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不要讓她使用出法寶,最好是接近後直接敲暈。”
一聽對方隻有這麼點實力,陳業頓時放下心來。
最後一個疑問:“我純陽之體會不會暴露?”
“放心!薇薇留了不少符籙,其中就有消抹記憶的術法。”
“那就沒問題了。”
黃昏時。
陳業白衣飄飄,風姿卓越。
趙釋錦緞華服,輕搖折扇。
隔著兩條街都能感受到他倆身上散發出的騷氣。
兩人並肩來到三水縣赫赫有名的花柳街。
顯而易見,是取自尋花問柳。
雖然陳業感覺這名字不怎麼吉利。
但問題不大,他是來執行任務的。
華燈初上,街道邊,停靠著各式各樣的馬車,一座座連排的三層紅樓裡,絲竹管弦之音在街麵回蕩。
偶爾還伴有清越動人的歌喉。
每每有薄紗粉黛的小姐姐從二樓探出腦袋,對著他們搔首踟躕。
陳業都會禮貌地回以飛吻。
“公子進來玩呀!”
小姐姐們用最甜美,最軟糯的嗓音邀請。
“妹子不是你不夠優秀喔!是哥的要求有點高。”
趙釋以扇捂臉,“我說兄弟,咱能收斂點嗎?誰逛個青樓像你這樣?”
“咋滴?還偷偷摸摸?我又沒家人,怕啥?”陳業理直氣壯,難得來一次,不得玩嗨點嘛!
“你沒家人,我有啊!本公子怎麼說在這三水縣也算得上一號人物。你這樣,讓我以後怎麼抬得起頭?”趙釋一臉嫌棄。
“行吧行吧!我收斂點。”
趙釋這才長舒口氣,為了他不再發瘋,主動介紹起了這裡的特色。
他指了指街道左右,“看出兩邊的區彆沒?”
陳業搖頭,並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的,都是紅木紅瓦,門口再掛兩盞紅燈籠。
“窗戶貼紙。”趙釋提醒道。
陳業這才察覺到了不同,左邊貼紙上圖案是書法、山水畫。
右邊則是刀槍劍戟。
“青樓也分文、武。左邊的姑娘擅長琴棋書畫,右邊多多少少會幾手功夫。”趙釋解釋道。
“噢!”陳業受教了,真是活到老學到老。
應該跟這個世界文武並重的格局有關。
“那怡紅院屬於哪邊?”
趙釋指了指右前方的一座三層大樓。
陳業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赫然是怡紅樓三個大字。
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兩人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繞進旁邊的巷子。
在一座院子外停下來,院門的匾額寫著:青煙閣。
院門敞開,兩盞紅豔豔的燈籠懸掛,院內是一株株桃樹,枝頭點綴著含苞怒放的花骨朵。
一位十六七的門房小夥,守在院門口,他還有另一種大家耳熟能詳的稱呼——龜公。
見兩人衣著不凡,小夥立即展露笑容,迎了上來。
“兩位公子,是來尋青桃小娘子?”
他故意這般詢問,就是怕有客人走錯路。害他白忙活一場,得不到賞錢。
趙釋一反常態,突然就高冷起來。一言不發,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拋出一塊銀錠。
足有三兩。
按規定,每個人的入場費是一兩銀子。
多出來的部分自不用說。
小夥喜得合不攏嘴,態度愈發地恭敬起來。
青煙閣招待客人的地方在一樓,麵朝院子的障子門敞開,垂下薄薄的絲綢簾子。
從外看去,朦朦朧朧,忍不住心生向往。
已經有十幾個客人坐在屋裡,飲酒、笑談。
小夥領著陳業、趙釋進來,眾人紛紛扭頭,用餘光打量這兩位相貌俊朗,體態頎長的年輕人。
畢竟僅是第二次來這種地方,趙釋還有些放不開。
默默地找了個席位落座。
在場之人,大部分都是身懷武藝、豪放不羈的江湖客。
當然也混進來那麼幾個身著錦衣華服的土豪,角落還有兩個文士打扮的年輕學子。
想來是文的玩膩了,過來換換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