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青樓沒去成,瞎忙活一天還不算上班。
陳業臊眉耷眼的回到百戶所後院。
推開房門,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檀香。
他眉頭倏地皺起,屏息凝神。右手搭在刀柄之上,做好隨時拔刀的準備。
有人來過!
這是陳業的第一反應。
獵妖衛隻有吏員,沒有侍女,平日裡他們的房間都是自己收拾。
而且他還是個身家十枚銅板的窮逼,用不起檀香這麼高級的玩意兒。
寂靜的夜。
屋內隻剩他輕微的腳步聲,一對靈動的黑眸掃過屋內每一個角落。
就連房梁,他都跳上去檢查一遍。
結果卻是什麼都沒發現。
翻開枕頭,嗯!十枚銅板還在。
在它旁邊,卻多出了一張紙條。
【施主天生慧根,與我佛有緣。今夜子時,城南煙柳亭。貧僧渡施主入佛門。】
“神經病吧!”
陳業將紙條揉成一團,丟向火盆。
陳業將紙條揉成一團,丟向火盆。
結果拋歪了。
煙柳亭。
身披淡黃色袈裟,身材枯瘦,黃眉黃須的老和尚端坐在亭子正中。
閉目,口誦佛經,體表隱隱有燦金佛光湧動。
妥妥的一副世外高人做派。
臨近子時,老和尚悄悄睜開一條眼縫,撇了眼南城門方向。
空無一人。
老和尚也不著急,畢竟還沒到時間。
子時三刻。
老和尚又悄悄睜開一條眼縫,撇了眼南城門方向。
還是空無一人。
他兩條修長的黃眉微微蹙起,喃喃自語道:“不應該啊!難道是沒看到?”
再等等吧!或許是酒宴進行的比較晚。
老和尚思忖著,繼續閉目誦念佛經。
自己留下那麼明顯的破綻,對方不可能發現不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還沒回去。
在大涼,他不認為有人會拒絕遁入空門。
佛教乃大涼國教。
遁入空門,意味著什麼,隻要不是傻子,都分得清其中利害。
初春,夜風還殘留著一絲冬日的冰涼。
老和尚緊了緊身上袈裟,誦念起大日如來佛咒。
醜時空無一人。
寅時還是空無一人。
卯時嗯!有人了,挑擔進城的貨郎,駕車出城的商隊。
唯獨沒有陳業的身影。
“哼!愚鈍之輩”老和尚憤然起身,腳踏金光遁離。
“叮!上班打卡成功。”
清晨,一抹紅日從地平線上躍起,驅散春夜的寒冷。
陳業悠悠轉醒,披上玄黑錦衣,腰刀入鞘。
準備出門時,目光被躺在火盆旁的小紙條吸引住。
彎腰撿起,又展開看了一眼,揣進懷裡,直奔斬妖閣而去。
正式開工。
斬妖閣給獵妖人們分配任務。
任務大致分為巡邏、探查、獵妖,三種。
一張長寬足有兩人高的地形堪輿圖懸掛在獵妖閣一樓牆麵。
陳業矗立在堪輿圖前,暗暗心驚。
雍州一百零八郡,每個郡下轄十到三十個縣城。
然而從地圖上看,三水縣方圓千裡,竟是沒有其他縣城的蹤影。
城外村落、莊園也都聚集在縣城百裡範圍之內。
更遠的地方便是人際罕至的無人區。
西鄰大山,東南北三麵環水,像牢籠一般鎖死了三水縣。
“你們家商隊平時都往哪跑?”
陳業好奇的盯著趙釋。
“當然是去郡城利潤最高。”趙釋理所當然的答道。
“去一趟得多久?”
“商隊肯定慢一些,一個月多月吧!”
“這麼遠!路上妖獸強麼?”陳業暗暗咋舌。
趙釋翻了個白眼,“沒兩三個浴血境中期強者坐鎮,誰敢去郡城跑商?”
聽到這個回答,陳業心安不少,兩三個浴血境中期就能到郡城。
等自己再打幾個月工,精氣加一加,走出這個新手村起碼沒什麼危險。
“陳老大,你看這個任務怎麼樣?”
陳業麾下,那名長相很有喜感,白白胖胖的獵妖人持著一卷任務文書上來。
【探查任務】
【金山村,連續半月出現小孩失蹤。村民曾在附近發現妖獸腳印。縣衙前後三次進山搜捕,均未有所發現。】
【任務目標,探查出小孩失蹤緣由,並解決。】
陳業瞪著自己麾下的這個獵妖人,手指搓在他額頭上,恨鐵不成鋼道:“我說小寶,你是不是傻?就不能找個簡單點的任務麼?砍砍妖獸什麼的,他不香麼?”
被稱為小寶的獵妖人委屈巴巴的辯解道:“書吏說這是百戶大人的意思,獵妖任務優先給王柱他們。陳老大和趙老大你們都是探查任務。”
陳業、趙釋齊齊翻了個白眼。
又是一名獵妖人手持任務文書過來,是趙釋麾下的。
趙釋翻開一看,探查任務。
同樣是縣衙那邊積壓下來,沒能解決的棘手案件。
“我去找頭兒說道說道。”
陳業憤憤不平,蹬蹬蹬爬上三樓,趙釋緊隨其後。
“來了?”周青對於兩人的到來絲毫不感覺到奇怪,已經沏好了茶水。
示意兩人坐下。
“因為任務的事?”
陳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昨晚的紙條,遞給周青。
“這是我昨晚回去,在枕頭下麵找到的。”
趙釋一臉懵逼,不是說好的過來討個說法嗎?這是什麼操作?
“哦?”
周青攤開紙團一看,眉頭倏地蹙起。
“怎麼現在才過來彙報?”
“昨晚不是喝酒了麼?腦子不清醒,差點就扔火盆裡燒了。”
周青鄙夷的斜了他一眼,悠悠開口,“以後獵妖衛聚餐,你去書吏那桌吧!”
“瞧不起誰呢?我又不是不能喝。”陳業不忿道。
這就是異界版的‘不行就去小孩那桌吧!’
周青意味深長的笑笑,懶得在這個問題上做無意義的爭論。
“此事你無需理會,有我在,那禿驢不敢將你強行渡化。”
陳業長舒口氣,有一根又粗又硬的大腿,就是令人心安。
“那那個獵妖任務能不能分我們倆一點。這多多少少有點不公平吧!”
“唉!你怎麼就不明白本官的良苦用心呢?”
周青幽幽歎了口氣,起身來到窗台旁,四十五度角仰望蔚藍色天空。
憂鬱老男人的氣質儘顯。
陳業神色怪異的看著他表演。
這情形怎麼看怎麼像前世老板畫餅前的那一段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