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逾白:“彆亂動。”
江卿妧有些納悶,但隨即就發現自己看到的視角好像不大對勁,她人就在這裡,怎麼還能看得到自己呢?
時逾白簡單給她解釋了一番:“我將你我二人的視角相連接了,我看到的便是你看到的。”
江卿妧點點頭,明白自己恐怕是給男主拖後腿了,沒敢再說話,乖巧地跟在男主身後。
反倒是時逾白聽不到耳邊的吵鬨聲,一時有些不適。
隨著兩人的前進,甬道已至儘頭,視野也逐漸開闊起來。
誰也沒想到在城主府的地下竟還藏著這樣一處地下宮殿。
禪堂草木,青燈佛影,殿宇綿延,陰涼襲人。
宮殿內有不少坐於蓮花座之上的金身佛像,以某個角度輕微地向下傾斜,麵帶微笑好似在俯視著芸芸眾生。
讓人不禁有一種莫名的威壓。
江卿妧:“時逾白,你有沒有覺得這裡有點眼熟啊?”
時逾白謹慎地打量著周圍的情況,低頭望著她:“沒有。這裡情況不太對勁,小心點,出了什麼事彆指望我救你。”
江卿妧撇撇嘴,“知道了,我自己也很厲害的好嗎!”
時逾白:“……”
嗬,他信了她的鬼話才怪。
兩人謹慎地朝宮殿中心走去,讓人出乎意料地是在這地宮的中心竟然長著一棵盛大的桃樹。
地宮的光線比甬路要強上不少,因此江卿妧沒怎麼費力就看到了跪在桃樹前麵的男人,下意識輕呼出聲。
“藺昭在那,唔。”
時逾白一把捂住江卿妧的嘴,將她半抱著躲到了一處佛像後。
兩人相貼極近,江卿妧甚至能感受到隱藏在衣物之下紮實的肌肉線條,以及近在咫尺的心跳聲。
讓人有些頭昏腦脹,氣血翻湧。
不過一息之間,江卿妧的脖頸便已紅了個徹底。
不過好在時逾白很快就鬆手與她拉開距離,江卿妧在心中默念了好多次色即是空,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蒼天在上,怕不是單身太久了,她才會因為一個擁抱就激動成這樣?
心中思緒萬千,江卿妧深吸一口氣將這些全部壓了下去,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藺昭身上。
“主人請饒恕我的冒失。”
男人跪在那棵詭異的桃樹麵前,目光虔誠,言語之間滿是慌亂和無措。
就像在沙漠之中乾渴了數日的人忽然找到了能夠讓其賴以生存的水源。
“你我約定的三月之期並未到來,你此番這般著急可是因為你府上來的那兩個滄辰宗的弟子?”
江卿妧:!!!
桃樹居然開口說話了!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眼前這棵桃樹應當是桃花妖罷了,所以才能夠口吐人言。
“這藺城主平日裡看著不是挺英明的嗎?怎麼會被一個桃花妖騙得團團轉?還把對方當成自己的神明?”
默了默,時逾白冷嗤:“在足夠的利益麵前,哪還會在乎對方是妖還是仙。”
明明知道對方可能是拐走自己孫女的真凶,卻還是選擇麻痹雙眼,裝作不知,也不知是天真還是可笑。
有時人性之暗,遠超妖魔鬼怪更令人膽寒心驚。
江卿妧:“那我們怎麼辦,直接上前抓住他們嗎?”
時逾白目光在江卿妧身上停留片刻,許是嗤笑她的自不量力,半晌,極輕扯了下嘴角:“你如果想要送死的話我也不攔你。”
江卿妧頹了下來:“……噢。”
“那我們就在這裡乾看著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地宮呆久了,總感覺心浮氣躁,讓她有一種想要與人打架的衝動。
江卿妧伸出手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努力試圖保持清醒。
“怎麼越來越熱了,好像還有點香?”
聞言,時逾白回頭涼涼地橫她一眼,試圖讓她閉嘴,沒想到這一看就發現了不對勁。
“屏住呼吸,封閉五感!”時逾白強壓怒氣道:“你平日裡在宗門都乾了什麼,怎麼可以這麼弱!”
江卿妧:“”那是原身的鍋,她不背。
她努力提起精神試圖按照時逾白的話來封閉五感,但心頭燥熱,靈力也不聽使喚,嘗試了數次也沒有任何效用。
她的臉反倒是越來越紅,身體也不受控製的朝時逾白貼了過去。
時逾白按住她不怎麼規矩的手,咬牙冷聲道:“你的芥子囊呢,看看有沒有解毒丹。”
有那麼一瞬間,他又燃起了殺掉她的念頭。隻要將她丟下,自此之後他們兩個人就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見時逾白遲遲沒有動作,江卿妧腦中發出一陣悲慘的哀鳴。
不是吧,她都這麼慘了,男主還沒有放棄殺她的念頭嗎。
不行,她的大好人生還沒開始,怎麼能死在這個陰不見日的地宮之中。
江卿妧一咬牙,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飛速一頭紮進時逾白的懷裡,手腳並用死死的抱住他。
時逾白:“……”
“你放手!”
江卿妧不吭聲,將腦袋埋進時逾白的胸膛之中,打定主意做一隻鴕鳥。
時逾白被江卿妧一連串的舉動給氣笑了,下意識想要將她從自己身上扯下來。
然而扯了一下沒扯動,他臉上臉色越發冷凝,“江卿妧,你給我放開。”
江卿妧默不作聲,身體卻微微顫抖起來,細心去聽還能聽到隱隱約約的哭聲。
時逾白一怔,她哭了,或許是在地宮迷香的加持下,他心中也越發煩躁。
這樣下去不行,時逾白閉眼心中默念了數道靜心訣,這才伸手試探性地拍了拍江卿妧。
“你先鬆開,我給你拿解毒丹。”
江卿妧:“我……我鬆不開……”
時逾白:“”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眼見藺昭那邊談話已經快要結束,時逾白也管不了太多硬著頭皮朝江卿妧腰間摸去。
即便再小心謹慎,還是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身體,時逾白隻覺指尖都像是被火燎到似的燒了起來,心頭邪火猛躥。
好在兩人有婚契在身,時逾白這才能毫不費力地將靈識探進江卿妧的芥子囊中。
避開了那些女子的常用物品,這才總算是找到了那瓶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