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一些剩飯、骨頭,帶回甜妹棒冰作坊,
張蘭蘭不僅把場地、設備、生意留下,還把看門的大狼狗也留下,陳響把一堆骨頭和一些剩飯拌喂給狗吃。
這把狗子給開心壞了,連連吠叫。
“老板,”正在地上睡覺的巴尤、伊克巴爾兩人坐起來打招呼,“晚上好。”
巴尤、伊克巴爾是老員工,家在一百公裡外,住在雨林深處靠近火山的地方。
平時住廠,一張草席,直接睡地上,或睡木板上。
不要問如何刷牙、洗臉、洗澡,沒有那麼多講究,直接井水或河水。
“晚上好,”陳響接話,“不用管我,你們繼續睡。”
困意正濃,兩人躺下繼續呼呼大睡。
陳響簡單洗漱一下,在大狼狗身邊的藤椅上躺下休息。
大體來說,陳響會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所以他會對狗子好一些。
當時間來淩晨兩點,鬨鐘響,巴尤和伊克巴爾如往常一樣,打著哈欠爬起來工作,調低設備溫度、調配生產原料。
另外四人淩晨四點來上班,完成後道工序。
“老板,”身高隻有16米,皮膚小麥色,有一張正方形臉,身上穿厚衣服的巴尤找過來,“白糖今天夠用,明天不夠用。”
陳響正在紙上寫寫畫畫,抬頭看一眼巴尤,答應道,“下午我會買回來。”
巴尤沒有離開,神情遲遲疑疑。
“還有事?”
“老板,能不能給我加一點工資?”
巴尤和伊克巴爾住廠,月工資是180萬盾,換算成rb不到800元。
另外四個員工工資是150萬盾月薪。
住廠每月發一次工資,另外四個每周發一次工資。
“可以,”陳響清楚記得陳美麗給自己建議,‘重視當麵溝通’,“現在是12月,從明天2月開始,每月給你加30萬盾。”
“現在不加,原因是我剛接手,對作坊一切都還不熟悉,”陳響態度客氣,說話溫和,“請你和伊克巴爾多辛苦。”
以為最多加個20萬,沒想到新老板給加30萬,巴尤情難自禁,咧嘴笑,“謝謝老板,我一定努力工作!”
陳響微笑,目送巴尤背景消失在後院裡。
有前世經曆,陳響多少懂一點心理學,猜到巴尤想加20萬,故意給他加多30萬,為的是把加薪時間往後推到明年2月。
假如這中間發生什麼事情,這個承諾可以不用兌現。
假如一切順利,到時20萬盾與30萬盾沒區彆。
果然有效,巴尤根本不在乎推遲的事情,這種感覺就像成年人打幼兒園小朋友,很容易。
很快,伊克巴爾也找過來,也提出加薪。
陳響同樣處置,給對方尊重,講話和氣,最後提醒,“告訴巴尤,加薪的事情不要讓更多人知道,否則取消加薪。”
身高同樣隻有16米,同樣是小麥膚色,缺一粒門牙的伊克巴爾興奮應是。
早上六點第一個流動小販來進貨。
“70隻老冰棍,”之前見過兩次的女商販熟練報單,“20支椰汁冰棍。”
“林姐,”陳響微笑打招呼,“我需要一個女助理,你有沒有人介紹?”
“有,”林達一口答應,“我表妹。”
“讓她帶上身份證,今天來上班。”
林達答應,付給陳響13萬盾進貨錢,換算約56元rb。
老冰棍總成本約是051元+利潤009元,乘70支。
椰汁冰棍總成本約是06元+利潤01元,乘20支。
這樣的收入,一個‘慘’字無法形容,卻又放不下,一天畢竟也有80、90元rb可以賺。
林達離開不到一小時,一個戴藍色頭巾的少女,騎著不知幾手的摩托車趕過來,站在門口怯生生道,“早上好,我找陳老板。”
“我就是,”陳響對少女招招手,“你進來。”
“我叫黛維,這是我的證件。”
陳響接過證件看,16周歲,法律規定15周歲可以工作。
“你的工作是助理、采購、打雜,第一月試用期給你120萬盾,第二個月漲到150萬盾。”
“謝謝老板!”黛維大幅度躬身,“我一定努力工作!”
“為方便聯絡,你需要有一部手機。”
“這個”黛維感到為難,說話遲遲疑疑道,“老板,我隻能借買手機,萬一你不久把我辭掉我損失不起。”
“我出錢給你買,之後每月工資扣一半,直到還清為止。”
“可以,”黛維本想要求每周發薪水,可老板說月發,那就月發吧,“謝老板信任!”
陳美麗說,信任、支付、運輸,都有問題,陳響提前有被騙心理準備。
“老板,我現在該做什麼?”
“用你的摩托車,送我去市工商局。”
黛維大聲應是,臉上全是找到高薪、輕鬆工作的開心。
15公裡到南三寶壟區、蘇托莫博士街89號。
89號是三寶壟市級工商局,省一級在彆的地方。
麵積約四十多平的辦事廳空蕩蕩,布置陳舊,用穿越者的眼光看,給人感覺一片灰暗,看不到前景的感覺。
準備好了被宰割,陳響拿著一疊資料,走到辦事台前坐下,客氣打招呼,“上午好,我辦營業執照。”
頭上裹紗巾工作人員麵無表情接過文件,一一查看,發現一樣不缺,頗感意外抬頭看陳響一眼。
因為需要的材料多、雜,一般人做不到一次準備齊全。
但是,準備這麼齊全是什麼意思?
是怕被索賄吧?
‘你越是怕,我越讓你痛’抱著這種想法,女人隨手拉過來計算器,在上麵按出一排數字,推到陳響麵前。
當看清數字是2000000,陳響不服問,“昨天注銷是100萬,辦理為什麼收我200萬!”
“嚷什麼嚷,”小麥色皮膚女人翻白眼、一臉嫌棄表情,“愛辦不辦!”
不辦不行,陳響從書包裡拿出兩疊錢,一疊是一百萬,兩疊共兩百萬。
光明正大收走黑錢,女人多說一句都嫌累道,斜眼道,“半個月後來拿證。”
“規定是5個工作日。”
“一個月後來拿!”
出辦事大廳,全程把事情看在眼裡,黛維難過,“老板,我代表爪哇族向你道歉,他們做得不對。”
“沒事,”陳響招呼一聲,“現在去菜市場。”
十六歲的黛維應是,心裡心疼新老板,討厭腐敗z府,可她什麼都做不了,發誓下次把選票投給反腐總統。
不知黛維心裡所想,片刻到半開放式菜市場,這裡可以看到最真實的爪哇族本地人生活。
喧囂撲麵而來,空氣中混合著魚腥味、香料和腐爛果蔬的複雜氣息。
陳響目光掃過擁擠的市場通道,這裡的地麵永遠濕漉漉的,不知是清洗的水還是融化的冰。
“老板,我們買什麼?”黛維緊跟在陳響身後,生怕跟丟在這迷宮般的市場裡。
“先買糯米,大粒的那種。”陳響簡短回答,眼睛已經在尋找米類小商小販。
穿過擁擠通道,避開頭頂懸掛的雞鴨和推著小車叫賣的小販,一個赤腳小男孩突然衝過來,差點正麵撞上陳響。
黛維眼疾手快一把推開小男孩。
“小心點老板,”黛維鬆了口氣,“這裡小偷很多。”
陳響點點頭,他的背包在胸前,所以小男孩才選擇正麵下手?
走走停停,隻買需要的東西。
不知不覺中,走穿菜市場,來到一條巷子前,這裡三名站街女。
其中一個鼻青臉腫,身體輕微顫抖著,雙手抱懷,低著頭,正默默抽著煙。
理論上印尼沒有站街女,但那隻是理論,與現實不符。
隔著五六米打量抽煙站街女,陳響從她身上看到絕望、悲傷、無所畏懼,以及可塑性。
觀察抽煙女人六七秒,陳響在黛維耳邊輕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