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天氣的冰寒,在如此多人的血氣衝刷之下,都多了一絲暖意。
那些獅鷲族早在軍隊集結的時候,就已經查探到了深海鎮這裡的異動,但它們卻沒有急躁,反而等待在原地,等待著一個時機。
等到那個時機出現,再一擊必中,讓所有來自深海鎮的人全部死在這裡。
就在深海鎮的軍隊越發的接近懸浮山脈,也就是獅鷲族所在方向的時候。
這支三萬多的軍隊突然停了下來。
陸懸河看向了海洋所在的方向。
深海鎮陸地領地的這支軍隊其實應該按照戰士的分類,由不同的人帶領的,但是因為他一直在這裡,所以所有的指揮權都在他的手上。
目前基本上做到了令行禁止。
這並非是這些戰士的個人素質有多高,隻是因為真的,非常聽話。
此時,當陸懸河讓所有人停下的時候,全軍就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停了下來。
陸懸河站在伊蘭之上,靜待了一會。
奧克塔普斯與蒼青母樹的心靈同調還沒有解除,它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海洋之中超凡生命的自我意識和智慧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誕生,與此則是它們的壽命遠比之前短了許多,也再沒有可能再升到更高的等級。
海浪滾滾而來。
與上一次不同,這一次奧克塔普斯是踏著海浪而來。
它作為深海種,即使是幼年體也一樣具有很強大的天賦和力量,隻是之前沒有什麼危機困境,幾乎是自然而然的在深海之中生長。
但在深淵那一次事情出現之後,它對於力量的追求就完全變了。
這便是它其中的一道天賦法術,隻要是在海浪之中,它就能基本維係自己的力量。
此時這淺色的海水托舉著龐大的藍章魚,猶如天上飄起來了小型的湖泊一樣。
“奧克塔普斯,你先去吧。”
懸浮山脈之中確實很特殊,裡麵盤旋的強大生命和種族並不在少數,失落精靈一族也出自其中,確實不能輕易的帶著軍隊進入其中。
因此,陸懸河決定先讓這隻深海種探探情況。
顯而易見,這個決定任何人都沒有想到,但又是一種非常深海鎮領主的行為。
“咦,竟然選擇讓深海種先去懸浮山脈之中嗎?他竟然能直接的指示深海種?”
年輕巫師不解。
傳教士則是在遠處的高山上,靜靜的看著這些,一言不發。
“深海種可以衝破蜘蛛網嗎?”
年輕巫師看向老巫師詢問道。
“不知道。或許可以,或許不可以,看這位幼年的人類領主怎麼做了。”
“以目前的力量來看,他根本撐不到蜘蛛網的出現,就會徹底敗亡。”
“你這麼不看好他?”
老巫師隻是笑了笑,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頭:“我從來不看好誰,我隻相信數字。”
陸懸河緩緩吐出一口氣,他心中預感很不好。
此時先讓奧克塔普斯去看看情況吧,畢竟深海種在零世界多少還是有點麵子的,正好也可以試試情況。
根據精靈先知者所說,非懸浮山脈的生命儘量避免大批量的進入其中。
海浪托舉著藍章魚進入懸浮山脈。
獅鷲族原本如火如荼的整軍突然停下了微不可察的千分之秒。
海浪滾滾而來,其中帶著深邃的力量猶如章魚足一般,推開眼前的一切,湧入獅鷲族所在之地。
轟隆
聲浪刺穿獅鷲的耳膜,它們紛紛飛上天空,但卻被巨浪壓下。
奧克塔普斯鬆了一口氣,上一次的戰爭帶給它太過慘烈的記憶,因此這一次來到陸地它一直提心吊膽,卻沒有想到,麵前的敵人看起來竟然如此不堪一擊,與上一次的深淵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它麵對這些獅鷲族,幾乎等於屠殺。
這一片的懸浮山腹中,隱隱約約傳來了密論,下麵死去的這些獅鷲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但繼續這麼下去決計不行。
獅鷲族沒想到這隻深海種這麼果決,在一陣慌亂之下終於將軍隊在天空之中集合了起來,它們引以為傲的肉身力量和飛行視角在這隻藍章魚麵前沒有一點優勢。
首先大家都會飛,其次無法靠近自然無法攻擊。
而深海鎮的軍隊還在懸浮山脈之外。
艾爾森看到事情竟然進行的這麼順利,非但沒有鬆一口氣,臉色反而越發的凝重起來。
伊蘭此時已經飛到了很高的天上,從這裡也能看到看到遠處百獸部落的方向。
而那裡,已經有軍隊集合了起來,正凶猛的向著這裡衝來,從表麵上看來,所針對的自然是獅鷲族,而非深海鎮。
天上的太陽極為的微弱,縱然掛在天上也沒有一絲暖意,反而隻有刺骨的寒冷。
在冷冷的太陽光之下,這一片平原發生了前所未有的劇烈衝突。
獅鷲族嘗試硬接奧克塔普斯的力量,卻發現這隻深海種的力量實在是太過沉重了,其龐大無比的身軀,粗壯的腕足,對普通的傷害抗性都拉滿了。
如果不懼犧牲的話,並非沒有解決辦法,但都在這裡犧牲了,它們還怎麼進入之後的戰場。
獅鷲族的族長已經做好了動用某一樣東西的打算,卻在感知到大地猛然震動的時候停了下來。
深海鎮的人來的太快,但好在百獸部落戰士的集合也不慢,或者說早早就已經在準備了。
苦修者已經感覺到了殺氣,但四顧望向所在,什麼敵人都沒有。
那百獸部落的部落領袖是一頭巨象,身負萬鈞之力。
飛行小隊的人看著百獸部落的人衝來,並沒有直接忽略,而是小心翼翼地觀察,最後在它們快要靠近的時候意識到了不對勁,向著下麵大喊了起來,
“快!”
“有問題!”
伊蘭遠在天上,指揮權已經交還給了希西和盧瀾這兩個戰士。
三萬戰士瞬間分成兩道人流,迎接著突如其來的敵人。
然而當百獸部落衝向深海鎮戰士的時候,懸浮山脈其中一座懸浮山腹之中飛出來了密密麻麻的鷹身石像,它們一出現便對著奧克塔普斯釋放了之前積蓄的許多道法術。
同時間,天空中已經集合的獅鷲族在法術之中繞開了麵前的深海種,向著深海鎮的軍隊而去。
一部分藏在懸浮山中的獅鷲族向著地麵俯衝,衝向那些人類。
陸懸河在高空之上往下看,心中的猜測成真,卻沒有一點開心,
“還好在軍隊集結之後把我這個沒有任何根據的猜測告訴了他們,也算是提前做準備了。”
“到底是誰想要針對我。”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年輕的巫師也極為困惑,
“為什麼蛛網要如此的針對這個新生的人類領主?”
“哎,你什麼都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會被派來這裡?難道因為你是人類?”
“巫師從來沒有種族。”
年輕巫師肅穆的回答道。
“你是對的。你知道最近人類那一場大遠征嗎?”
“我知道,似乎已經敗亡了。”
“是的,蛛網真正的力量,就在那裡,這個幾百年以來,最為強大的人類領主之所以死在大遠征半途,必須要多謝這隻蜘蛛編織的網,超乎所有意料的正中網心。”
“而這裡,隻是因為這個年幼的人類領主引起了太多的注視,以及做成了在當下人類根本不可能做成的事情,所以臨時的蛛網落在了這裡,但似乎,這個年幼而弱小的人類領主在一開始就沒有落入蜘蛛網中啊。”
老巫師說完臉上勾勒出一抹微笑。
“這隻蜘蛛它”
“它最喜歡用人類的意誌撥動蛛網,越是堅毅者越是能助它織出絢麗的絲線。”
年輕巫師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地上和天空的戰爭同時進行。
苦修者卻沒有參與進去,他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在痛苦之中淬煉的精神賦予了他極為敏銳的直覺。
有一個敵人,一個看不見的敵人正虎視眈眈的注視著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