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城至江夏,不過半日或一日行程。曹操北退後,吾等可乘機攻占江夏,再圖荊州各郡,主公大業可期。”
諸葛亮言辭懇切。
“原來如此,多虧孔明點撥,令我茅塞頓開。”
劉備緊握諸葛亮之手,笑容滿麵,卻又迅速斂容。
“軍師,你之前答應江東十萬箭矢,三日之內如何籌得?”
劉備問道。
“主公勿慮,亮已有計較。待取來十萬糧草,主公即刻起兵鄂城,招募勇士,趁曹孫相爭,奪取江夏。”
諸葛亮鄭重囑咐。
“軍師用心良苦。”
劉備頷首。
十萬糧草在手,鄂城再募萬兵,攻取江夏,未嘗不可。
兩日後,江陵。
南國冬日較北方溫和,風雖刺骨,不似北地嚴寒。蘇晨數日蟄伏營帳,不願外出。
今日天朗氣清,他移椅至外,享受陽光。
趙陽在旁,烤串流涎,撒料畢恭,置盤上桌。
蘇晨默不作聲,不敢妄動筷箸。
營外,郭珠喬裝混入,自城中攜曹軍裝備,潛入輜重營,尋蘇晨後便不願離去。
二人不同帳。
郭珠嗅香,眼巴巴望著盤中鹿肉羊排。
偷瞄蘇晨,見其閉目養神,便悄悄伸手,筷夾羊排,送入口中。
刹那,味蕾綻放。
美味至極。
她眯眼享受,一臉陶醉。
恰此時,蘇晨醒來。
陽光下小憩,愜意無比。
郭珠急掩咀嚼之口,卻因貪食臉頰鼓起,泄露天機。
蘇晨忍笑。
“想吃便吃,何必遮掩。”
他搖頭,亦夾羊排品嘗。
嗯,少了孜然風味。
回到帳篷,他從內中取出一小撮孜然,輕輕撒在食物上。
再次品嘗,味道確實更為鮮美。
郭珠品嘗了一塊鹿肉後,又取孜然點綴於羊排之上,緩緩送入口中。
嘴角不經意間沾上了油漬,她連忙用手帕細心拭去。
“嗯?”
蘇晨麵露疑惑。
自來到輜重營,郭珠仿佛變了個人,舉止間多了幾分拘謹,全然不見往日的女王風範。
趙陽烤製了諸多美食,蘇晨邊品嘗邊望向暫停進食的郭珠:“還要再吃點嗎?”
“我已足夠。”郭珠擦拭著手與唇,輕輕搖頭。
“食量變小了嗎?”
蘇晨並未細問,轉而招呼趙陽一同享受佳肴。
幾番燒烤過後,再飲幾口果酒潤喉。
這般悠閒自在的生活,令人倍感愜意。
……
與此同時,
曹操抵達江陵,已多次召集軍事會議。
此刻,正是第五次。
全軍正緊鑼密鼓地籌備對江東的進攻。
軍師離間計奏效,孫昭返回江東引起官員警覺,孫權忙於應對,曹操大笑不止。
此外,孫權與周瑜前日發生爭執,周瑜負氣返回柴桑,大都督之位空缺。江東水軍雖列陣長江兩岸,卻遲遲未有動作,為曹操贏得了更多準備時間。
然而,孫權贈鄂城於劉備之事令曹操憂慮。劉備雖未至鄂城,卻在武昌地區積極備戰,意圖擴張勢力。
劉備兵力僅萬餘人,暫不構成威脅,但仍需謹慎對待。
當前局勢,儘在曹操掌控之中。
唯有一事令其煩惱:長江水流湍急,戰船搖晃,北方將士初登舟船,站立不穩,暈船嘔吐,士氣受挫。
幸得軍師提醒,醫官隨行,局勢才未至更糟。
荊州水軍雖稍強,即便蔡瑁、張允暗中訓練,仍不及江東水軍。
數天前,荊州水軍在漢津口遭遇大敗,使曹操深切體會到兩軍實力的懸殊。
尤其是他麾下的普通北方士兵,更顯得力不從心。
此時此刻,他對江東已心生畏懼。
皺眉間,曹操掃視廳下眾謀士,程昱、荀攸、賈詡、陳群等皆在,武將卻稀少。夏侯惇守江陵,曹仁備水戰,夏侯淵管糧草。曹操居中,掌全局。
當前之困,乃士卒暈船。
“多日商議,對士卒不善水戰,可有對策?”曹操問。
眾人搖頭,皆為北人,難解水戰之謎。
曹操愁緒更濃,思及軍師之言,欲尋機請教。
此時,龐統急出列,至堂前,向曹操行禮。
“主公,末將有一策,或可解憂。”
曹操神色微動,知龐統乃江東臥底,留至今日,隻為待其獻計,反製江東。
曹操笑顏展露:“士元有何良策,速速道來,若成,必重賞。”
眾謀士目光聚焦於龐統,欲觀其“鳳雛”之才。
龐統笑道:“主公麾下北將,暈船因久居陸地。若使船隻如陸,暈船自解。”
曹操點頭:“理雖如此,江水無常,如何使船平穩?”
龐統笑答:“主公可將戰船相連,鐵鏈固定,船間鋪板,則戰船一體,江上亦如平地,甚至可馳馬其上。”
曹操愕然,心讚其妙,此法可減船晃。
“士元此計,甚妙。”
“果真是鳳雛,智者也。”
曹操滿目喜悅,“早知此計,何必憂懷。”
然而,他心中警覺陡增。
若非軍師提醒,他幾乎遵循龐統之計。
那將直接落入孫劉聯軍的陷阱。
儘管他對龐統之計的具體後果尚未明了,但直覺告訴他其中暗藏巨大風險。
“主公過獎,我隻是為主公分憂。”龐統謙遜地退回原位,默默站在角落,未顯功高。
若是往常,曹操定會讚賞此等才高不傲之人。
但他深知,龐統此舉既為自保,又消他人疑慮。
好一個龐士元!
曹操不易察覺地望向龐統,笑稱:“暈船之事已解,諸位依計行事。十日後,決戰江東,速去準備。”
曹操心意已決,揮手示意眾人退去。
待人散儘,他即刻與許褚前往輜重營。
程昱等人見狀,滿心疑惑,主公如此匆忙,究竟所為何往?
好奇心驅使,幾人相視一眼,悄然跟隨。
見曹操步入輜重營,眾人麵麵相覷,心中大膽猜測:
難道那位神秘謀士,一直伴隨主公左右,竟藏於輜重營中?
他們雖多次揣測此人身份,卻未曾料到其隱匿於此。
“大隱隱於朝,小隱隱於野。”
“真乃高人,藏身之處如此獨特,低調至極。”程昱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