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過來吧。”
蘇晨招呼眾人,奉上熱茶。
“先飲茶。”
繼而,他望向緊盯黃忠的曹操,笑道:“丞相以為如何?”
“無雙猛將也。”
曹操心生惜才之情,道:“漢升,我欲上表朝廷,封你為揚威將軍,統率兵馬兩萬,日後聽從軍師調遣,專司保護軍師之責。”
黃忠望蘇晨一眼,得其首肯,遂單膝跪地:“多謝丞相!”
“快起。”曹操大笑,轉而問魏延,“文長,願為黃老將軍副將乎?”
魏延瞥蘇晨一眼,連忙應承:“末將領命!”
“好!”曹操點頭,複看向蘇晨,滿麵喜色,“軍師,漢升才能出眾,且其年齡頗具迷惑性,軍師選他,定是基於此吧?”
“正是。”蘇晨笑道。
黃忠若不顯武藝,猶如普通老者,無甚特彆。
近來為黃敘病情奔波,更顯瘦弱憔悴,無須偽裝,便能引人同情。
曹操點頭,略一思索,忽眼前一亮:“軍師欲行內外夾擊之計,假意攻破江陵城門?”
“然也。”蘇晨微笑,“吾欲使文長扮作水賊,於長江上製造混亂,誘郭珠與漢升現身,再由劉備軍相救。”
“入城後,郭珠與漢升聯絡城內世家,召家丁,予漢升三百精銳,趁夜突襲北門,可一舉成功。”
“北門一破,即以信號為令,夏侯將軍大軍直搗敵巢。”
此計自蘇晨遇郭珠時便已籌謀。
若無此計,縱郭珠再美,蘇晨亦不願冒險與之長談。
其一,欲得郭珠青睞;其二,借其身份入城。
加之黃忠隨行,內外夾擊,方可破門。
郭珠與黃忠乃計劃核心,缺一不可。
無郭珠,無法入江陵;無黃忠,誰能敵關羽、張飛?
至於他人,劉備非愚鈍之輩,豈容許如許褚者輕易入城?
唯黃忠有此良機。
“妙計!”曹操大喜,此計無懈可擊。
且諸葛亮此刻身在江東。
江陵城內缺頂尖智者,何人能窺其奧秘?
劉備若覺有異,豈會防一弱女子與老翁?
此乃心術較量。
加之張飛勇猛而少慮,關羽高傲難屈,
令其監視郭珠、黃忠,恐皆不悅。
人心亦在其算計之中。
曹操暗讚,軍師非凡人。
智近乎神!
“咦,軍師是否遺漏甘寧?此計似未涉他。”
曹操忽問。
“甘興霸非為此役而來。”
蘇晨輕啜茶,笑道:“丞相可知甘寧所長?”
“未知。”
曹操搖頭。
昔日隻因蘇晨求太守詔書,方知此人取江夏。
其餘不詳。
“甘寧善水,水中如魚得水,且曾為錦帆賊,熟長江水路。”
“吾欲遣甘寧率五十水鬼及千名水軍精銳,攻江陵後,與夏侯惇共驅劉備軍至淺灘。
待其水船減速陷困境,再以江夏水船撞擊。”
“劉備、劉琦必無防備,水船被撞毀,士卒必亂。
彼時,夏侯將軍隻需派船以箭壓製沉船士卒即可。”
“即便劉備、劉琦僥幸逃往江東,亦隻剩潰敗之軍。
此疲憊之師,正好送予江東,耗周瑜糧草。”
曹操聞言,不禁倒吸冷氣。
布局何其精密!
計策何其陰狠!
意在逼劉備、劉琦至絕境。
瞥蘇晨一眼,心中震撼。
幸蘇晨為己方軍師,非孫權、劉備之屬。
否則,對此毒計,自己恐夜不能寐,食不甘味。
儘管此計略顯無情,但戰場上從無慈悲。
勝敗分明,強者為王。
曹操對此無異議,反倒頗為讚賞。
劉備損失愈重,曹操攻江東時阻力愈小,傷亡亦減。
“按軍師之計行事,即刻召回甘寧,聽其調遣。”曹操下令。
“如此甚妙。”
此事不宜再拖。
若諸葛亮察覺曹操大軍將攻江陵,必勸劉備撤至江東。
劉備若逃,吾之籌謀皆空。
此時,黃敘走出,單膝跪地:“丞相,恩公,請允我與父共赴戰場。”
他內心激動,再難抑製,挺身而出。
“敘兒,你身體未愈,需靜養,豈能上戰場?回去!”黃忠怒道。
慈父之心,亦不容子冒險。
戰場凶險,生死無常。
身為戰士,戰死沙場為榮,然家族血脈亦重。
黃敘為黃忠獨子,黃忠無論私情道義,皆不容其赴戰。
“父親,我不願退。”
“我從未如此堅定,願隨軍出征。”
“願仿父親之偉業,死而無憾。”
黃敘雙膝跪地,目光堅定。
黃忠怒極,愛恨交織。
他讚黃敘成長堅韌,亦憂其倔強,視死如歸,如己一般。
“隻要我尚在軍中,你絕不可參戰。”
“此事已定,勿再言!”
黃忠嚴詞拒絕,不留餘地。
黃敘則堅稱已成年,命運自主。
“亂世男兒,當仗劍立功。
我已十六,自當決斷。”
若父親堅決反對,兒子唯有長跪不起。
言罷,黃敘決然跪地,態度毫不動搖。
黃忠神色複雜,內心翻湧。
此時,蘇晨徑直上前,一巴掌打在黃敘臉頰,眾人皆愕然。
黃忠眉宇輕顫,欲言又止,終化為一聲長歎。
雖心疼兒子,但麵對恩公之舉,他無言以對。
黃敘捂著臉看向蘇晨,眼中滿是委屈。
“逆子!竟敢違背老將軍之意!你的禮義廉恥何在?”
“不遵父命,即為不孝。”
“大漢以孝義治國,我以為你病愈後能理解黃老將軍的苦心,沒想你仍固執己見,不知輕重。”
“你渴望建功立業,想向世人證明自己已康複,讓父親以你為榮,不再擔憂……但你要記住,黃敘,你所為並非黃老將軍所願,他隻望你能平安。”
“你若安好,便是最大的孝順。”
黃敘神色迷離,滿臉羞愧:“先生……”
“彆叫我,若你還認我為先生,就給我……”
“滾回去!”
蘇晨怒極。
他理解黃敘的心思,但不讚同其行為。
青春年華,何必急於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