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說完,便沒了下文,元朝木著臉站在一旁。
地上的宣紙扔一張又一張,裴翊始終沒有寫完一個折子!
索性起身:“蘇婉寧查清楚了嗎?她身後的人是誰?”
“蘇婉寧在江陵認識的人都查過,沒有破綻,她經常往返京都,屬下已經派人去京城查了。”
元朝知道,主子問這麼多,就想找個借口,正大光明的去裴府而已!
“屬下查到,金大富跟蘇侯有銀錢交易,可要傳喚蘇侯爺?”
裴翊聞言看他一眼,元朝低眉一臉木然。
“這點小事怎麼能勞蘇侯跑一趟。”
裴翊說著,就要出門,走到門口,想想又返身,換一身紫色官服,辦公事怎麼能著素服!
元朝跟裴翊出門的時候想到元祿,一向木然的臉露出一絲微笑。
元祿被裴應容快纏死了!
“怎麼回事兒,我侄兒說了要見我的,是不是你們沒告訴他我在等著。”
裴應容一開始態度堅決又倨傲。
把元祿當成奴婢使喚。
元祿剛開始還好言好語,後來就扯出一張笑臉,話也不說。
任由裴應容折騰,隻有一句話:“主子公務辦完會來的。”
裴應容等啊等,等到心焦。
元祿以為她等不到會走,可她不但不走,還對自己動手動腳!
“大人啊,我知道你們辛苦,來,這是一些銀錢,你們拿去喝茶。”裴應容拿出幾錠銀子硬塞。
元祿不理,她就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人家身上抹,甚至還去扯元祿的衣袍威脅:“再不讓我見我侄兒,我就告你非禮我!”
元祿徹底笑不出來了!他要去找元朝,這個瘋婆子想霸占他!
元祿快發飆的時候,一個侍衛進來:“都衛大人讓小的來告訴指揮史大人,金大富在獄中已認罪,撞牆自儘。”
都衛大人?元朝?
他這是什麼意思?
元祿想了想,突然明白,元朝是想給他解圍!
“夫人您也聽到了,金大富已死,屬下要去抓他的同黨,您請自便。”
裴應容目瞪口呆,死了?她剛承認的女婿,一聲丈母娘都沒喊過就死了!
她女兒怎麼辦?!
下一刻,她忙鬆開元祿的衣襟,她要趕緊跑才行,金大富是犯了事兒的,萬一連累她怎麼辦?銀子再好,哪有命好?
蘇府。
薛若若最終沒有抵住蘇婉寧的請求,還是去看了蘇景和。
“薛姐姐,昨日是發生什麼事了?為何哥哥回來就把自己往死裡灌,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薛若若無言,她說過很多遍,她跟蘇景和已經不可能,是他苦苦糾纏,不願意放過自己。
看他一臉虛弱躺在床上,薛若若心裡也很難受。
“寧寧,你能勸勸他嗎?你也知道我如今的身份,我們不可能了。”
蘇婉寧歪頭:“為何不可能?哥哥從未嫌棄過你的身份,你該知道的。”
“我知道,以薛姐姐的傲氣定不會做妾,寧兒也不會讓薛姐姐做妾,寧兒有辦法讓你們終成眷屬,薛姐姐信我嗎?”
蘇婉寧一字一句說的很認真,薛若若很心動,若是沒有進裴府前,她願意試試,可現在……
“寧寧,你不用費心思,我跟蘇景和,不可能了!”
蘇婉寧能感受到她是願意的,可是,她有顧慮。
蘇婉寧還想說什麼,門外突然想起蘇侯的聲音。
“裴世子請。”
下一刻,蘇侯帶著一身玄衣的裴翊進來,薛若若下意識後退。
蘇婉寧看她一眼,終於明白,她顧慮的是什麼。
三年前,她能拆散兩人,三年後,蘇婉寧相信,她也可以!
“父親,裴世子。”
薛若若也跟在後麵行禮,明顯感覺到攝人的目光掃向她,她又退了一步。
她答應過不再見蘇景和,卻食言了!
薛若若不想多留,蘇婉寧也不想見裴翊!裴翊居然敢摔斷她的腿,這筆賬她遲早要算!
踏出門,隻聽蘇侯罵一句:“這不孝子居然喝到昏迷不醒!”
薛若若不知裴翊為何要來,她心不安,告彆蘇婉寧就要離府。
卻在前廳拱門口遇到裴翊,四目相對,薛若若率先垂下眼,若無其事的離開。
剛走出府,元朝立在前方:“表小姐,主子有請。”
馬車裡薛若若忐忑不安,她昨日得知他燒的隻是個信封,終於放下心,卻沒躲過他遞來的酒。
後麵她就什麼也不記得。
他扣下戶籍,她就隻能求他!還得求他請七爺為薛昭調理。
她自知自己沒有那麼大麵子,請裴府七爺為薛昭看病!
裴翊一路寒著臉把人帶回府衙。
“世子,我昨日,可有失態?”薛若若受不了他的眼神,隻能先開口!
裴翊盯著她,涼涼勾唇,那眼神讓她頭皮發麻。
“過來。”
薛若若看著眼前修長有力的大手,隻能緩緩抬手握住。
“啊!”
他用力把人拽進懷裡,壓在窗台上,眼神莫名:“你昨日叫我一整夜爹爹。”
“什麼?”薛若若不信,怎麼可能?
裴翊眼眸微暗,她沒叫,他卻當爹又當娘!
裴翊隻是擁著人,心裡就升起一股邪火,想要她!一定是中毒這些年壓抑太狠,才會一發不可收拾。
“叫我。”裴翊看著她,眼神裡有赤裸裸的意欲!
薛若若心悸,攥緊手:“世子。”
裴翊不滿,暴戾附身:“名字。”
薛若若臉泛紅,床笫間逼她叫便罷了,現在,她叫不出口。
她羞怯,麵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裴翊想讓她哭,讓她求,想看她攀著自己情動的模樣。
她很不乖,明明答應他不再見蘇景和!
他暴戾隱忍的樣子很可怕,薛若若覺得自己腰肢都快斷了!
“玄卿。”
“我沒有見蘇景和,我就是路過,他沒醒。”
薛若若突然福至心靈,沒頭沒尾的冒出這麼一句。
裴翊滿心要冒出來的暴戾戛然而止。倏然笑了!
他從來不知道她有如此可愛的一麵。
薛若若麵色更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
骨相極好的手探上她脖頸,薛若若動也不敢動。
大手劃過她的臉,冷白鎖骨,緩緩向下。
薛若若眼睫輕顫,想把自己縮起來。裴翊黑眸燃燒著克製不住的烈火,他已經忍太久了!
沉重的吻落下,他的唇冰涼,帶著不容拒絕的侵略,強烈占有欲,似乎要把她撕碎。
“不要。”薛若若齒縫間溢出兩個字。
青天白日,窗門大開,他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