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和的話薛若若都聽到了,就是因為聽到心才會更痛。
在她眼中,蘇景和溫柔和善,對她百依百順,是極好的夫婿。
她自小失去娘親,被繼母養的刁鑽,蘇景和也從來沒有嫌棄過她。
從來都是很溫柔,很耐心的,順著她。
薛若若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什麼感情,卻知道,自己是願意嫁他的。
退婚那一日,她剛得知父親的死,根本沒有時間想婚事,待到一切過去,她已經沒有感覺了。
可如今聽到蘇景和的話,她突然覺得,她似乎錯過一個還不錯的相公。
以後,還會有人無條件的包容她嗎?
走神間,外麵的聲音消失,薛若若顧不上傷心,起身,也不走門,抓一個凳子就去爬窗,她不想留在這裡。
現在這種時候,她不想麵對裴翊,她怕自己控製不住,想流淚。
裴翊的占有欲她是知道的,隻要是他的東西,心裡眼裡就隻能裝著他!
他本就對她跟蘇景和的關係耿耿於懷,又聽到那麼一番話,一定會磋磨她的!
隻是她沒想到,裴翊居然就在窗外。
一雙狹長的狼眼悠悠的看著她。
薛若若嚇了一跳,沒有控製住自己,腳一滑就要撲到地上。
裴翊把人接在懷裡。
微微用力又從窗子上跳進去。
薛若若攥緊他的衣袖,被蘇景和帶出來的悲傷情緒也嚇沒了。
“在想蘇景和?”深邃幽冷,邪魅森寒的眸子,深深地凝望她,薛若若抖了一下。
“我不懂你說什麼。”
“嗬,是不懂還是不想說?”
薛若若低頭,做鴕鳥狀。
裴翊瞳孔微沉,晦澀不明。低沉暗啞的話語,似乎禁錮著一頭野獸。
“舍不得?”
薛若若頭皮發麻:“我沒有。”
裴翊見她躲閃,心裡湧起一股殺意。
他呼吸微沉,捏住她下巴,強烈的占有欲像要將她碾碎。
薛若若忙後退:“世子,能不能先回府?”她不想在這,總覺得,蘇景和隨時會回來的樣子。
他鉗住她,下一瞬,帶著強烈占有欲的吻重重落下,嗓音低啞,伴隨著含糊不清的話:“就在這。”
萬花樓是江陵最大的酒樓,吃喝玩樂樣樣俱全。
三樓以上都是江陵權貴的私有雅間。
設有專門浴房。
裴翊尤其喜歡在浴房,看她站立不穩,隻能攀著自己的樣子。
“薛若若,我是誰?”
薛若若腳下滑溜,隻能緊緊抱住他精瘦的腰。
墨發淩亂散在她的臂彎裡,麵若桃李,唇紅如血,眼尾泛起一片淡粉色,眼裡水霧彌漫,輕微地喘著氣。
一副勾人的妖精樣子,看得裴翊眼紅。
“玄卿。”裴翊喜歡她在床第間叫他玄卿,格外讓他熱血沸騰。
後夜裡,薛若若才如一條死魚般躺在床榻上,動也不想動一下。
裴翊生龍活虎的躺在她身邊,眼神依舊帶著濃濃的渴望。
薛若若心裡發怵,不敢休息太久,待體力恢複立馬起身。
“去哪?”
裴翊突然拽住她的手腕,薛若若捏緊手:“我不回去吉祥會擔心的。”
裴翊盯著她玲瓏的身子,明顯不想放過她。
“借口。”
想把人拉回來繼續欺負!
卻見她白皙膚肉上都是自己弄出來的斑駁,裴翊眼神幽暗,突然甩開她:“滾吧。”
薛若若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就變了臉?
可她管不了這麼多,撿起自己的衣衫跑出去,生怕慢一步他反悔。
裴翊咬住舌尖,直到舌尖出血,手中佛珠變成粉末,他眼中的戾氣才漸漸消退。
薛若若沒想到,她沒走幾步,剛拐彎就見蘇婉寧立在欄杆旁。
悠悠的看著樓下。
薛若若本想後退又不好意思:“寧寧,你怎麼在這兒?”
蘇婉寧轉身,鼓起臉,可愛的圓臉上都是幽怨!
“薛姐姐,我想死你了!嗚嗚……”
薛若若被她撲到懷裡,差點摔倒!
“寧寧,你怎麼在這?”
蘇婉寧避而不答,趴她懷裡不起,還在她頸間深嗅:“薛姐姐身上是什麼味?”
薛若若臉微紅,大概是那人身上的味道,裴翊身上常年有一種鬆木香,似楠木又似崖柏。
“沒什麼,寧寧這麼晚為何還不回去。”
蘇婉寧終於放開她:“準備回,送薛姐姐一程如何?”
夜色已深,薛若若自然不想徒步,索性坐上蘇婉寧的馬車。
“薛姐姐跟兄長不可能了嗎?”
蘇婉寧靠她很近,眼圈紅紅,無比可憐的樣子。
薛若若不知道怎麼說:“無論如何,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若蘇婉寧嫌棄她的身份,她自然也不強求。
“不一樣,薛姐姐,我一直想讓你做我嫂子,你知道的,怎麼突然就···”
“寧寧,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蘇婉寧不甘心:“不,你跟我兄長明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定不會就這麼散了,薛姐姐,你等著,我一定想辦法,讓你正大光明的嫁到蘇家,當我的嫂子!”
薛若若皺眉:“寧寧,我如今是罪奴,也不想再見蘇世子,你不用白費心思。”
蘇婉寧眼淚盈盈:“不行,兄長沒有你會死的。”
薛若若不知道怎麼說。
她是在蘇景和之前遇到蘇婉寧的,那時剛好是她跟裴翊決裂的時候。
蘇婉寧可愛善良,像一個小太陽一樣,哪怕她囂張跋扈,蘇婉寧也半點不在意她的脾氣。
跟在她身後姐姐長姐姐短,起初她覺得蘇婉寧煩,後來,漸漸就習慣跟她玩。
那日畫舫蘇婉寧送她一件很漂亮的舞衣,她一時高興就在畫舫上翩然起舞,待她停下才發現,一個俊逸溫潤的少年在旁邊看癡了。
蘇婉寧跳出來:“薛姐姐,這是我哥,蘇景和,江陵有名的大才子!”
薛若若當時很窘迫,意外的沒有盛氣淩人,後來因為蘇婉寧的原因,她對蘇景和一直很客氣。
就算看到他跟裴翊在一起,也沒有討厭過他。
到底什麼時候起,她跟蘇景和就在一起了呢?
萬花樓。
元朝敲門而入,隔著屏風稟報。
“主子,人安全回去了,蘇家小姐送的。”
裴翊淡淡:“嗯,”一聲:“再送一串佛珠過來。”
元朝驚訝,又碎了?
這個月第幾個了?
“主子可要召七爺回來?”
“不用,出去。”元朝忙閉嘴,麵無表情的退下。
元朝送佛珠的時候被元祿看到,他忍不住上前:“主子的病要發作了?”
元朝冷冷看他一眼:“隔牆有耳。”
元祿忙捂唇做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