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沈南星在接到霍雲庭的質問時,正在江邊吹風。
雖然極不情願,沈南星還是給他發了個定位。
江風獵獵,沈南星平靜的望著江麵,任由發絲淩亂。好似在江城的三年裡,她一次也沒想起過那邊的家。
一江兩岸,完全是不同的風景。
江城的風很急,吹得睫毛翼動,一點也不像家的那邊。
她迎著江風朝著陽光伸出手,翻轉手腕輕輕一握,企圖握住點什麼。
身後響起細微的腳步聲,沈南星沒想到霍雲庭真的來了。
但也隻是看了他一眼後繼續把目光投向遠處。
霍雲庭憋著一肚火,本想趁機發泄,可江風卻將她的發絲送進了掌心,一絲異樣的感覺在他心中騰起,火氣莫名消散了大半。
“想家了?”霍雲庭輕聲詢問,循著她的目光望向對岸。
除了望不到儘頭的江麵,什麼也沒有。
他過來就是為了質問她找工作的事情,沒想到此刻卻不忍心打擾到眼前的一片寧靜。
“那邊的樓房很矮的,不像江城,在很遠的地方都可以看見這裡的高樓大廈。所以江城的人都把這條江稱為‘金錢江’。”
沈南星難得想說說話。可能人在難過的時候總愛講一些有的沒的。
霍雲庭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看,“你也覺得是金錢江把對岸的財富吹到了江城?”
“無稽之談罷了。”
江邊的風又冷又大,一點也不像對岸那麼柔和。到底是兩個不同的地方。
沈南星發抖的撫了撫雙臂,不經意間瞥見霍雲庭脫外套的動作一頓,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又穿了回去。
“我以前住的地方有個好聽的名字。”
難得她願意主動提起,霍雲庭沒有掃興的應了一聲,“哦?”
“它叫小鹿鎮。”
沈南星看眼霍雲庭,發現他目光遠眺,似乎並沒有在聽,但不妨礙她回憶,“運氣好的時候甚至能看到被譽為小鎮保護神的白鹿,渾身雪白,眼睛大大的。如果能摸上一摸,餘生都會平安順遂。”
說起這些,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揚,眉眼裡帶著一股子懷念之色。
小時候為了摸到白鹿,爺爺帶著她在雪地裡蹲守了三天,差點迷路,但好在如願以償了。
可長大以後,平安倒是應驗了,但一直命運多舛。
聽她的描述,霍雲庭忽然想到彆墅的院子很大,足以養一個,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你一隻。”
大風拂過,霍雲庭的聲音在說出口時已經被削弱大半,傳到沈南星耳中時隻有零散的尾音。
沈南星並未深對方說了什麼,反而主動提起離開。
這裡太冷了。
可等她腳步都踏出去了,霍雲庭卻遲遲不肯動身。
一句意味不滿的話傳入沈南星耳中。
“你在對岸生活了那麼久,就沒想過回去嗎?”霍雲庭站在陽光裡,可整個人卻透著一股捉摸不透的深沉。
她呼吸一沉,自然是要回去的。
隻不過不是現在。
心裡的話她不敢對霍雲庭說,隻道:“在這邊生活習慣了。”
他突然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還有,他的公司在市中心,怎麼突然要跑來找他,該不會是被他發現找工作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