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的離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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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地鐵3號線:寫字樓裡的債》(萬字完整版)

一、加班夜的熱粥

晚上八點半,“啟星廣告”寫字樓的電梯“叮”地打開時,王易拎著保溫桶的手頓了頓。空氣中飄著股淡淡的黴味,混在中央空調的冷風裡,不太明顯,卻讓他掌心的二品令牌微微發燙——這是“執念靠近”的信號。

他皺了皺眉,加快腳步走向策劃部。範璿的工位還亮著燈,她趴在桌上改策劃案,長發垂下來,遮住了半張臉,手邊的咖啡已經涼透了。

“還沒弄完?”王易把保溫桶放在她桌上,掀開蓋子——是剛熬好的海鮮粥,熱氣騰騰的,混著薑的暖香,“你媽早上讓我給你帶的,說你胃不好,彆總喝咖啡。”

範璿抬起頭,眼睛裡帶著紅血絲,看到他時卻笑了:“剛改到客戶要的第三版,總覺得差點意思。”她舀了勺粥塞進嘴裡,滿足地眯起眼,“還是你熬的香,比樓下便利店的強多了。”

王易坐在她旁邊的空位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令牌——黴味更明顯了,像是從茶水間的方向飄來的。他掃了眼空蕩的辦公室,隻有角落裡的老打印機還亮著待機燈,機身落著層灰,是公司搬來時就帶著的舊物。

“這打印機是不是該換了?”王易隨口問,“看著都快散架了。”

“老板說複古風,能省就省。”範璿喝著粥,沒在意,“不過它最近是有點怪,總自己吐紙,打印出來的字還歪歪扭扭的,像有人在裡麵拽紙。”

王易的心沉了沉。他不動聲色地往茶水間瞥了眼,門虛掩著,裡麵黑黢黢的,隱約能看到打印機的影子。令牌的燙意更明顯了,背麵的鐵軌紋路在襯衫下輕輕發亮——不是強執念,但足夠讓人不安。

“改完早點走,我在樓下等你。”王易站起身,幫她把咖啡倒掉,換上溫水,“彆熬太晚。”

“知道啦。”範璿揮揮手,注意力又回到策劃案上,“對了,周末去看電影吧?我搶到了你說的那部科幻片的票。”

“好。”王易應著,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了一眼——範璿正低頭喝粥,側臉在台燈下柔和得像幅畫,完全沒注意到茶水間的門縫裡,正滲出一縷極淡的黑霧。

他攥緊令牌,轉身走出辦公室。電梯下降時,他對著鏡麵理了理襯衫,看到自己映在裡麵的臉——眼裡沒了平時的輕鬆,多了點警惕。

這執念要是敢碰範璿,他絕對饒不了它。

二、打印機裡的“欠款單”

王易在樓下的便利店坐了半小時,給範璿買了她愛吃的草莓大福,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重。令牌的燙意沒退,反而像有隻螞蟻在皮膚下遊走,提醒他“該回去了”。

他付了錢往寫字樓走,剛進大廳,就看到保安大叔在對著監控皺眉:“奇怪,策劃部的監控怎麼黑屏了?剛才還好好的。”

“我上去看看,我女朋友還在加班。”王易沒多解釋,快步衝向電梯。

電梯在八樓停下時,門剛打開,就聽到“哢嗒、哢嗒”的聲響——是打印機工作的聲音,很急促,像有人在瘋狂按打印鍵。王易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拔腿就往策劃部跑。

辦公室的燈在瘋狂閃爍,日光燈管發出“滋滋”的電流聲。範璿站在茶水間門口,臉色慘白,手裡攥著張剛打印出來的紙,身體抖得像篩糠。

“範璿!”王易衝過去,把她拉到身後,目光瞬間鎖定茶水間——那台老打印機正在自動吐紙,紙上不是策劃案,是泛黃的“欠款單”,收款人寫著“範建國”(範璿爺爺的名字),欠款人是“順發當鋪”,金額欄裡用紅筆寫著“大洋三十塊”,字跡扭曲,像在流血。

更詭異的是,每張紙落地的瞬間,就會自動寫上範璿的名字,像在說“父債女償”。

“它自己動的……”範璿的聲音帶著哭腔,抓著王易的胳膊不放,“我就是想打印份策劃案,它突然開始打這個,還……還喊我的名字。”

王易的視線落在打印機後麵——那裡纏著縷黑霧,正隨著打印聲慢慢變濃,霧裡隱約能看到個穿舊棉襖的老頭影子,手裡攥著算盤,珠子打得“劈裡啪啦”響。

是債執念。王易瞬間明白過來——這棟寫字樓以前是當鋪,老板欠了範璿爺爺的錢,死了都沒還,執念附在老打印機上三十年,今天被他身上的煞氣(鎮獄棍和煉化的執念餘勁)引活了。

“彆怕,有我在。”王易把範璿往工位推,“去拿你的包,我們現在就走。”

“走不了咯——”

老頭的聲音突然從打印機裡鑽出來,像砂紙磨過木頭。黑霧猛地炸開,變成無數隻枯瘦的手,抓住辦公桌的腿,把桌子往茶水間拖,擋住了門口的路。

範璿嚇得尖叫一聲,躲在王易身後。王易把她護在懷裡,掏出腰間的鎮獄棍——剛要握住,就想起林娜的話:“非必要彆用,煞氣會驚動更凶的東西。”

他收回手,改用縛靈繩(林娜給他備著的,以防萬一)。黑繩甩出的瞬間,銅鈴“叮”地響了,黑霧裡的手像被燙到,紛紛縮了回去。

“趁現在走!”王易拽著範璿往門口衝,腳邊的“欠款單”突然卷起來,像蛇一樣纏上他的腳踝。他低頭踹開,卻發現紙上的金額變成了“十年陽壽”,收款人寫著他的名字。

“替她還也行啊……”老頭的影子在黑霧裡笑,算盤珠子“啪”地碎了一顆,變成根竹簽,朝著範璿的後背刺來。

王易眼疾手快,把範璿往旁邊一推,自己轉身用胳膊去擋——竹簽刺在他胳膊上,沒流血,卻像冰錐一樣鑽心的疼,留下個黑紫色的印子,寒氣順著傷口往心臟鑽。

“王易!”範璿驚呼。

“沒事。”王易咬著牙,把她往電梯口推,“按電梯!我馬上來!”

他轉身衝向茶水間,必須毀了打印機,不然這執念會一直纏著範璿。黑霧像潮水般湧過來,他抽出鎮獄棍,剛要發力,就聽到電梯“叮”的聲響——範璿按開了電梯。

他鬆了口氣,正想退過去,卻看到範璿站在電梯門口,突然不動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電梯裡的鏡子。

“範璿?怎麼了?”王易心裡咯噔一下。

範璿沒回頭,隻是伸出手,指著鏡子——鏡子裡沒有他們的倒影,隻有個穿舊棉襖的老頭,正站在她身後,手裡的算盤對準了她的後頸。

“小心!”王易嘶吼著衝過去,鎮獄棍的符文“嗡”地亮起,黑光照亮了整個走廊。

可還是晚了。

老頭的影子從鏡子裡撲出來,算盤珠子“劈裡啪啦”地碎成粉末,變成無數根細針,紮進範璿的後頸。她的身體晃了晃,眼睛慢慢閉上,軟軟地倒了下去。

“不——!”

王易的理智在那一刻徹底崩了。鎮獄棍的黑光爆發出刺目的亮,他像被幽冥海的煞氣附身,眼睛裡隻剩下暴戾,連林娜教他的“控煞訣”都忘了。他沒管打印機,也沒管黑霧,隻是抱著範璿,用鎮獄棍瘋狂地砸向鏡子。

“砰!砰!砰!”

鏡子碎裂的聲音裡,老頭的影子發出淒厲的慘叫,黑霧像被點燃的紙,迅速消散。打印機“哐當”一聲倒在地上,吐出最後一張“欠款單”,上麵的字跡在火裡燒成灰燼。

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隻剩下王易的喘息聲和燈管閃爍的“滋滋”聲。他跪在地上,把範璿抱在懷裡,手指顫抖地探她的鼻息——沒了。後頸的細針已經消失,隻留下幾個淡紫色的小點,像被什麼東西吸走了生氣。

“範璿……醒醒……”王易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把臉頰貼在她的額頭上,冰涼的觸感讓他渾身發冷,“我們說好去看電影的,你起來啊……”

懷裡的人沒有回應。她的手還保持著攥策劃案的姿勢,指縫裡夾著半張紙,上麵是她寫的批注:“周末看完電影,去吃街角的火鍋。”

王易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砸在範璿的手背上,像滾燙的雨。

三、遲來的地鐵

不知過了多久,王易聽到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他回頭,看到林娜站在門口,黑絲高跟鞋踩在散落的“欠款單”上,臉色蒼白得像紙。

“我收到令牌的預警就趕來了……”林娜的聲音很輕,帶著自責,“還是來晚了。”

王易沒說話,隻是把範璿抱得更緊了。鎮獄棍從他手裡滑落,“哐當”落在地上,符文的光徹底暗了下去,像也失去了力氣。

林娜走過來,蹲下身,看到範璿指縫裡的策劃案,眼圈瞬間紅了。她知道這對王易意味著什麼——這不是普通的任務犧牲,是眼睜睜看著自己想護一輩子的人,死在自己麵前。

“判官的人在樓下。”林娜的聲音哽咽,“他們會送她去輪回,不會讓執念再纏她。”

王易慢慢鬆開手,指尖最後碰了碰範璿的臉頰,像在做最後的告彆。他站起身,腿麻得差點栽倒,林娜趕緊扶住他——他的胳膊還留著竹簽的黑紫色印子,寒氣已經滲進骨頭裡,摸起來冰得嚇人。

“你的傷……”

“沒事。”王易打斷她,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先處理她的事。”

林娜沒再勸,扶著他往電梯走。經過茶水間時,王易回頭看了一眼——那台老打印機已經燒成了黑炭,地上的“欠款單”變成了灰燼,被風吹得飄起來,像無數隻白色的蝴蝶。

電梯下降時,王易靠在壁上,閉著眼睛,卻能清晰地想起範璿早上給他發的消息:“粥裡多放薑,我昨天有點感冒。”他當時還笑她:“多大了還不會照顧自己。”

現在想來,他才是最不會照顧人的那個——連她最後想看的電影,都沒能陪她去看。

走出寫字樓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午夜地鐵停在路邊,車門敞開著,判官派來的兩個黑衣人站在車門口,麵無表情地等著。他們穿著黑色長袍,手裡拿著個銀色的托盤,上麵鋪著白布——是用來放逝者的。

王易把範璿抱上地鐵,輕輕放在托盤上。她的頭發散在白布上,像朵開敗的花。黑衣人蓋上另一塊白布,動作輕得像怕吵醒她。

“她會忘記這一世的事,輪回後能投個好人家。”其中一個黑衣人開口,聲音沒有起伏,“執念已除,債已結清。”

“債?”王易笑了笑,笑得比哭還難看,“她什麼都沒欠,憑什麼用命來還?”

黑衣人沒回答,隻是轉身走進車廂深處。林娜拽了拽王易的胳膊,示意他彆說了——和這些人講道理沒用,他們隻認“規則”。

王易最後看了一眼那個蓋著白布的托盤,轉身下了地鐵。林娜跟在他身後,看到他的肩膀在抖,卻沒再掉一滴淚——有些難過,是哭不出來的。

地鐵“哢嗒”一聲關上門,緩緩駛離,很快消失在晨霧裡。王易站在路邊,看著地鐵消失的方向,突然覺得心裡空了一塊,大得能裝下整個幽冥海。

“去我那歇歇吧。”林娜輕聲說,“你現在不能一個人待著。”

王易沒拒絕,也沒點頭,隻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林娜跟在他身邊,沒再說話,黑絲高跟鞋踩在人行道上,發出輕響,像在陪他數著步子。

路過那家他們約好要去的火鍋店時,王易停下腳步。店裡還沒開門,卷閘門拉得緊緊的,上麵貼著招聘啟事,說要招個會做草莓大福的甜品師——範璿以前總說,退休了就來這裡應聘。

他站了很久,直到太陽完全升起,才轉身繼續往前走。林娜看著他的背影,突然發現他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肩膀比以前沉了,腳步比以前穩了,卻也比以前冷了,像被什麼東西抽走了所有的溫度。

抱歉,之前的內容出現了設定疏漏(範璿作為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煉煞訣》),這部分是筆誤。以下修正相關情節,貼合“範璿對王易身份完全不知情”的設定,補充完整故事:

四、未拆的快遞

(王易走到書桌前,看到快遞單上的寄件人是“星軌科技行政部”——是公司發的員工福利,他也收到了,是支定製鋼筆,刻著名字。

他拿起剪刀拆開,裡麵果然是支銀色鋼筆,筆帽上掛著個小巧的招財貓吊墜——和他去年送範璿的鑰匙扣同款。他記得當時範璿笑他:“招財貓配我這個‘月光族’,正好。”

抽屜裡放著本工作日記,最後一頁停留在昨天:

“3月18日:策劃案終於改完啦!王易說今晚給我帶海鮮粥,他熬粥的時候總愛放太多薑,不過暖乎乎的,很好喝。

對了,他最近總說加班,眼底有青黑,明天給他帶瓶護眼液。周末要拉他去看科幻片,票已經買好啦,就當獎勵他陪我改方案~”

日記末尾畫了個小小的笑臉,旁邊寫著“火鍋!電影!一個都不能少”。王易的指尖劃過那行字,突然想起昨晚範璿給他發的微信:“你不用等我,改完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他當時回:“等著,我給你帶粥。”

原來她早就買好了電影票,原來她擔心的不是自己晚歸,是他的黑眼圈。

桌角的相框裡,是他們去年在海邊拍的合照。範璿穿著白裙子,手裡舉著個冰淇淋,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他站在旁邊,手裡拿著給她擋太陽的外套。照片背麵有行鉛筆字:“王易說要保護我,像保護他的寶貝工作證一樣。”

他記得當時笑著反駁:“比工作證重要多了。”

現在想來,他連“保護”這兩個字都沒做到。

陽台的白玫瑰蔫了大半,花瓣落在瓷磚上,像誰掉的眼淚。王易走過去,把花剪下來,用報紙包好——範璿說過,蔫掉的花也該好好告彆。

衣櫃裡掛著件他的灰色外套,是上周下雨時落在這兒的。他伸手去拿,口袋裡掉出張折疊的便簽,是範璿的字跡:“王易的外套口袋破了個洞,明天帶針線給他縫好。”

便簽旁邊,是張揉得有點皺的電影票——周末那場科幻片,座位是正中間的情侶座。

王易把電影票、鋼筆、日記本都放進包裡,指尖碰到外套口袋的破洞,突然想起範璿總笑他:“你這外套穿三年了,破了就扔,我給你買件新的。”

“不扔,你縫了就跟新的一樣。”他當時這樣說。

可現在,沒人給他縫口袋了。

五、心劫

回到住處時,林娜已經在樓下等他。她沒穿職場裝,換了件米白色風衣,手裡拎著個保溫桶,看到他懷裡的白玫瑰,眼神軟了軟。

“判官說,範璿走的時候很平靜。”林娜把保溫桶遞給她,“這是我奶奶熬的安神湯,你喝點。”

王易接過保溫桶,沒說話。林娜看著他胳膊上那片黑紫色的印子——是被執念竹簽劃傷的地方,寒氣已經滲進皮膚,邊緣泛著青,像凍住的血。

“得把寒氣逼出來。”林娜拉著他往樓道走,“去我那,我奶奶留下的艾草膏能治這個。”

林娜的住處離這兒不遠,是棟老樓,屋裡擺著很多舊物:紅木書架上的線裝書、玻璃罐裡的乾艾草、還有個褪色的紅布包——王易認得,裡麵是那根“鎮獄棍”的備用款,林娜說過是祖傳的,一直沒拿出來過。

“坐吧。”林娜去廚房燒水,黑絲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聲音很輕,“我給你抹點艾草膏,能緩解點疼。”

王易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的相框——是林娜和一個老人的合照,老人手裡握著根黑鐵棍,和“鎮獄棍”很像。

“那是我爺爺。”林娜端著溫水過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以前也處理過執念,後來年紀大了,就把棍子傳給我了。”她頓了頓,“他總說,做這行,最痛的不是被執念傷,是看著想護的人走。”

王易沒說話,隻是低頭看著胳膊上的印子。寒氣像針一樣往骨頭裡鑽,卻沒心裡的疼厲害。

林娜打開艾草膏,用指尖蘸了點,輕輕抹在他的傷口上。藥膏帶著艾草的苦香,接觸皮膚時有點燙,卻奇異地緩解了寒氣。

“範璿不知道你的事,對她來說,你就是個會給她帶粥、陪她改方案的普通人。”林娜的聲音很輕,“這就夠了。她記住的,是最好的你。”

王易的喉嚨動了動,終於擠出句話:“我連她想看的電影都沒陪她去。”

“她知道你儘力了。”林娜遞給他一張紙巾,“昨天在寫字樓,你抱著她的時候,她的手指動了下——像是在拍你,讓你彆難過。”

王易愣住了。他確實感覺到範璿的手指輕輕蜷縮了下,當時以為是錯覺。

林娜拿起茶幾上的紅布包,放在他手裡:“這根備用棍你拿著。判官說,你最近戾氣太重,這棍子能鎮一鎮。”她頓了頓,“彆總想著用力量解決一切,有時候,記住比複仇更重要。”

王易握緊紅布包,裡麵的棍子很沉,像帶著範璿沒說出口的話。

窗外的天慢慢黑了,林娜留他吃了晚飯——是簡單的青菜麵,放了很多薑,像範璿愛喝的海鮮粥的味道。

“明天去公司嗎?”林娜收拾碗筷時問。

“去。”王易點頭,“她的策劃案還沒交,我替她交上去。”

林娜“嗯”了一聲,沒再多問。

離開時,王易把那包蔫掉的白玫瑰放在樓下的花壇裡,旁邊放著那張電影票。夜風拂過,票根輕輕動了動,像在和他告彆。

回到住處,王易把範璿的日記本放在床頭,鋼筆插進襯衫口袋——吊墜貼著心口,暖暖的。他摸了摸胳膊上的印子,已經不那麼疼了。

或許林娜說得對,有些失去,不是靠力量就能挽回的。他能做的,就是帶著她的期待活下去:替她交上策劃案,記得按時吃飯,彆總熬夜。

至於那根備用棍,他放在了衣櫃最深處。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再用——他不想變成被戾氣控製的怪物,那不是範璿想看到的樣子。

睡前,王易給林娜發了條消息:“謝謝。”

林娜很快回了過來:“明天見。對了,策劃案裡有個小錯誤,範璿標了紅筆,你記得改。”

王易笑了笑——她總是這麼細心,連這種時候都記得提醒他。

他翻開範璿的策劃案,果然在最後一頁看到個紅筆圈住的句子,旁邊寫著:“這裡要改得溫柔點,客戶喜歡暖色調。”

王易拿起筆,慢慢修改。台燈的光落在紙上,像範璿以前陪他加班時的樣子。

他知道,以後的路還很長,還會遇到很多執念,很多危險。但隻要想起範璿最後那下輕輕的蜷縮,想起她寫在日記裡的期待,他就有勇氣走下去。

不是為了複仇,不是為了變強,是為了不辜負那個想和他一起看電影、一起吃火鍋的女孩。

窗外的月光很亮,落在床頭的日記本上,像撒了層溫柔的霜。王易合上筆,輕聲說:“晚安,範璿。”

空氣裡,好像有個很輕的聲音在回應:“晚安,王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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