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層漸漸染紅,夕陽的餘暉灑在天邊。
“哢嚓!”
相機快門落下的一瞬,他們今天的行程結束了一大半。
“好了,準備下山。”
隨著士郎的招呼聲。
全身心投入拍照中的幾人放鬆。
塞拉提起放在樹下的東西,莉絲從包裡拿出紙巾。
“大小姐,擦汗。”
“嗯。”伊莉雅閉著眼睛讓莉絲擦。
“該下去了嗎?”美狄亞眺望瀨戶內海,風吹起她長長的頭發,和大海的顏色一樣。
而大海總是蔚藍色,浪花一層接著一層。
層層疊疊,無休無止。
這裡是海拔246米的缽伏山。
山上設有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的展望閣。
站在這裡,可以把瀨戶內海,明石海峽大橋,大板灣儘收眼底。
“嗯,要下去了。稍等,我去買個票。”
“我和你一起去,berserker。”
美狄亞收回目光,跟在士郎身後。
她細心的發現,後者有意放慢速度,等著她過去。
“berserker,你沒發現自己真的過於溫柔了嗎?”
“有嗎?”
在這樣的天氣下,從者不會熱,也不會冷。
然而玩耍一天的氛圍,還是讓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
梅花的香氣撲鼻,寒冷的天氣下,他也能獨自盛開。
不看著梅花,士郎差點忘記現在是冬天。
“你生前難道沒有因為這種事而崩潰嗎?”
士郎剛想說沒有,眼前閃過一道穿著紅色外套的背影。
忽的,他沉默下來。
霞光沉淪,萬物寂寥。
等了許久也沒回答的美狄亞歎息:“果然嘛。”
“berserker!”她說:“能告訴我你的真名嗎?”
問出這樣的話,結局大概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這個人不可能告訴她。
即使這樣,她也還是問了出來。
一旦邁出這一步,無論關係或好或壞,此間的相處一定會被打破。
“抱歉,我想不起來。”
回答是那麼的平靜,情緒沒有絲毫動搖。
……
買好纜車票,士郎拒絕了伊莉雅的請求,讓她和美狄亞一起坐,自己一個人坐在最後麵給她們四個拍照。
山間流過的晚霞,漸漸映紅大海,群鳥飛巢。此間一幕,當得上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全畫幅相機的每一次快門按下,都會記錄四個像是踏青歸家的女子,那盈盈笑語中,潛藏著的無限歡聲笑語。
下了山,幾人找到山腳下的茶屋。
先詢問能不能自己泡茶。
得知可以後,才進來坐下。
付了錢,選擇的是包間。士郎讓她們先過去,自己選水果做拚盤。
這個時候,也許不親力親為會更好。
隻不過,臨近夜晚的風,像即將吹響的戰爭號角。
他想抓緊時間讓她們體驗到最後,就算回憶起來,也能得到不虛此行的答案。
茶屋內的環境算得上古色生香。
色澤明亮,沒有多少劃痕和掉漆腐朽的桌凳,擺放完整的茶具,以及鮮嫩清新的綠色小植。
無不彰顯了茶屋老板對茶文化的喜愛。
切好的水果拚盤端進包間,茶水泡了紅茶。
進到一個古樸的地方,塞拉也變得古板起來。
時常教訓伊莉雅應該端正淑女的儀態。
雖然失敗,但也引人發笑。
美狄亞稍微講了些關於自己的傳說和經曆。
隻可惜她口才不怎麼好,伊莉雅隻顧喝茶,不願意聽她的廢話。
士郎按下快門,再次把這一幕記錄。
“berserker……高興?”
莉絲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看的出來啊。”
士郎放下相機。
“這個時候……不用,拍照。”
“嗯,我知道了。”
坐了半個小時,幾人走出茶館。
在黯淡的夜色裡聊天。
美狄亞摸著下巴說:“原來如此,在茶室喝茶是一種這樣的體驗。”
“你不喜歡嗎,caster?”
士郎檢查相機的曝光參數。
很糟糕,天黑下來以後,沒用補光燈拍出來的照片。裡麵的人物膚色非常暗淡不說,噪點也多得可怕。
等會兒拍的時候讓美狄亞用個照明術吧。
“沒有。”
美狄亞放下手,瞥了眼擺弄相機的士郎。
她怎麼感覺berserker對相機愛不釋手?
果然,這家夥就喜歡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berserker,我們去吃燒烤吧,吃完燒烤去看海!”伊莉雅計劃著今天最後的行程。
冬天市晚上降臨的很快。
七點,已經沒入黑夜。
在一家露天燒烤攤吃過燒烤後,他們來到了本次最後的行程。
距離須磨浦公園不遠處的海灘。
現在是晚上八點。
“哇~”披上外套的伊莉雅向海麵奔去。
身後塞拉焦急地呐喊,讓她注意不要摔倒。
結果自己反而來了個平地摔,被莉絲麵無表情的嘲諷。
“berserker,快來快來!”
伊莉雅用著歡快的語氣說:“大海好美,就像倒映著夜空的鏡子。”
柔和的明月很給麵子的升起在海平麵。
圓潤無缺,白潔無瑕。
那是團圓的象征。
伊莉雅脫下鞋子,踩在濕潤的沙子中,海水衝來淹沒她的腳踝。
刺骨的冰冷會讓她驚呼出聲。
這一幕,好像在記憶裡見過……
“saber,你在想什麼?”沙條愛歌詢問。
“沒什麼,隻是看見了熟悉的一幕,難免會有些回憶。”
阿爾托莉雅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後,眼中剩下的隻有凜然和堅定。
‘愛麗,抱歉。這一次,我一定要獲得聖杯!!!’
“確實呢,人看到大海,總會想起一些懷念的過去。”
沙條愛歌認可般地點頭,然後笑著問:“這也是你想回到過去的理由嗎?”
她以為我在懷念不列顛嗎?
阿爾托莉雅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判斷不出是否該從實道來的事情,在不想撒謊的基礎上保持沉默就好。
好在沙條愛歌也沒追著問。
而是背著手,同樣享受最後的靜謐。
兩隊眺望大海之人,相隔的距離近在咫尺,卻又十分遙遠。
他們彼此都把對方當成不存在,實際上是默認了最後的時間,最後的邊界。
好像國與國,家與家劃開的分割線。
那份距離不是用眼睛探索就能感受的,而是心靈。
沙條愛歌注意著時間,清澈的眼眸半眯,然後嬌俏道:“要開始了呢,berserker為他禦主準備的驚喜。”
“驚喜嗎?”
阿爾托莉雅抬頭仰望星空。
想起在濕地見到的那一幕。
沙條愛歌使用魔術,抓了條魚給白鷺。
她當時說:“這種動物,放著不管,自己也能捕食活下去。然而,我還是想動手把食物喂到它嘴裡。”
“沒有特殊原因,隻是覺得應該這麼做。”
“人類啊,就是這麼無聊又不得不無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