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萬物回歸寂靜。
蘇念悠好像睡了很久,她夢見自己躺在一片潔白的雪地上,四周的風陡峭,吹起她身上白色的衣服綢緞,那是她原本世界的服飾,她從雪地上站起來,看著眼前巍峨的雪山。
湛藍的天空如果煙霧繚繞,讓她看得不真切。
冥冥中,似乎有一道低鳴聲指引著她去往南方,雪地上也出現一個環形的圖案,風一吹卻又散了。
蘇念悠捏了捏指腹,那充沛的靈力便在指尖環繞,縈繞在她周圍餓,她的修為也恢複到原有的五成。
蘇念悠睜開雙眼,脖子間的溫熱和桎梏讓她不得不側眸,火焰劈裡啪啦地響著。
白沐柔軟的發埋在她的肩頭,修長的雙腿也纏繞在她身上,兩人身上的熱氣糾纏在一起,恢複了大半修為的蘇念悠五感敏銳,她的鼻尖清晰的聞到了白沐的那股淡淡的氣味以及兩人交歡後殘留在洞穴的氣味。
蘇念悠捏了捏額頭,拉開他的手,坐了起來,睡夢中的白沐睡得很不安穩,細長的眉毛不安地擰在一起,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動靜,嚶嚀了一聲後也睜開了雙眼。
“雌主,你終於醒了!”
白沐激動的在石床上爬行著又抱住她的腰,片刻,捧著她的臉,仔仔細細地瞧著。
“我睡了多久?”
“睡了有兩日了,請來巫醫看,都說你沒問題,身體脈象都好,可就是醒不來,我都嚇壞了。”
許是白沐的聲音驚到了拐角處的兩人,那兩人也飛快的睜開眼跑了過來。
見她終於醒了,陸澤的一顆心終於緩緩放下,站在原地,一雙眼通紅的怔怔地盯著她。
蘇念悠見他眼睛通紅,像是從那天神壇開始就一直沒停下過,她歎了口氣,朝他伸出手,清冷的聲音中帶了些無奈。
“過來。”
陸澤的狀態的確不好,黑色的長發披在身後,因為沒有細心打理而枯燥打結,一張漂亮的臉蛋更是因為長時間沒睡好而浮腫,模樣頹喪。
偏偏一顆心赤誠的讓蘇念悠難以忽略。
陸澤腳步虛浮,混沌的大腦還沉浸在她醒了的開心中,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走上前,被她握住了手。
“又哭了?”
蘇念悠將靈力通過指尖傳到陸澤體內,才發現他神海躁動一片,想到那日他說要殺光族人的話語,她心念一動,將更多的靈力撫平他的躁動和虛弱。
那股清香又氤氳在洞穴中,陸澤的喉嚨緊了緊,他垂下頭,乖巧的模樣讓人心疼,聲音委屈。
“你怎麼能答應去神壇的,你這個笨雌,你知不知道他們就是不相信你,那些愚昧的族人都該死,他們逼著你上神壇,我們就該跑的,當初就不該回來的。”
懷裡的白沐神色晦暗不明,雙手牢牢地環住雌性的腰,忍住心裡的澀意不去看他們交纏的手。
想到那日的情形,白沐也心有餘悸,他仰著頭,露出修長脆弱的脖頸。
“那日嚇死我了,我以為跑過去隻能看見你的屍體了,怎麼他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管他們做什麼,反正我們在外麵也能生活得好好的,乾嘛要留在這裡?”
“白沐你先鬆開我。”
蘇念悠感覺腰間的手愈發的緊了,就連呼吸都有些不暢了,她摩挲著指尖,想和白沐拉開些距離。
“不要!你彆想離開我,那天和你交配後你就該叫醒我陪你一同去的,我起碼能先咬死幾個起哄的獸人!”
他黏黏糊糊地往蘇念悠的懷裡鑽,鬆垮垮的衣服下落,都要褪到腰間了,潔白肩頭上的紅痕依舊惹人注目,那歡愛後的痕跡處處散著狐騷氣,生怕他們不知道他和蘇念悠做過什麼。
陸澤眸光幽暗,果然是擅長這些低劣手段的狐媚子,恐怕那日感染上凍蟎也是故意的,故意想脫光衣物勾引蘇念悠。
倒還真讓他得償所願了!
白沐不願撒手,那粘人的模樣與之前的溫柔疏離大相徑庭,蘇念悠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見他委屈難受地癟著嘴,手上又放輕了力氣,到底是沒扯開他的手。
這裡的獸人是一旦雙修後就會變得格外粘人嗎?
怎麼比她之前的徒兒還要粘人。
那日凍蟎引發白沐的發情期,逼不得已隻能在野外雙修,蘇念悠也意外發現那凍蟎喜熱,會隨著熱度變化爬到身上更熱的地方,於是她就燒了火,看那凍蟎又像飛蛾一般不要性命的湧過去,這才找到了解決之法。
但白沐卻也像凍蟎一樣纏上了她,雙腿盤在她腰間……。
她的修為大漲的同時,也感受到了這雪山之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盤旋,她的靈力探測到這世上或許真的有類似仙的存在。
於是在聽到蘇寒楓眾人提起獸神時,她懷揣著一種隱秘的期待同意了他們口中的驗證,同時也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
她兩世以來,從未做過惡事,一向寬以待人,愛百姓,愛徒弟,她信仙不會罔顧她的道。
結果也如她所願,她探測到了那靈力的波動,也感受到了獸神的偏愛,恢複了她大半修為。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裴荊川從洞穴外走進來,手上提滿了食物,脖子上也掛著好幾串曬乾後的紅色果子,一臉狼狽地看向蘇念悠。
“外麵的獸人聽到你醒了,又送來好多東西,許多都堆在洞穴外,這些是一些幼獸塞到我手中的,我無法拒絕。”
陸澤走過去,麵無表情地將他手裡的食物都扔出洞穴。
“咚——”
沉悶的響聲落在地上,外麵的聲音頃刻間消退了。
這兩天,那些獸人知道雌主是守護神後,紛紛到洞穴外送食物和物品祈求獸神讓她蘇醒,試圖讓他們原諒自己的愚昧。
但陸澤幾人卻不會忘記那天不少獸人朝蘇念悠扔石子泄憤的畫麵,說什麼都不接受他們的道歉,送來的食物也是扔了個乾淨。
偏偏幾個獸人看出裴荊川麵冷心軟,不好拒絕幼小的孩子,哄著自己的孩子來送東西。
“嗬,用這些就能彌補雌主受到的傷了嗎?那些沒眼睛的獸人,彆想再靠近雌主一步!”
陸澤的語氣裡帶了氣憤,他站在洞穴前,口中的話分明是說給外麵偷聽的獸人的。
白沐摸著雌主修長溫暖的手,板著臉附和道:“就是,我們才不稀得這些,當初口口聲聲討伐你的那些臉我都記得清楚,彆以為現在換了副嘴臉就能把事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