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霆將孟晚拽到自己身後,力道失了分寸,帶得她一個踉蹌。
他隔開她和顧沉舟,聲音繃得很緊,“顧醫生,看在林嵐的麵子上提醒你,孟晚是我紀雲霆的太太。離她遠點。”
“什麼叫看林嵐的麵子?”
孟晚甩開他的手,“我跟誰吃飯輪得著你管?紀雲霆,你是我什麼人?”
紀雲霆眼神沉下去,下一秒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好了紀太太,要鬨回家鬨,彆讓外人看笑話。”
“他是你未來大舅哥,你們是一家人!”
孟晚說,“我才是外人。”
大舅哥,“……”
“孟晚!”紀雲霆被她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你這張嘴真欠收拾!”
孟晚沒理他,對著沉默的大舅哥說,“那件事情,我同意了。”
大舅哥,“?”
哪一件?
是去顧氏工作,還是再好好考慮考慮孩子的事情?
紀雲霆一言不發地盯著眉來眼去的兩個人,“孟晚,你當我死了是吧?”
孟晚懟他,“合格的前任,應該跟死了一樣。”
紀雲霆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剛要張口。
“停。”顧沉舟轉身,淡淡道,“你們兩個有事情好好談,我先走了。”
“還看?差不多行了,你老公在這呢。”
紀雲霆掰過孟晚的腦袋,不讓她看顧沉舟的背影。
“你管不住我的眼睛和心,就像我管不住你的三條腿。”
孟晚咬字,“前!夫!”
紀雲霆再不顧她掙紮,攥住她手腕粗暴地將人拖上二樓空包廂。
“清場!”
他對追上來的經理吼了一句。
包廂門“砰”地關上。
紀雲霆將孟晚按到壁板上,語氣又急又衝:“鬨夠了沒有?穿最好的衣服,住最好的房子,想度假隨時能走,我把你捧在手心裡養著,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他醋火攻心,口不擇言,“非要像個乞丐似的去看人臉色,就為了跟林嵐賭這口氣?”
他本意是想說,‘你是我紀雲霆的太太,何必去跟個員工比’,可話一出口就變了味。
“林嵐能獨當一麵!你呢?還跟讀書時一樣傻氣!動不動就把分手、離婚掛在嘴邊嚇唬人……”
最後一句徹底點燃孟晚。
她用儘全身力氣吼回去:“紀雲霆!你忘了當初是誰跪下來求我做全職太太的?”
空氣驟然死寂,紀雲霆僵在原地。
“這三年,”
孟晚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掉下來,“我變得自卑,敏感,一點風吹草動就整夜睡不著!這不怪你,是我蠢!蠢到拿真心去賭一個男人的良心!”
“紀雲霆,畢竟好過一場,你給我留點體麵,好聚好散行嗎?”
“好聚好散?”紀雲霆被這四個字燙到,“孟晚,離了我,你活不下去!”
他們是彼此的初戀,他們曾經共苦,沒道理不能同甘。
“離了你,我活得更好!”
孟晚徹底激怒了紀雲霆。
他將她死死抵在牆上!
帶著懲罰和怒意,還有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恐慌和思念,粗暴地碾磨她的嘴唇。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她,證明她還是紀太太。
濃烈的、屬於林嵐的香水味讓孟晚胃裡翻江倒海。
“唔…滾開!”
她屈膝用儘力氣頂向他兩腿之間。
紀雲霆悶哼一聲鬆開些許,扯出個混不吝的笑:“踢壞了,你後半輩子‘性’福怎麼辦?”
孟晚趁機狠狠推開他,狼狽地用手背擦著紅腫的唇,眼淚終於砸下來。
紀雲霆眸色一暗,再次逼近。
“紀雲霆,這是餐廳,你發情也要看場合!”
“餐廳怎麼了?”
紀雲霆眉毛一挑,伸手就想要把人撈回來。
孟晚猛地捂住嘴,跌跌撞撞衝向包廂內的洗手間,抱著馬桶幾乎把膽汁都吐出來。
身後,紀雲霆倚著門框,目光鎖著她的背影。
沉默許久,篤定道:“孟晚,你懷孕了。”
一股寒氣瞬間竄上頭頂!
孟晚僵在洗手台前,手指死死摳住冰冷的瓷沿,不敢回頭。
“校友會那晚,”
校友會那天,孟晚不知道為什麼心情不好,喝得有些醉。
紀雲霆回味著,“在酒店,我們做了很多次。最後,沒用套。”
他盯著鏡子裡她慘白的臉,“算算日子,正好。”
孟晚強迫自己轉過身,嘲諷道:“紀雲霆,你哪來的自信。結婚三年都沒懷上,你才應該去好好查一查是不是有病。”
紀雲霆眉頭緊鎖,審視的目光釘在她臉上。
“老婆,”他忽然放軟了語氣,聲音裡是自己都未察覺的誘哄,“我們要個孩子吧。有了孩子……”
“想要孩子找林嵐生去!”
孟晚打斷他,“她一定求之不得!跪著給你生!”
“我跟林嵐隻是工作關係!”紀雲霆被她激得火起,“你腦子裡整天裝的什麼?”
積壓的委屈讓孟晚破口大罵,“紀雲霆,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瞎子!”
“不對,是我瞎。是人是狗分不清!”
紀雲霆竟沒發火,隻是沉沉地看著她,帶著一種近乎縱容的疲憊,“罵夠了?氣消了就跟我回家。”
“家?”
那算什麼家。
那隻不過是紀雲霆的酒店。
“紀雲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你回去!”
“不回去?你還想回那個破福利院?”
紀雲霆眼神陡然危險,“或者是顧家?”
“你管不著!”
孟晚揚起下巴,“你每一次和林嵐上新聞的視頻,我都存著!離婚聲明我已經登報了!這些全是我們感情破裂的證據,分居滿兩年,我就去法院起訴!紀雲霆,你再隻手遮天,也大不過法律!”
紀雲霆驚訝於她的思慮周全,調笑,“做得不錯,豆大的心眼都用在我身上了。”
他記憶裡的孟晚,單純得像張白紙。
孟晚不甘示弱,“紀雲霆,都是你教得好。”
“好!很好!”
紀雲霆怒極反笑,扣住她的手腕強行將人拖出包廂,塞進門外等候的車裡。
“感情破裂,可以修!”
車子融入夜色。
紀雲霆聲音是壓不住的暴躁,“孟晚,我們之間沒有離婚,隻有喪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