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是我的工作夥伴,你能安心當豪門太太,有她一半功勞。你和她爭什麼?”
孟晚覺得很可笑。
當初做全職太太明明是紀雲霆跪下來求她的,男人的心思還真是說變就變。
相戀四年,結婚三年。
因為林嵐一句“嫂子的項鏈真美”,紀雲霆親手摘下她頸間定情的藍寶石項鏈,作為林嵐升職技術總監的賀禮。
孟晚喉嚨裡堵的難受。
看著紀雲霆冷漠的側臉,很想問一句憑什麼?
七年,他說不愛就不愛了。
紀雲霆對她的沉默有些意外,但沒放在心上,撥開她擋在門口的身子。
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裝,勾勒出紀雲霆寬肩窄腰的挺拔輪廓,整個人透著一種冰冷的、拒人千裡的氣勢。
曾經這份‘禁欲感’下的偏愛讓孟晚心動,現在隻覺冷得厲害。
紀雲霆習慣性的翻看了西裝,胸口內襯上果然繡著‘w’。
“孟晚,這種幼稚又過時的事情以後不要再做了。”
他利落地脫掉了已經穿好的西裝,隨手丟在一旁。
孟晚忽然明白了,林嵐那種雷厲風行的女人是絕對不屑做這樣宣誓主權的事。
“知道你不喜歡應酬,今晚的慶功宴就不帶你去了。”
重新換好衣服的男人,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轉身推門離開。
見他要走,孟晚連忙攥住了他的手腕,“雲霆,我想回紀氏工作。”
紀雲霆抽回手腕,整理好被弄皺的昂貴衣袖,“行政助理或者秘書室,你考慮好了告訴我。”
他的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
三年前,她還為紀氏捧回過建築金獎。
而現在,她的價值隻剩下端茶倒水?
孟晚眼神一暗,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我想回技術部。”
“技術部?”
紀雲霆終於抬眼看向孟晚,眼裡沒有驚訝,隻有淡淡的荒謬。
他從皮夾中隨意抽出一張黑卡,“最近無聊了?約朋友出去玩一玩,刷我的卡。林嵐對紀氏很重要,我不指望你懂,但吃醋胡鬨也要有個限度。”
孟晚沒有像往常一樣順從的接過卡片,反而近乎執拗的盯著紀雲霆。
男人強硬地將黑卡塞到了她衣兜中,轉身離開。
孟晚的心猛地一沉,從背後死死抱住他的腰,決絕道,“我不爭總監,普通職位就好。我拿過enr年度全球工程獎,我……”
紀雲霆抬手看了下表,“你當了三年的豪門太太,還知道怎麼工作嗎?”
二十七歲的紀二少爺,可以單膝跪地求孟晚成為一朵解語花,成為一株依附於他的藤蔓。
三十歲的紀總,需要的是一把能夠開疆擴土的劍。
孟晚被他圈養得太久,早已失去了野性,變得溫順、嬌氣,在他眼中,隻適合做一隻金絲雀,不合適拋頭露麵。
紀雲霆掰開她的手,“林嵐還在等我,你的事明天再說。”
他邁步離開,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孟晚。
“紀雲霆,今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你能不能彆走。”
男人腳步沒有絲毫停頓,門輕輕合上
孟晚望著緊閉的房門,沉默了許久。
她走到桌邊,把精心準備了整天的、冷透的燭光晚餐,一股腦掃進了垃圾桶。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電話裡是孟姨急切的聲音,“小晚,你趕緊找紀雲霆幫幫忙。項目出事了,小辰被帶去警局了!”
孟辰是孟姨的兒子,孟晚隻知道他最近很忙,卻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她握著電話的手一緊“什麼項目?小辰不是剛畢業?”
“就是林嵐牽線的那個市政項目。”
孟姨壓抑著哭聲,“小辰早就看出來紀雲霆對林嵐不一樣,他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多賺點錢,給你攢個底氣。”
“小辰這是心疼你。”
孟晚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孟姨,是我錯了。”
她的聲音啞的厲害,“我會想辦法救小辰。”
得了這承諾,孟玉蘭安心的掛斷了電話。
孟晚掏出手機,給紀雲霆打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通。
“雲霆……”
“太太,紀總的西裝臟了,備用西裝在彆墅那台車上。他半小時後要上台致辭,您能不能……”
孟晚的聲音異常平靜,“我馬上送過去。”
一套套提前搭配好的西裝,整整齊齊的掛在衣帽間裡。
婚後,她像個隨時準備好的管家,隻要紀雲霆需要,她永遠能以最快的方式出現。
但她依舊和紀雲霆漸行漸遠。
孟晚匆匆趕到宴會廳門口,林嵐和紀雲霆穿著同色係的禮服被簇擁在人群中央,很是登對。
“紀家背景深厚,紀雲霆更是這一代的掌權人,身價千億……孟晚,你一個孤女,愛情不能當飯吃,你到底明不明白?”
上嫁如吞針。
這樣的道理,結婚那日,將她撫養長大的孟院長已經告誡過她。
可紀雲霆明明愛過她。
孟晚心底的不甘,像野草一樣瘋長。
她想問個明白。
門口的侍應生禮貌卻疏離地攔住了她,“小姐,請出示邀請函。”
她沒有。
她這個紀太太連踏入紀氏慶功宴的資格都沒有。
孟晚站在門口,一遍一遍撥打紀雲霆的電話。
然而,匆匆趕來的卻是林嵐的助理,臉上公式化的微笑掩蓋不住輕慢:“紀太太,紀總的衣服交給我就好。”
孟晚伸手擋住對方的手,“我要進去,我要見紀雲霆。”
助理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林總的慶功宴剛開場,您有什麼家事,等紀總空了再談。”
沒給孟晚繼續糾纏的機會,助理近乎強硬地從她懷中抽走袋子,轉身回了宴會廳。
孟晚手足無措的站在大門外,門縫裡是此起彼伏的恭維聲。
“恭喜林總監簽下濱城明星項目工程。”
“有林總監這樣的人才,是紀總的福氣。”
一字一句,反複地割著她的心。
孟晚抬眸,最後一次看向宴會廳的方向。
這一次,紀雲霆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視線隔著人群看了過來。
沒有歇斯底裡,沒有猶豫徘徊。
孟晚抬起左手,摘下了無名指的戒指。
那枚價值連城的婚戒,被她毫不猶豫的扔到了垃圾桶裡。
從今以後,她不要當誰的太太。
她隻做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