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手中的《西境異聞錄》紙張早已泛黃發脆,她小心翼翼地翻動書頁,一段關於迷霧深穀的記載躍入眼簾:“西境有穀,常年迷霧鎖境,故名迷霧深穀。穀中霧氣含迷魂之力,修士入內輕則幻境叢生,重則靈識潰散,化為枯骨。穀心有潭,名‘混沌幽潭’,潭水呈灰濛濛之色,觸之可引動體內靈力紊亂,唯混沌之力可禦……”
“混沌幽潭?”蘇月心中一震,連忙將這段內容標注出來,“書中說潭水需混沌之力才能抵禦,難道迷霧深穀的核心與混沌靈物有關?”她抬頭看向林凡,正好對上他望來的目光,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凝重。
林凡將自己看到的“四靈”記載念了出來:“‘混沌初開,衍生四象,靈物散落,引動乾坤……集齊四靈,可開混沌源地,得見大道本源’。這裡的‘四靈’會不會就是指四件混沌靈物?咱們找到的混沌靈羽,或許隻是其中之一。”
逸塵湊過來看了看兩人標注的內容,摸著下巴道:“這麼說,萬魔殿找混沌靈物,可能也是為了集齊四靈、開啟混沌源地?那地方聽著就不簡單,要是被他們得手,後果不堪設想。”
玄霄一直在旁靜靜翻閱古籍,此時放下手中的書卷,沉聲道:“你們看這段。”他指向一本《玄洲曆代記》中的記載,“上古年間,曾有大能為求大道本源,走遍大陸尋找混沌四靈,分彆是‘靈羽定風’‘玄龜鎮水’‘炎獅破山’‘雷麟禦雷’,合稱四象混沌靈物。傳聞集齊四靈,可引動天地混沌之力,重塑自身道基,甚至有機會觸摸到不朽境界。”
“靈羽定風!”林凡眼睛一亮,“咱們的混沌靈羽不就是能引動風之力嗎?這記載對上了!”
蘇月連忙追問:“那其他三件靈物呢?玄龜、炎獅、雷麟,它們會在什麼地方?”
玄霄搖了搖頭:“古籍中隻提到四靈的名號與能力,並未記載具體方位。不過關於迷霧深穀,這裡還有一段補充——‘深穀幽潭藏玄甲,水映殘陽照歸途’,玄甲或許指的就是玄龜靈物?”
逸塵興奮地拍了下手:“這麼說,迷霧深穀很可能藏著第二件混沌靈物‘玄龜鎮水’!難怪靈羽的殘圖會指向那裡。”
林凡卻冷靜下來:“可萬魔殿也在找混沌靈物,他們會不會也解讀出了殘圖的線索?如果他們先一步去了迷霧深穀……”
“可能性極大。”玄霄語氣凝重,“萬魔殿能在靈礦發現混沌之力,說明他們對混沌靈物的感應絕不一般。而且他們修煉的功法蘊含混沌之力,說不定比我們更清楚四靈的下落。”他頓了頓,繼續道:“當務之急,是確認迷霧深穀的具體情況,以及玄龜靈物的線索。藏經閣還有一批未整理的上古玉簡,或許藏著更詳細的信息。”
藏經閣長老聞言,立刻領著眾人來到內殿。這裡存放著宗門最珍貴的古籍玉簡,靈氣繚繞中,一排排玉架整齊排列,玉簡上閃爍著淡淡的靈光。玄霄取下一枚刻著“西境輿圖考”的玉簡,注入靈力後,玉簡投射出一道光幕,顯現出大陸西境的山川河流。
光幕上,迷霧深穀被一團灰色霧氣標記,周圍標注著幾處上古遺跡的位置。林凡仔細觀察,發現深穀邊緣有一處不起眼的光點,旁邊刻著“隕龍坡”三個字。
“隕龍坡?”蘇月輕聲念道,“我好像在剛才的《西境異聞錄》裡看到過,說那裡是上古龍族隕落之地,殘留著龍氣與雷紋,尋常修士靠近會被雷劫之力反噬。”
“雷紋?”林凡忽然想起四靈中的“雷麟禦雷”,“難道雷麟靈物和隕龍坡有關?”
玄霄點頭道:“有這個可能。龍族本就與雷電之力淵源極深,若雷麟靈物在隕龍坡,倒是說得通。不過眼下還是先聚焦迷霧深穀,”他指著光幕中深穀的核心區域,“這裡標注著‘幽潭在穀心,需破三幻境’,看來要抵達混沌幽潭,必須先闖過三重幻境。”
“幻境最是棘手,”蘇月擔憂道,“若是陷入幻境,輕則迷失方向,重則心神失守,被幻境吞噬。”
林凡沉吟道:“我修煉的混沌訣能淨化魔氣與雜念,或許對幻境有一定抵抗力。蘇月的清心訣擅長穩定心神,逸塵的陣法知識說不定能找到幻境的破綻,咱們三人配合,或許能破掉幻境。”
玄霄讚許地看了他一眼:“不錯,你們三人各有所長,正好互補。不過迷霧深穀太過危險,我本想親自帶隊前往,但宗門需防備萬魔殿突襲,實在走不開。”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青色玉佩,遞給林凡:“這是星辰宗的傳訊玉佩,可跨千裡傳遞消息,若遇危險或發現關鍵線索,立刻傳訊於我。另外,我會派十位內門弟子隨行,負責外圍警戒。”
“宗主放心,我們定會小心行事。”林凡鄭重接過玉佩。
三日後,林凡三人休整完畢,帶著十位內門弟子在山門前集合。玄風長老親自前來送行,遞給林凡一個乾坤袋:“這裡麵有百張破幻符、二十枚療傷丹,還有宗門新煉製的避毒香囊,迷霧深穀毒蟲眾多,務必帶好。”
“多謝玄風長老。”林凡將乾坤袋收好。
玄風長老拍了拍他的肩膀:“迷霧深穀不比靈礦和遺跡,切記不可莽撞。遇到無法應對的危險,保命要緊,宗門等你們平安回來。”
蘇月和逸塵也與前來送行的同門告彆,隨後一行人禦劍升空,朝著西境方向飛去。
一路向西,靈氣漸漸變得稀薄,空氣中多了幾分蠻荒之氣。越靠近西境,天空中的雲層越發厚重,偶爾有電光在雲層中閃爍。飛行三日後,前方出現一片連綿的灰色山脈,山脈間被濃密的白霧籠罩,連陽光都無法穿透,正是迷霧深穀的範圍。
“大家小心,前麵就是迷霧深穀的邊緣了!”林凡提醒道,“先降落休整,探測清楚霧氣中的能量波動再進入。”
眾人落在一處山巔,取出法器探查。逸塵釋放出精神力,卻剛接觸到白霧就被彈了回來:“這霧氣有很強的隔絕力,精神力根本探不進去!而且裡麵的靈氣紊亂至極,時而狂暴時而死寂。”
蘇月拿出一枚測毒玉簪,靠近白霧後,玉簪瞬間變得烏黑:“霧氣中含有微量毒素,長期吸入會損傷經脈,避毒香囊必須時刻佩戴。”
林凡望著那片翻湧的白霧,總覺得其中隱藏著一雙眼睛在窺視。他運轉混沌訣,將靈力聚於雙眼,隱約看到白霧中閃過無數虛影,像是無數人影在其中遊蕩。
“看來這第一重幻境,從踏入迷霧的那一刻就開始了。”林凡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長劍,“準備好了嗎?我們進去。”
蘇月與逸塵對視一眼,點頭道:“準備好了!”
一行人佩戴好避毒香囊,祭出護身法器,緩緩踏入了那片吞噬一切光線的迷霧深穀。剛進入白霧,周圍的景象便瞬間變化——原本的山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竹林,林邊的石桌上放著一壺熱茶,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
“師父?”林凡瞳孔驟縮,腳步下意識地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