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孩子們待了一上午。
陳玉壺和兩個姨娘聊天。
“我看這個顏色正襯清清,她長得白淨,水紅色也穿的好看。”
胡姨娘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
花姨娘穿著一身白色綢緞,上麵帶一些碎花,看起來清麗溫柔。
聽了陳玉壺的話,連連點頭,讚同道:“是啊,你穿些鮮豔的顏色好看,不過夫人也該穿些鮮豔的顏色,總是穿那些深色,雖然穩重,就是顯得人少了鮮活氣兒。”
“就是。”
胡姨娘也附和道。
陳玉壺抓了一把 瓜子,“誰說我隻穿深色,新年我新做的幾身衣服,顏色不都是很新鮮嗎?”
幾個男孩聽的無聊,陳玉壺乾脆讓他們去廂房自己玩去了。
“這倒是,夫人新做的幾身衣服都好看。”
“那當然,我特意挑的料子。”
新年陳玉壺給家裡人做新衣服,她自己做了幾身新的衣服,都是一改往日穩重風格,挑的鮮活的顏色。
幾人正在說笑。
陳玉壺還囑咐侍女:“要過年了,這些日子吃的清淡些,等過了節,且有的吃。”
屋裡的人都笑了起來。
花姨娘手裡的針線不停,要給陳玉壺做新的抹額。
陳玉壺等著擺飯的時候,突然青釵進來了,腳步匆忙。
陳玉壺有點不高興,正是開心的時候,聲音中有點無奈:“又怎麼了?”
青釵站立,神色恭敬:“夫人,侯爺回來了,快到府門口了。”
陳玉壺打了一半的哈欠定住,轉頭看向了兩位姨娘。
兩個人和她一樣如出一轍的震驚。
她就知道,不是她的幻覺。
表情一時調整不過來。
胡姨娘看了陳玉壺一眼,提醒道:“夫人,侯爺回來了,是好事兒,到府門口了,咱們家今年團圓了。”
“對對對,清清說的對。”
花姨娘立馬下炕,沒忘招呼小丫鬟:“快點給夫人拿衣服來。”
三個女人,加上一窩孩子一頓忙活。
終於準時到了府門口迎接。
林驥騎著馬,府門緩緩打開。
三個女人穿著各色的大氅。
中間的人穿著華貴,黑色不含一絲雜色的披風,彰顯著她的身份。
林驥倒是沒想到,兩個妾室能跟著出來迎他,還有除了嫡出外的其他孩子。
胡姨娘從袖子裡拿出來一張絲帕,遞到了陳玉壺的手裡。
陳玉壺拿著絲帕就感覺到了強烈的刺鼻氣味,愣是熏紅了眼睛。
看著差不多,胡姨娘又把絲帕抽了回去,重新塞到了袖子裡。
花姨娘則把自己腰上的熏香球掛到了陳玉壺的腰上。
身後的孩子們對於前麵幾個媽的一番動作,看的一清二楚,沒人敢說話。
林驥下馬,直直的朝著中間的人走去,好像眼中再也容不下旁的人了。
而陳玉壺本人則慌得一批。
本能的想去抓住身邊的人,卻發現兩位姨娘早就站在了人群的後麵。
陳玉壺的身邊換成了兩個女兒,清皎和安之。
兩個女兒站在兩邊,雙雙扶住了有點慌的老母親。
她們以為母親是太激動了。
隻有身後的兩位姨娘知道,夫人根本不是激動。
夫人現在嫌棄死侯爺了,雖然她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很快她們就知道了。
林驥走近了,陳玉壺聞到了一股不太好的味道。
強迫自己抬起頭,看著林驥的眼睛。
是個有著淩亂胡子的男人,報看……e……
陳玉壺沒有說話,可是紅紅的眼睛,和被凍紅的鼻子,在林驥看來已經說明了一切。
林驥一把抓住了陳玉壺的手。
他的手冰涼粗糙,和陳玉壺的細白小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玉壺不敢往回縮,隻能岔開話題。
“清柏,帶著弟弟們見過你父親。”
孝順兒子立馬就站了出來,幾個男孩兒站成一排,朝著林驥拱手:“兒子見過父親。”
幾個孩子眼中的那是孺慕嗎?
陳玉壺不知道,幾個孩子沒一個傻子,古代人都早熟,很少讓她操心。
幾個男孩兒,除了最小的清洛。
剩下的那兩個一腦門的鑽研科舉,想考科舉光耀門楣,想做官。
清桐則一心跟著威武將軍,問就是想上戰場,一身的牛勁兒。
各有各自需要忙活的,陳玉壺省心的很。
林驥看著一排的男孩兒點頭,“嗯!好!都好,走,進屋說。”
一行人圍著林驥熱熱鬨鬨的朝著漪瀾院走去。
直到被人叫住,中氣十足有柔柔弱弱的一聲:“侯爺~”
陳玉壺虎軀一震,轉過身。
林驥也轉過身,看著馬車上的女人才反應過來,“瞧我,把你給忘了。”
陳玉壺知道這就是自己發作的好機會了。
原本臉上一直掛著笑的女人,突然臉色不好了。
而馬車上的女人好像沒有察覺。
女人的腹部高高隆起,身後有侍女幫忙扶著腰,“這位就是姐姐了吧?姐姐好,我叫蔣玉蓀。”
“我剛剛來京,日後還要姐姐多多包涵。”
侯爺突然說了一句:“你和夫人同字,不用你改名,但是以後不要提起你的大名。”
也沒什麼機會用,大家會叫姨娘。
陳玉壺沒搭理這話,板起了臉,把手從林驥的手裡抽了回來,“你是?”
“侯爺的人?”
那女人被人扶著下來,一副步履艱難的樣子。
陳玉壺是沒有想主動為難她的意思,畢竟如果她願意加入她,以後打麻將都湊夠人了。
結果這女人張口就是:“邊疆的人都叫我如夫人。”
陳玉壺的眼睛變的銳利,盯著對方,“哦?如夫人?”
但是很快,陳玉壺就笑了起來,“邊疆沒人看顧侯爺,你幫著管家 ,下人們這麼叫你也正常,沒什麼的。”
蔣玉蓀盯著對麵衣著華貴的女人,和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這些年,她問過侯爺多次,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侯爺每次都說:“是個很好的人,就是有點嬌氣,愛吃醋,沒什麼壞心眼,回去了你也不要怕。”
蔣玉蓀盯著陳玉壺說:“他們叫我如夫人,不是因為我管家,而是因為侯爺說要抬我為平妻。”
全場鴉雀無聲,管家恨不得把脖子縮到腔子裡去。
幾個孩子也震驚了,他們對父親的印象不多,但是一回來就要抬平妻?
林清桐握緊了拳頭,拳頭卻被清濁和清柏一左一右的握住。
母親尚且要讓父親三分,何況他們。
但是一回來就要抬平妻,還是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