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金主這裡沒有占到點便宜，反而被他恥笑。
看起來，這個人驕傲自負，平時那些彬彬有禮的態度都是裝出來的。
到了京城，他覺得自己的智商碾壓所有人，做出這些布置，也能讓假金主在劫難逃，所以他現在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
我坐下來喝茶，沒有急於離開。
我想知道金主最終將怎麼做，他把桌上的份資料推給我：“你看，趙管家他們在京城攪動風雲，目標是大筆錢，很快就會到了分贓不勻的地步，到那時就會自相殘殺，我隻要收拾殘局就夠了。我很欣賞趙管家，他定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然後我就開始這場狩獵，不管他逃到世界上哪個角落，我都能追上他，讓他疲於奔命，最終死在路上。”
這就是金主的全部計劃，他過去那麼相信趙管家，卻被對方騙了，所以這次定要報仇雪恨。
這份資料多達十多頁，每個步驟都寫得清清楚楚，就像份作戰手冊。
“先生，你為了報仇，在京城裡掀起這麼大的風浪，恐怕難逃白道力量的製裁。”
金主搖搖頭：“那不重要，我有豁免權，到時候全身而退，不是問題。韓立，我給你個機會，讓你跟著我，見識這切，或許就有興趣，真正地傳承我的衣缽，替我去完成生命中所有的遺憾，怎麼樣？”
事情轉了圈，又回到這裡，這是他的目的之，既然找到了我，就不肯輕易放棄。
我笑了笑，起身告辭。
在金主這裡，仿佛碰到了銅牆鐵壁，他做好了切布置，其他人誰都無法破壞。
我站在酒店門口，想了又想，沒有走進對麵那座星級酒店，就是因為還不到時候。
我離開那條街道，打電話向英姐彙報情況。
英姐說地斬釘截鐵：“韓立，退出來吧，把切交給白道力量，你今天就打黑蜘蛛留下的電話，看誰接替他跟你聯絡。事情既然非我們所能掌控，那就趕緊結束，全身而退。”
英姐是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不會像我樣，總覺得拯救周王爺是我的責任。
英姐從來不把這些江湖人看在眼裡，就好像她義無反顧退出娛樂圈樣，隻要她決定的事，誰都不能違抗。
我不禁苦笑起來，看來所有的江湖大人物都是如此，金主和英姐，雖然在不同的領域，但他們做事都喜歡錘定音。
“英姐，交給白道力量，事情將會更糟，他們沒有耐心跟江湖人周旋，那隻會將矛盾激化。”
“韓立，你抬頭看看天空，已經在這件事上耽誤了多少時間，根本沒有必要繼續下去，是不是？”
我真的如英姐所說，抬頭看天。
夕陽西墜，倦鳥歸巢，群鴿子繞過大酒店的東麵，呼嘯而去。
這種場景，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隻是埋頭走路，被很多瑣碎的紅塵俗事所累。
英姐這樣提醒我，是想讓我放下包袱，千萬不要鑽進牛角尖。
“英姐，我還是不放心。”
“韓立，你有什麼不放心的？維護京城治安，本來就是白道力量的事，由他們放手去做，哪怕是失敗，也是正常事故，對不對？而你我就不同，我們都有各自的顧慮，不能跟彆人結仇，那將會讓彆墅萬劫不複。”
我聽從了英姐的話，撥打黑蜘蛛留下的號碼。
他說過，那是白道力量某個崗位的固定號碼，即便他出了意外，也會有人使用這個號碼繼續工作。
有個嬌滴滴的女人接起了電話：“是不是韓立？黑蜘蛛說過，如果他發生意外，你就會打電話來，我等了很久，你終於知道來電話了。”
我很感歎，因為當時目睹了黑蜘蛛的慘死，隻是不知道出手的是誰，如果是趙管家，那就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接電話的人叫蘇珊娜，也是高級特工，跟黑蜘蛛不相上下。
現在，她有個疑惑，那就是真假金主之戰，到底僅僅是黑道江湖的事，還是會影響到京城裡的全部局勢？
“韓立，你必須要做出個戰術評估，看看究竟怎樣處理這兩方勢力才更妥當。剛才你說，要戳破這個氣球，我們覺得還不到時候，此前黑蜘蛛共派出了十個線人去監視這兩條線，如今已經增加到十個。每隔兩個小時，就有十份報告送到我這裡來。我們希望變成張天羅地網，讓來到京城的黑白兩道人物全都落在網中，既不是消滅也不是勸降，我們會把他們控製住，讓他們無法離開。”
“你的意思是不是軟禁？”
蘇珊娜笑了：“就算是吧，但我們的軟禁更富有人性化，絕對不會讓他們感到厭煩，隻是給他們金盆洗手的感覺，再也不問江湖上的事，這樣大家都有麵子，也最融洽相處。韓立，理解我的意思，你就明白，黑蜘蛛從前很多話還沒有跟你說，我們繼續合作，直到金主這件事徹底消失，不然，娛樂圈裡此起彼伏那麼多垃圾項目，收割人頭，簡直太可怕了。”
蘇珊娜說話太動聽了，很多事情明明枯燥無比，但從她口中說出來，就覺得十分悅耳，仿佛是詠歎調樣。
“蘇珊娜，我無法做出戰術評估，因為手裡的資料不夠。”
“韓立，那不可能，以你的聰明才智，總能告訴我們個答案，現在是繼續放縱趙管家他們，還是立刻收網，讓他們消失？”
我考慮再，現在不是收網的時候，我必須讓這些人展露出所有的破綻，然後才開始攻擊。
我跟蘇珊娜商定，如果我向她打電話，那她必須保證十分鐘內就派人到達現場，替我解決麻煩。
“蘇珊娜，你是我的後盾，我是你的馬前小卒，現在我們堅守自己的身份，千萬不要失職、失誤怎麼樣？”
蘇珊娜笑了：“沒錯，韓立，我們就是這種關係，但你做得天衣無縫，受到所有人的誇獎。黑蜘蛛是個非常執拗的前輩，但他非常欣賞你，就這樣，你放心去乾，白道力量是你永遠的支撐，直到你退出江湖為止。”
蘇珊娜的話讓我心裡暖融融的，知道有這樣個人在關心著自己，心情肯定不樣。
我沒有回彆墅，而是在附近的家星巴克咖啡廳坐下來，找出離我最近的個線人，請他們過來喝咖啡。
很快，個人就坐在了桌子對麵，他們看著我，滿臉都是不屑。
這些人就是如此，他們是江湖上的包打聽，每個人都有獨特的通訊係統和消息來源。
他們熱愛這行，有時候某些關鍵的新聞單獨出售，就會賺大筆錢，就好像狗仔隊樣。
“各位，我希望現在加強對趙管家的監視，不管他走到哪裡，做什麼事，爭取看到他手裡拿著的各種記錄。”
其中個線人，是個十多歲的老頭，兩鬢發白，腳下蹣跚，但是他的眼睛十分明亮。
“韓立，不要白費力氣。你隻能完成唯目標，不可能麵麵俱到，現在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麼？又想做什麼？主要是針對哪個人？那我們就可以有的放矢，把調查目光集中到個人身上。”
另外兩人起點頭，端著咖啡杯笑起來：“年輕人，你根本不知道線人這行的規矩，千萬不要把我們當成你的手下，我們隻是江湖人，為了你的賞金才到這裡來。除了雇傭和付錢的關係，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連接，千萬不要把你那些幼稚的思想，強加到我們身上，那不可能。”
我頓時臉紅了，他們說的很有道理，我把線人當成了自己的雇員，這完全錯了。
我立刻誠心道歉，然後換了個問題：“位，究竟如何才能搞到趙管家更多的資料，我得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判斷他對京城會造成什麼樣的危險，十個滴水滾珠局，起循環起來，誰會死得最快？”
看起來，他們對於我這個問題完全理解。
老頭子說：“那是個人智力的極限，趙管家會把自己累死，但是他心存僥幸，覺得自己還有餘力，可以做其他事，把智慧發揮到極限，結束這項工作，就能勞永逸。在我看來，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很快就要完蛋了，隨時吃十種以上的藥，並且每隔兩個小時，都要喝些提升精神的口服液。韓立，你想想，如果你也這樣，能夠支撐多久，天還是天？”
我苦笑了聲：“沒錯，如果個人這樣煎熬自己，隻會油儘燈枯，我判斷大概十天到十天差不多。”
老頭子搖搖頭：“趙管家這樣做，已經持續了十多天，那已經是人類體力的極限，說不定在某個時候，他就突然崩盤，直接倒下來，到那時我們的人任務就輕鬆啦，看著他們如何崩潰，順便從你和英姐那裡領取賞金。所以說，韓立，現在我們不希望你介入，而是由線人自由發揮，直到趙管家他們完了，你再出現，怎麼樣？”
這當然是件好事，我會變得無比輕鬆，如果放在從前，我會欣然答應，可是現在我認真地告訴他：“前輩，我不能那樣做，在這次布局當中，任何個人倒下，都會產生無法預計的後果。”
我不敢大意，所以我必須讓每個人都能支撐到最後。
個人起問：“最後，是指什麼時段？”
“最後，就是白道力量出手，整治天下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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